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襲過耳旁,大輝煌歌舞廳外人群開始散去,擁擠哄鬧的氣氛也隨之變的平靜起來。
剛在陳肖身上吃過癟的武袁和劉青,皆是臉色鐵青,作為堂堂一方頂尖勢力的大佬,竟然被個不知來歷的年輕小子如此無視,這事如果傳揚出去,恐怕明天起,整個夜舞街大街小巷都會被他們二人的笑話充斥。
「劉青!連嚴老都出面了,難不成你們青蛇幫還嫌今晚面子丟的不夠嗎?」兩人相繼沉默了片刻,顯然還想等嚴泰初幾人出來的武袁,忍不住口吻冷漠的趕起人來。
「你們虎頭幫都能繼續留在這,憑什麼我們青蛇幫就得先走?」劉青神色淡然的譏諷回去後,當即用力鼓了兩次掌。
「啪啪」兩記響亮的掌聲傳出,完全不等武袁領悟其中意思,耳邊立刻傳來了陣陣刺耳的喇叭聲和發動機轟鳴聲。
「嘟—嘟…」
武袁尋聲看去,瞬間就被橫停在遠處的八輛卡車搞懵了。
「劉青?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此時劉青臉上忽然多了一絲寒意,這份驟變的表情,不禁令武袁之前那份已經消失的陰謀感再次席捲全身。
「難道你這麼快就忘了我之前說過,讓虎頭幫準備迎接青蛇幫的報復嗎?」
隨著劉青又是兩記鼓掌聲傳來,武袁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起來,如果這會有人能仔細看一看,必然能從武袁驚駭的目光中找到幾絲後悔。
整齊劃一的卡車,徹底切斷了虎頭幫成員的所有退路。
一扇扇約有六七米長的車箱側門升起,出現在虎頭幫成員眼前的不是人海,而是一把把寒光凌厲的弩弓。
武袁在最短的時間裡暗暗數了一下,這些帶著三柄大拇指粗細利劍的弩弓,最少也有三四百把之多,這個數字仿佛一個從地獄而來的死亡之聲,嚇的他一時失去了思考能力。
「哈哈哈哈……」等待自己所藏的底牌完全打出,劉青臉上的寒意,隨著幾聲仰天大笑,更加滲人起來:「武袁!我想你在如何縝密都想不到,我們青蛇幫還留了這麼一手吧?現在我到真想看看,威脅你們虎頭幫的後果會有多嚴重呢?」
輸了!能夠占據夜舞街第四大勢力十幾年不倒,青蛇幫是有其立足的資本,沒想到自己機關算盡,終究還是奇差一招。
此刻仰望夜舞街的夜空,武袁不知為何,總覺得平日裡耀眼的星光顯得有些暗淡,就像這會全部臉上都掛著幾分無奈,絕望,後悔的虎頭幫成員們一樣。
成王敗寇,強者為尊,武袁即便這會心裡再不甘心,也只能為了保全虎頭幫的根基,而放棄那些男人所謂的面子和尊嚴,去向劉青祈求放過那些只要弩弓一旦發射,便會遭到殘忍屠殺的虎頭幫成員。
……
此刻,距離地面三層樓的一間屋子裡,陳肖正捧著杯茶端坐於桌子正中,葛晨濤則低頭在身後站著,而在對面正中坐著的嚴泰初,則眯著雙眼,一臉和藹笑容的聽嚴念蓉講話。
英俊男子和中年男子正在嚴泰初身後交頭接耳,聲音小到這頭只有陳肖這種擁有心靈感應的異能者才能聽清在講些什麼。
「李言智!你究竟是怎麼做事的?連個大輝煌歌舞廳都看不好,區區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子都要驚動嚴老,真不知道柳家那些人當初是不是腦子壞了,竟然保你坐上中立區主事人的位置!」
「張少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啊!」
原來這人叫做李言智!
直到現在才知道中年男人名字的陳肖,忽然抿嘴笑了笑,目光略顯玩味的看著英俊男子笑道:「來路不明的小子?我忽然發現你這人說話挺幽默。你從始至終張口問過一次我的名字嗎?還是說你問過,我又沒告訴你?」
也不知從何時起,陳肖儼然成了所有人的焦點,他剛一開口,便立刻迎來了數道原本毫無反應的目光。
「你這年輕人倒是很特別啊,想我張辰北三歲跟著嚴老至今,不敢說什麼人都見過,但也算是閱人無數了,還真從未見過哪個連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像你這樣,狂到誰也不放在眼裡的!」因為怒氣,張辰北全然沒去想眼前這個年輕人是怎麼知道自己談話內容的。
「哦?是嗎?那只能說明就你現在的見識還太淺,沒資格見太多我這樣的青年才俊!」
陳肖回答的聲音很輕很隨意,但卻如同炮聲般震撼了每個人內心,一股渾然天成的凌絕氣息,瞬間彌散於他的每個舉手投足間。
目光被聲音吸引來的李言智眼中帶著幾分感激與敬畏,嚴泰初臉上的笑意僵了片刻,隨即便被濃濃趣意代替。
先是武袁和劉青,再是自己和爺爺,現在到了張辰北大哥面前,這個男人依然如此輕鬆強勢,難道在他眼裡都沒有怕字的嗎?抬頭凝視著眼前陌生的面孔,嚴念蓉方才有些平息的心境,再次為此時陳肖身上那股『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氣勢動容。
如果說世上總有些女人很犯賤,只有當被一個男人取笑過後,才會時不時去注意對方一言一行的話,不輕易間,嚴念蓉無疑也成了這些女人當中的一員。
「你竟然說我沒資格?!」張辰北微微一愣,好像聽到了這輩子最好笑的笑話,接著便大笑起來,一對死死盯住陳肖不放的眸子裡,更是瞬間充滿了嘲意「嚴老!辰北跟您整整二十五年,從未有過一次請求,不如就趁今天,您准許我給這個無知小子點教訓,讓他清楚清楚,在夜舞街狂妄除了需要本事,還要腦子才行!」
「你真的覺得很好笑嗎?」然而張辰北完全沒想到,就在他滿心以為會得到同意的當下,嚴泰初臉色卻突然垮了下來,那根抵住地板的龍頭拐杖猛然發出一聲悶響,隨即整間屋子便響起一個陰沉的喝斥聲。
「跪下!給這個年輕人道歉!」
「什麼?!」
嚴泰初這聲喝斥,差點沒讓嚴念蓉把眼珠子驚的掉出來,讓一個堂堂的龍耀幫副幫主給人下跪道歉?整個夜舞街誰不知,張辰北可是個把面子看作比命還重的男人,這和直接殺了他有什麼區別?
或許顧及到嚴念蓉的反應,在把話說完之後,嚴泰初特意抓過心愛孫女的那雙柔嫩小手,目光慈祥的揉了一會,緊接著就把心中真實的想法小聲講了出來。
「念蓉啊!你現在的經歷還太少,有些事情不到我這把年紀,很難看出背後的真正含義,知道剛才在那麼多人面前,故意沒阻止你和這個小子接近嗎?不是爺爺心胸大,而是我知道,等我哪天進棺材了,只有這小子能幫你守住在夜舞街的一切,甚至把你現在縮擁有的東西,擴大到連我都無法想像的地步。記住了,一定要在比你更加優秀的女人出現在這小子身邊之前,牢牢抓緊他,雖然猜不到今後在你身邊會出現如何優秀的男人,但爺爺能保證,能比這小子走的更高的男人,在你這輩子裡絕不會出現第二個!」
「爺爺!」聽完嚴泰初的話,滿臉緋紅的嚴念蓉,如同小女生般羞澀的嬌聲喊道。
看著自己心中最疼愛的孫女此時,捂臉趴在桌上的可愛模樣,嚴泰初不禁一臉欣慰的搖了搖,隨即又把臉色沉了下來,撇頭問道:「難道還要我把話說第二遍嗎?」
在嚴泰初這會已經略帶殺意的口吻下,目光瞬間像是在看一具屍體的張辰北,什麼話都沒再說,雙腿一彎,「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這位朋友,剛才對不住了,是小弟太自以為是,還請海量,別和我一般計較!」
俗話說的好,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雖然陳肖做事除了關乎到姐姐陳雪靜的之外,一直很些自我主義,但是這點人情世故的道理還是懂的。
然而當他看著前一秒還劍拔弩張,這會如同沒事人一樣的張辰北時,說實話,心裡除了有點佩服這個人的城府之深外,更想除了對方。
「你可以放心,只要我還活著,這個人絕沒有機會背著我找你麻煩。」
又是一道聲音突然在陳肖心中響起,嚴泰初笑看過來的雙眼中,同時多了幾分肯定的神色。
果然是你!強行保持鎮定的陳肖側眼看去,直接與嚴泰初的目光對視起來,
「既然如此,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當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不過有句話我想提醒你,我這個人很重視承諾!」
「不錯!難怪總覺得你小子對我胃口,原來你和我一樣,都是重視承諾的人!」
聽著陳肖和嚴泰初這種無厘頭的對話,不光嚴念蓉和李言智,就連一向對自身智慧十分自信的張辰北也是滿臉莫名其妙。
「咳咳!行了!這裡暫時沒你們幾個什麼事了,都先出去,我和這小子有些事要單獨聊聊!」
「晨濤!你也先出去,順便去買點吃的,估計我和這位老人家要聊很長時間。」看著一臉木訥的葛晨濤點頭出去,陳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半個身子往前趴了過去,問道:「老人家?忘了問你都喜歡吃什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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