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若是想要牛羊,自然可以派人來要,若我百里有得罪之處,王爺也可以派使者來問罪,有話我們好好說,有理我們好好講,可是王爺你不言不語的就直接率領大軍入境,攻打我玄冥城……這是想要牛羊呢,還是想要我燕雲土地!」
百里青雲還是據理力爭,句句都說到了點子上,令卜賀一時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兀那小子,強詞奪理!王爺現在親自來找你問罪,你為何不出城跪迎,雙手將牛羊送還?還派兵攻打卻是何道理?」達爾巴插話道。
百里還未說話,他就又接著道,「還有你用陰謀詭計,下流手段殺害我們王爺麾下兩千精兵這件事又要怎麼算?此乃血海深仇,什麼都解不開的,今日定要踏破玄冥,將你們城中的男女老少殺的乾乾淨淨,方消王爺之恨!」
「呵呵,我都不知道現在葇嘫部落是這位達爾巴大師做主的。」完顏萍邱呵呵乾笑兩聲,「卜賀王爺,你怎麼說?」
卜賀黑著臉一言不發。
「百里知縣,人家問罪下來,你卻又有何話說呢?」完顏萍邱看向百里。
「完顏盟主,我記得當初你號令北疆的時候,曾經劃分了各部疆域,還定下一條規矩,但凡有其他部落的牛羊入境吃草,莫問根由,當地人便可全部扣下,歸為己有,可有此事嗎?」百里不答反問。
「噢?百里知縣這也知道?」完顏萍邱大為訝異,「的確曾有此約定,那只是為了讓大傢伙都能尊重彼此的疆域,遠離對方的草場,這樣便可以減少雙方不必要的摩擦……」
「完顏盟主之前是盟主,現在也是盟主,您的命令咱們自然都必須要遵從的,葇嘫部落悍然趕牛羊入境,吃我青草,占我草原,我將之扣下也是沒問題的吧?」百里問道。
「這個這個……百里此言倒也有道理。」完顏萍邱心說本來就沒問題嘛,只是當著卜賀的面,也不好給他難堪,只是含糊答應。
「至於說我們殺了兩千葇嘫將士……呵呵,卜賀王爺率領大軍,突破邊境,兵臨城下,劍拔弩張,誓要踏平我玄冥,殺光我百姓!怎麼我作為玄冥知縣,防守反擊也是錯了?」百里道,「這又是什麼道理呢?」
「卜賀王爺又說我主動挑釁,這話真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前些時候那個兀汗率領五百多人殺到我玄冥城下,被我擒獲,考慮到我們燕雲跟葇嘫素無什麼大的冤讎,又敬卜賀王爺德高望重,所以一人未殺,全都放了回去,這叫挑釁?」
「噢?還有這種事?」完顏萍邱看向卜賀。
「他拿了我的人,那可不就是挑釁嗎?」卜賀惡聲惡氣的道。
「唉……卜賀王爺,說句老實話,咱們相識已久,交情一向不錯,我雖然做了盟主處事要不偏不倚,公平端正,但在我心裡還是偏向你一些,但凡你此舉有些道理,我也要向著你說話,可是現在看來,你委實也有欠考慮之處啊。」
完顏萍邱明明心裡偏向的是百里,但嘴裡卻偏偏要這麼說,還令卜賀無話好說,這就是談話的藝術。
「正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若是大傢伙都不遵守規矩,說打就打,說殺就殺,那咱們北境豈不是就亂套了?正不知道要死傷多少無辜的百姓!卜賀王爺,當初咱們關於牛羊越境該如何處理的約定,我記得你也是首肯了的?」
「完顏盟主,當初是當初,今日是今日,再說咱們當時約定的對象都是北疆兄弟部落,跟他燕雲郡有什麼相干!」卜賀梗著脖子兀自嘵嘵。
「現在燕雲郡也加盟了呀,在陰山下咱們結盟之時你也發了血誓的,那他們自然也是咱們的兄弟了,這你都忘了嗎?你現在不承認燕雲郡是咱們的盟友,是要撕破盟約大家翻臉呢,還是也根本不承認我完顏這個盟主的身份?」完顏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卜賀臉色瞬間蒼白。
「就不認你們那個鳥盟約又如何?我們卜賀王爺就不承認你這個盟主又能如何?你也少用這話來壓人!」達爾巴拍案而起,「王爺,我們走!」
「這廝,敢對本盟主無禮!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嗎?看在卜賀王爺的面子上,我也不跟你計較。」完顏萍邱勃然大怒,「來呀,將他給我趕了出去!」
「呵呵,這不就是動手了嗎?」達爾巴大叫一聲,跟他一起來的幾個弟子一起飛身離席,沖向完顏萍邱。
「畜生,敢對完顏盟主無禮!」那個帶氈帽的漢子忽然摘下氈帽,衝著達爾巴丟了過去,輕飄飄的氈帽在他一擲之下,竟帶著獵獵的破風之聲!
達爾巴大吃一驚,不敢硬接,側身閃過,避其鋒芒。但卻忽然感覺一隻冰冷的手掌探到了他的後心,不及細思,飛身而起,低頭看去,一隻白骨森森的手掌一閃而逝……
「看劍!」隨著百里一聲大喝,一道雪亮的光芒迎面刺來,卻其實不是劍,而是百里隨手從桌上拿起了一把小刀,沖他投擲過來。
這個達爾巴武功也真高,氣沉丹田,用了一招千斤墜,斜斜落地,避過了匕首。
但他避過了李探花的氈帽,避過了任辟疆的九陰白骨爪,避過了百里的匕首,就也沒避過蕭野的一拳。
這三位大高手出了各自出了一招,其實就是要將他逼到蕭野身邊,他不是力大無窮,還會什麼金鐘罩嗎?就不知道落在蕭野的手裡還靈不靈了?
當然不靈了,別說是他達爾巴,就算是舍額圖也一樣不靈。
主要是他落地的位置太好了,恰逢蕭野站起身來,就正好跟他來了一個面對面,二話不說,一拳打去,直接將他打的骨斷筋折,五臟俱碎!
李探花身如疾風,一個圈子兜完,已將其餘的那幾個密山宗弟子全都打倒在地,完顏萍邱的衛士們蜂擁而上,也不捆綁,也不擒拿,拔出刀來就是一頓咔嚓!
真叫一個乾淨利落。
「好險哪!」完顏萍邱乍逢此變,卻是神色如常,別管他是裝的也好,假的也罷,至少表面上是沒有露出一絲絲的驚惶來,說明他還是有過人之處的。
盯著臉色蒼白的卜賀笑道,「卜賀王爺,感情你這是想要謀害本盟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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