甄宓微微一笑:「東街這麼多的貨行,您是說那個?」
「哎呀,小老頭我腦袋不靈光,忘了。」小老頭眼中精光一閃。
甄宓朝著我使喚了一下眼神,多年的默契,我拿出了一兩碎銀。
「夠意思!那地方的掌柜人稱藥爺,是個狡猾的主兒,什麼都要,路子廣。」
小老頭想了想,叫來了一個夥計,給我們帶路,我們一路拐彎抹角,抹角拐彎,來到了街東邊的一個小房子裡面,那小房子是敞開著門,上面掛著兩個牛角飾品,看這樣式,是兩個用牛角刻成的笑面佛像。
此時小子上去,敲了敲門,輕三下,重三下,然後又是輕三下,裡頭傳出了一個沙啞的聲音:「進來吧!」
「誒,藥爺,我來咯!」小子進去,我們也跟著進去,迎面出現的是,兩邊的兩個大貨架,上面都放著各種瓷器,雕刻,還有一些髒兮兮的鐵器,一個光頭戴著眼鏡的老頭兒正在擦拭一個大鵬展翅的玉雕,他瞥了我們一眼說道:「是小沈啊,今兒又帶哪位苦主過來?」
「是這樣,藥爺,這兩位金主找你,我這邊是引路,現在沒我的事兒了,我就先走了!」說著,那小子嘿嘿一笑,就立刻離開了市井。
光頭藥爺瞥了我一眼說道:「什麼東西,掏出來看看。」
甄宓朝著我點了點頭,我一邊看著房子裡面陰森的裝飾,一邊拿出了帶出來的東西之一,我將幾個松露還有一些藥材放到了檯面上。
藥爺拿著放大鏡一照,頓時他臉色一變,那眯眯眼,就瞪成了一雙大銅鈴。
他連忙接過了松露,上下瞅瞅:「這玩意兒是你哪來的?」
「按照規矩,這東西我從哪裡來的,我應該不用跟你說吧,你只要說,你多少錢收就對了的。」我說道。
「品相這麼好的松露,實屬難得,現如今那些外國人都在這裡收購,不過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知道這東西能夠賣錢,而且還有這麼多好貨?」藥爺笑了。
「既然您眼光高,您不收的話,那我們就找別家。」說著我就要帶著東西離開。
藥爺頓了頓:「你等等……」
他眼珠子一轉:「這麼大的松露你有多少?」
「你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
「那你出多少?」
「三十兩一個?」藥爺眯著眼睛說道。
這時候,甄宓朝著我點了點頭,她說道:「算了,你這價格沒誠意,我們既然拿得出品質這麼好的黑松露,我們難道不懂行家麼?若不是現在急用錢,你以為我們會在這裡販賣?」
「小姐,小姐你別急!我這不是跟你開個玩笑麼,我在這裡做生意也都已經十多年了,怎會去做坑人的事情呢?這樣,三十五兩!」
「五十!」甄宓毫不猶豫的說道。
藥爺咬了咬牙,十分肉疼的說道:「四十!」
「五十!」甄宓依然不改口。
「四十五!這已經是最大的優惠了!」
「那我得跟我公公商量一下了,畢竟這不是我們預期的價格。」甄宓眯起了眼睛。
藥爺一愣,他立刻站起來說道:「公公,這位小哥的父親是……」
「這是我們的事情,而且我們只是交易,沒必要將背景報給你。」甄宓頓了頓說道,「但是我可以提醒一句,按照我公公這麼大的背景,如果合作第一次愉快的話,後續的生意,肯定還會找你做的。」
藥爺眼珠子一轉,似乎是在思索什麼人,看來他也是不敢斷定甄宓的話。
想想也正常,如果我真的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又或者是一個普通的書生,怎會拿得出品相如此好的松露呢,而且拿得出拿不出不是問題,重要是我從哪裡知道的消息,這看起來不值錢且黑黝黝的玩意兒,外國人這麼想要?
而且這些當歸,何首烏,那可都是我當初在江東,在天下網羅起來的奇珍異寶,這些品質在三國時代已經是數一數二的了。
後來近代的中國人意識到這些東西值錢,毀滅式的挖掘早已經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就開始了。
就比如我老家,竹蓀這玩意兒本來我們都是自己吃的,可現如今什麼藥經,什麼醫學寶典之類的宣傳,這東西已經被抄到了天價,然後村子裡面的村民,幾乎是一窩蜂的開採,不管大小竹蓀,都已經消滅的一乾二淨。
現如今幾乎已經絕跡,若不是部分有遠見的人搞人工養殖,恐怕已經滅種了。
當然這個年代的原裝貨還是很多的,但是沒人挖掘是個問題,況且這裡的人恐怕還不知道,四川地區,這玩意兒特別多,平日裡人不吃專門給豬吃,所以這東西又被稱為豬拱菌
看他驚駭的表情略作停頓,我說道:「如何,這個價格你接受麼?」
藥爺站了起來:「好,那我也豁出去了,只要你能夠源源不斷的給我提供貨物,那這也不是事兒!」
「好!」
我心中大喜:「你要多少貨?」
「第一筆,我也得謹慎一點,五千兩的貨,如何?」藥爺湊近了過來,他警惕的看著我。
我心說藥爺不愧是一個老江湖,他這麼說也是在試探我。
我不假思索,故意裝作去外面拿貨,留甄宓一個人在屋裡面,到了外面,寒風凜冽,我立刻從系統倉庫裡面拿出了兩百個松茸,然後將松露帶到了屋子裡面去。
藥爺看到這些貨,眼睛發亮:「好好好!那我們就這麼說好了,今後你將貨物只給我一個人,倒時候我銷貨好了,我還可以給你更實誠一點的價格。」
於是我將松露加上一些珍品,賣了兩萬兩,銀子是用馬車拉的,其實我可以直接買五萬兩,但是這麼一來,恐怕會引起對方懷疑,因為兩萬兩的貨,對方就狐疑不已了,眼下還是警惕最重要。
和甄宓來到了外頭,我誇讚道:「果然宓兒你經商的本事一點也不遜色於糜竺。」
「相公過獎了,我也是從小耳濡目染罷了,其實這些貨,我們若是直接銷往那些番人,這樣的話,我們的利潤會更高。」
「我也知道,但是酒店那營生大,我們這麼做,也會過早的暴露自己,而這個藥爺身邊的水深,我們倒是可以利用他的神秘性,做好這一筆生意。」我說道。
同樣的問題來了,如何將這兩萬兩銀子,在短時間內變成五萬兩,這是個問題。
為了保險起見,我們準備將馬車裡面的銀子,先拉道甄家府上,本想著這一路順暢,錢拉走之後就立刻尋找其他的機會,儘快的湊齊五萬兩。
但不曾想,拉車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不該碰的人。
「喲喲喲,看看!這是誰?!這不是林家的林二爺麼!」一個猥瑣而且刁鑽的聲音,在我腦後想起。
我猛然一回頭,卻發現身後竟然是高衙內。
這真是越不想碰到什麼人,偏偏就會碰到什麼人。
我微微一笑,朝著高衙內拱手:「原來是高少爺,不過眼下我還有一些東西要運送,還請高少爺高抬貴手,放我離開,他日我請你喝酒。」
「喝酒就免了,你們這馬車裡面沉甸甸的,到底是裝了什麼東西?」高衙內拍了一下手,將扇子往自己手心一打,眉毛一挑,直接問道。
「裝了什麼東西,那也不關你的事情,請你讓開!」宓兒大喝道。
高衙內猥瑣大笑:「這位姑娘好清脆的嗓音啊,看來你應該不是二爺身邊的丫鬟,應該是甄小姐吧?傳聞你美的驚天動地,今次不如讓高某人一睹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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