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臉倒也還在其次,主要是你要五百萬兩銀子真的不是開玩笑嗎?
然而公孫沉疴的樣子看起來可也相當認真的,眯著眼睛,黑著個臉,有點生氣,有點高傲,有點鄙視,還有點不耐煩。
「沒有你老先生這個公孫屠戶,難道我們就得吃帶毛豬了?」歐陽雲逸見公孫沉疴漫天要價,毫無底線,態度還如此倨傲,難免生氣起來,「蕭大哥,只要你給我和蕭野無忌每人一萬兩銀子,我們哥三兒就幫你攻城下來!」
雲逸倒也不在乎銀子,就爭這口氣。
「喲呵,年紀不大,口氣不小!」公孫沉疴冷笑,「若只憑你們三個就能拿下白沙城的話,這十萬大軍卻緣何駐紮在此毫無動作?十萬人啊,每天人吃馬喂,那得多少銀子?可也不成個買賣哩!」
說的也在理。
事實上蕭野和歐陽雲逸哥倆兒也的確是做過嘗試的,雖然是殺入了城中,但很快就陷入了重圍,若不是哥倆兒見機的快,搞不好都回不來……
他們兩個雖然勇猛無敵,所向披靡,但其實也是有著期門的。
蕭野固然力大無窮,刀槍不入,雲逸也是武藝高強,槍法出眾,但若是被當頭澆上一盆狗血屎尿之類髒東西的話,只怕立刻就束手就擒了。
話說當初在者陰山中,就曾被澹臺於飛這麼修理過,慘痛的教訓,一直銘刻於心。
上官無忌倒也未必害怕這些,但他武功雖然很高,卻也並不適合衝鋒陷陣。
另外人家上官世家的弟子,也未必會參與攻城拔寨這種事,一來這麼做可能會違背家規,二來他們世家祖訓是救人,可也不是殺人。
「公孫老先生,卻不知道你究竟有何攻城妙計啊?」蕭辰問道,「是製造一些攻城器械嗎?」
公孫沉疴是個手藝人,號稱天下第四巧匠,感覺有點類似當年的魯班爺。
但魯班爺儘管神通廣大,當年跟墨子紙上談兵,攻防演練時,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突破墨子的城防系統……
現在的城,可也並非是當年的城,那可堅固高大的多了,段鳳年更是在此經營多年,城防措施十分完善,更有麾下十萬雄兵,也全都是勇士猛將,僅憑一些攻城器械,只怕也難以攻下啊。
就說人家現在城牆下澆築的冰牆,就也難對付的很,難道還要先製造出破冰錘來嗎?
另外只要是強攻,肯定就會有大量的傷亡,蕭辰之所以遲遲按兵不動,就是怕這個,若是他不惜一切代價攻城的話,白沙城還是可以拿下來的。
「呵呵,正所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可是現在價格還沒有談攏,你就想要我的貨,是什麼道理?」公孫沉疴摸著頷下一撮山羊鬍子冷笑中。
「你看公孫先生你老人家說的這話。」蕭辰道,「之所以價格沒談攏,那是因為咱們還不知道你老先生手裡有沒有貨啊?再說做買賣難道不要先看貨的?」
「話也甚是。」卻不料公孫沉疴竟然是講理的,沉吟了一下道,「白沙城堅固之極,裡面又有十幾萬的兵,那是什麼攻城器械都難以攻下的,而這種笨拙法子,也並非是我老朽的手段,我自有其他妙計……只要依計行事,白沙一日可破!」
聽起來就好像是吹牛逼。
「那麼計將安出呢請問?」蕭辰又問。
「那麼銀將安出呢請問?」公孫沉疴反問。
「五百萬兩這個數目實在是太大了,別說我和小王爺手裡沒有,就算是奏請皇上恩准,戶部現在也拿不出這麼一筆巨款來……但我蕭辰可以以個人名義答應老先生五十萬兩如何?」蕭辰道,「若是戶部拿不出,那我燕雲郡出就是了!」
「五十萬兩虧你說的出口?」公孫沉疴勃然大怒,「這是真真的沒有一點誠意啊,告辭!」
走了,傷自尊了!
「老先生啊,許你漫天要價,難道我們就不能就地還錢?」林麒忙道,「既然是談生意,哪有一兩句話就能談攏的,還不得慢慢商量著來嗎?你若是我老大這個數目不滿意的話,也可以還價的嘛。」
「有他這麼砍價的嗎?攔腰一斬就已經駭人聽聞,可是他卻直接斬到了一成,這分明就是在戲耍老朽!」公孫沉疴吹鬍子,瞪眼睛,拍桌子,「也罷了,既然五百兩你們拿不出來,老朽就也大大的退一步……就是四百萬兩吧!」
「老頭兒,你瞧我歐陽雲逸值不值一百萬兩銀子?」歐陽雲逸道。
「你小子一身皮骨全都賣了,也不值一百兩!」公孫沉疴不客氣的說。
「那歐陽世家的招牌值不值啊?」歐陽雲逸扯起虎皮做大旗。
「嗚呀,你小子還是歐陽世家的弟子?」果然公孫沉疴吃了一驚,「可是瞧你這個摸樣,就也不大像呢。」
「如假包換。」歐陽雲逸道,「若是我歐陽世家還不夠的話,老頭兒你往那邊瞧!」
「嗚呀!你竟敢威脅老朽?」公孫沉疴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牆邊靠著一桿黑乎乎的大鐵槍……
「那也不是威脅,只是跟你老頭兒討價還價而已。」歐陽雲逸笑道,「若你覺得不值,那就算了,當我沒說。」歐陽雲逸說著走到牆邊,拎起鐵槍,挽了一個槍花,嗚嗚生風。
「雲逸,不可無禮!當著公孫老先生你舞刀弄槍的幹什麼?萬一傷到老先生如何是好?」蕭辰先是呵斥雲逸,卻又道,「老先生休要見怪,這廝脾氣暴躁,慣喜殺人,一旦發起瘋來,就連晚輩我都也制止不住。」
「那就看在歐陽世家的面子上,再減免一百萬兩吧……老朽我可不是怕他,也不怕歐陽世家,只是當年跟他們多少有點交情,是以需要給個情面。」公孫沉疴肯給這麼大的面子,看來其實還是有點怕的。
「三百萬兩的話……」蕭辰覺得也還是太多了。
「嘿嘿,公孫老先生呀,你光是給歐陽世家的面子,就不給上官世家的面子嗎?」一旁的上官無忌笑道,「多了晚輩也敢要,也是一百萬兩銀子如何?」
「嗚呀!」公孫沉疴聞言又是大吃一驚,「你這個小子竟然是上官世家的弟子?上官龍圖是你什麼人?」
「是我爺爺,我叫上官無忌。」上官無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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