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什麼時候還來?」小女孩問道,「我們跟小姐姐說好了要玩捉迷藏的呢。」
「這個這個,也許大約……」胖子輕輕的嘆了口氣,「大約在春天的時候。」
「那好吧。」小女孩跟瓦洛娃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忽然扯著小嗓子唱了起來,「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裡,我問燕子你為啥來?燕子說,這裡的春天最美麗……」跟一幫孩子們蹦蹦跳跳笑著鬧著散了。
「走吧。」胖子拉起戀戀不捨,瞧著孩子們遠去背影發呆的瓦洛娃。
「胖爺,你這車子不要啦?」疤三兒道。
「送給你了。」胖子頭也不回的道。
兩人才走出兩步,就聽得身後傳來疤三嘶啞難聽的歌聲傳來。
「小妹子待情郎哪……情意深!你莫要辜負了妹子呀……一片情!你見她的時候啊,要待她好……不見她時,吼吼吼……每天要十七八遍,掛在心!」
「呀,胖哥哥你聽,他唱的好好耶。」瓦洛娃忍不住回頭。
「好個屁,跟殺豬一樣!」胖子道。
「那胖哥哥你唱一首給我聽好不好?」瓦洛娃道。
「有什麼好唱的?這麼大老爺們兒當著這麼多人丟不丟臉啊?」胖子說。
「切,你不會吧?」瓦洛娃道。
「我當然會了!」唱歌可也並非是胖子長項,吹牛才是,「我那是不愛唱知道嗎?」
「那你唱一個啊,小點聲只能我聽見。」瓦洛娃將臉蛋湊了過來。
「唱就唱,那有什麼呀?」胖子清了清嗓子,忽然大驚小怪的道,「咦?那邊有個川蜀館子,瓦洛娃你能不能吃辣?」
「你唱呀倒是!」瓦洛娃伸出手掐他的胖臉。
「吃飽了再唱……那咱們就去吃淮揚菜吧要不然?」胖子王顧左右而言他。
找了一家館子進去,對前來迎接的夥計大手一揮,「雅間,上樓,好茶,好酒!」一副不差錢的樣子。
小夥計瞧這兩位的裝扮也特麼的不像是有錢人啊?
尤其這個胖子,腦袋大脖子粗,不像大款像伙夫……不是伙夫就是個小商販,身份不高,口氣不小……
我們這裡的飯菜可貴!
「問什麼?」胖子對夥計遞上來的菜單不屑一顧,「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全都給爺上來,這廝,只顧聒噪!」
「休怪小的多嘴。「那小夥計笑道,「咱們這裡最好的席面可是要二十兩銀子一桌呢,爺你看?」
「二十兩?特麼的二百兩老子也吃得起!少廢話,趕緊上來,餓了昂!」胖子囂張也是有底氣的,剛才賣了一百多兩銀子呢!
等小伙子下去,瓦洛娃趕忙問胖子你身上帶銀子了?我出來的著急可也沒帶哦。
「剛才咱們賺的銀子呢?」胖子問道,「你沒帶著嗎?」
「沒有呀,剛才都放在大車上了。」瓦洛娃眨巴著大眼睛道。
「哎呀,那可是一百多兩銀子呢你這個敗家的小娘們兒!」胖子氣急敗壞,「虧你還是內務大臣呢,銀子都能丟了?」
「可是你說了都送給那個臉上有刀疤的人了呀,我也不好要回來呢。」瓦洛娃一臉無辜的說。
「我說送他車子,誰說送他銀子了你個傻小娘們兒!」胖子氣道。「那咱們就走吧?」瓦洛娃怯怯的道。
「菜都點完了,你這會兒去問他們肯定說都下料了……要不然咱們從窗戶跳下去?」胖子道。
「嗯!」瓦洛娃堅定點頭,跳起來直奔窗戶而去,胖子額頭三道黑線……
但瓦洛娃打開窗子瞧了一眼卻又回來了。
跳啊,咋不跳呢?胖子說。
「太高了我害怕。」瓦洛娃弱弱的說。「不管啦,既來之則安之,先吃飽了再說!」胖子拉著她坐下。
「可是咱們沒錢呀。」瓦洛娃道。
「沒關係,就當是吃霸王餐了。」胖子道。
「什麼是霸王餐呀?」瓦洛娃問。
「就是白吃白喝還不用給錢的那種。」胖子說。瓦洛娃一雙眼睛瞪的老大,心說天下還有免費的晚餐?
等到兩人吃飽喝足結賬的時候,她才知道什麼是霸王餐……
「小二!」面對一直守在門口生怕胖子逃單的小夥計,根本沒錢結賬的胖子依然神氣活現,「爺今兒出門走的急,身上沒帶銀子,酒肉先賒著,回頭自會著人送來!」
小夥計心說早特麼的就知道你個死胖子沒錢了!還特麼的跟我裝逼呢?二十兩銀子這麼大的數目你竟然還想要賒賬,你以為你是誰啊你!
一聲唿哨,立刻便上來了四五個小夥計以及兩個身強力壯的廚子,也沒打算跟胖子廢話,直接將他拿下綁了送鳳陽府就完了!
卻不料胖子早就擬定了逃單路線,見勢不妙,一把摟住瓦洛娃的細腰,直接撞破了窗戶,飛了出去!
別看他長的胖,行動起來是真特麼的利索昂,跳到街中間不但沒摔倒還毫不停留,嗖的一下躥進了蒼茫夜色中,晃晃悠悠的就消失了蹤影……
臥槽的這個死胖子!
幾人站在窗口瞧的都呆住了,跑的恁快!
胖子可能也是喝了點酒,酒勁兒有點上頭,背著瓦洛娃一路奔跑,越跑越快,一直跑到城牆根兒下還意猶未盡,如同大鳥一般飛躍城頭,宛若脫韁的野馬一般在郊外繼續飛馳!
瓦洛娃雙手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疾風撲面之下,眼睛都睜不開了,先是草帽飛走,緊接著頭上的頭繩也飛了,一頭長髮散開,瞬間被風吹亂。
胖子體內真氣流轉,越來越快,一開始還宛若奔馬,到後來簡直颯如流星!
也許他是想要將心中愁緒全都拋下,只可惜愁緒在心頭,無論他輕功多好,武功多高,都也永遠都拋不下的。
本來以為自己的心眼很小,千葉靈住進去就滿了,誰料瓦洛娃竟然也擠了進來,令他心中漲疼,還無可奈何。
忽然深深的理解了蕭辰……特麼的我心裡只裝進來兩個女子就如此難過,你小子是咋挺過來的?
胖子是自己生自己的氣,這種難過還說不過口,發瘋了一般的飛奔,只是為了宣洩心中的鬱結。
飛奔了好半天,忽然聽到馬嘶聲,卻原來是來到了西郊的養馬場,胖子背著瓦洛娃越過圍欄,飛到一座高高的草堆上面,並肩躺下,一起仰面看星空。
只見繁星點點,銀漢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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