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期待中,范義帶著四名壯漢進來了。
一柄劍柄漆黑如墨,劍體劍刃劍脊蒼白如雪的長劍被四名壯漢以擔架抬進來了。
這便是斗鬼,黑白之間,盡顯猙獰。
齊冠洲在一旁解釋道:「這柄劍有些古怪,其根底也無人知曉。」
「當初是在九真郡某個獵戶家裡搜出來的,從一開始就沒有劍鞘。」
「我曾試圖以紅木為劍鞘,或是以青銅為劍鞘,甚至某次以黃金為劍鞘,都失敗了,但凡試圖安上劍鞘,這柄斗鬼就自然分裂出劍氣,粉碎劍鞘。」
「是一柄脾氣很不好的古怪之劍。」
「我不曾修行劍道,也對這柄斗鬼不太了解。」
元正微微一怔,花椒和茴香的眸光也放在了這柄斗鬼的身上。
四個壯漢才能抬進來,並非這柄劍很重,而是斗鬼瀰漫出頗為強烈的煞氣。
不懂劍道的人冒然握住斗鬼,必然會被吞噬心智,成為斗鬼的傀儡。
元正當然能看得出來,這斗鬼煞氣已經無法用濃郁形容了,可稱之為磅礴了。
范義順從的站在齊冠洲身後,一語不發,既然三公子來了要劍,自然就要給出一柄拿得出手的利劍。
至於三公子能不能控制住,這就和他們無關了。
齊冠洲說道:「我這裡能拿得出手就是斗鬼了,以侄兒的眼光來看,這柄劍如何。」
元正沒有理會,而是看了一下四位壯漢的臉色,額頭兩側,滲出了冷汗,並未接觸,都能讓他們如此忌憚。
便已經說明,這柄斗鬼讓這將軍府里的某些人吃過苦頭了。
緩步上前,伸出右手,微微握住了斗鬼的劍柄。
接著,轟然一聲,整個擔架碎裂一地。
元正已然徹底握住了這柄斗鬼。
齊冠洲和范義眼睜睜的看著,面無表情,以齊冠洲的修為,也不至於會讓元正死在這柄古怪的劍下。
花椒和茴香則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她們不曾修行縱橫聖劍,卻也修行過劍道,打眼一看,就知曉這柄斗鬼是什麼情況。
元正能感受到斗鬼分裂出的劍氣,朝著自己的氣穴之中尖銳涌去。
微微運轉真元,一股磅礴偉力,強勢壓制了斗鬼的劍氣。
斗鬼之上,浮現出以肉眼可見的血紅色劍光劍影,隱約間透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就像是一匹野性尚存的烈馬。」元正微笑道。
微微抬起斗鬼,分裂而出的劍意湧入元正體內,元正體內衍生出橫劍意,強勢壓制。
看似靜止不動,元正是在和這柄斗鬼鬥法。
幾個回合下來,斗鬼上面的劍氣消失殆盡,蒼白的劍體呈現出了幾絲透徹的白皙。
漆黑如墨的劍柄,徹底與元正的掌心融為一體。
但就站在利器的角度上而言,斗鬼是一柄神兵利器,能清晰感受斗鬼極為凌厲兇狠的劍鳴。
元正覺得很慶幸,以自己自創的凌邪三劍進行壓制,估計不行。
幸虧是修行了縱橫聖劍之後,才遇見了這柄斗鬼。
也忍不住想到,齊冠洲送給自己斗鬼恐怕也是讓元正潛移默化的死在這柄利劍的吞噬之下。
元正瞭然於心,轉身對齊冠洲笑道:「叔叔的禮物,我很喜歡,這柄劍的確不錯。」
齊冠洲恍惚了一下,他曾試圖控制斗鬼,自身也差點遭遇了反噬。
若是成心控制斗鬼一柄劍,齊冠洲是可以做到的,可若是手握斗鬼去和別人攖鋒,哪怕是一對一,也會變成一對二。
他沒有想到元正竟然如此強勢的壓制了斗鬼,令其臣服。
這位侄兒說自己拜入了一個野路子的劍道門派,真想知道那個野路子劍道門派到底在哪裡。
話說回來,即便是元正的劍道有所成就,可他接觸劍道不到一年的時間,也不至於能降服斗鬼。
先是西蜀的事情超乎了齊冠洲的預料,歡兒和碧珠的死去,齊冠洲並不在意,根據齊冠洲最後得來的情報,那兩個女子沒有出賣自己。
現在的事情,又出乎了預料。
看來想要暗害一下自己的侄兒,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齊冠洲笑眯眯道:「既然侄兒你能控制這柄斗鬼,也是緣分,不必放在心上。」
元正忽然間來了興致,想要用手中斗鬼和齊冠洲切磋一下,見證一下斗鬼的威能如何。
轉念一想,也不能在齊冠洲這裡暴露了劍道修為,萬一一劍過去讓齊冠洲有了反應,那可就是等於自報家門,等著人家來對症下藥了。
元正將這個想法扼殺了在了搖籃里。
叔侄兩人繼續坐在座位上,品茶聊天。
得到了一柄斗鬼,元正覺得心裡很滿足。
起碼手中有了一柄可以殺人的利器。
「既然已經降服斗鬼,那便看著準備一個劍鞘吧。」齊冠洲道。
元正接觸過斗鬼之後,知道這是一柄很有靈性的凶劍,不喜歡束縛,也不喜歡劍鞘。
「暫時不用,還需要好生調教一段時間,才能安置劍鞘。」元正應道。
「原來如此,我不懂劍道,讓侄兒見笑了。」齊冠洲笑道。
畢竟是侄兒親自拜訪來了,齊冠洲自然不能虧待了元正,小廚房那邊忙活了一個時辰後,便直接在將軍府的大堂里擺下了隆重的宴席。
花椒與茴香坐在元正的左右兩邊,便是坐下,也沒有放下身後背負的劍匣。
齊冠洲對此有些迷糊,越來越不相信元正是在某一個野路子劍道門派修行了,這兩位姑娘的架勢,怎麼看,都像是老手。
雖說這裡是舊南越,可齊冠洲也是北方人,宴席也是以北方的風俗為主。
和武王府里的伙食比較起來,雖說落於下風,但也不差了。
元正還真的在齊冠洲這裡吃到了家的味道。
「要是侄兒不嫌棄的話,就在叔叔這裡多住一段時間,反正你遊歷江湖,在哪裡都是遊歷。」齊冠洲邀請道。
要是沒有西蜀的事情,元正真的願意在這裡逗留一段時間。
可現在,還是算了吧。
雖說齊冠洲絕對不會讓元正死在自己的地盤上,可也擔心時間一長,離開的時候,出現個什麼意外的。
婉拒道:「我只是路過此地,便來看看,都得到了一柄好劍,打算過兩日就走,就害怕叔叔晚上睡覺的時候忽然間後悔將斗鬼給我,到了那時候,我怕也不願意還給你了。」
齊冠洲哈哈大笑:「送出去的東西,如同潑出去的水,怎能收的回來,你把叔叔我想的也太小肚雞腸了吧。」
一柄斗鬼,齊冠洲還是有那個氣度胸襟的。
宴席上沒有鄭重的推杯換盞,齊冠洲也沒有叫來自己的得力下屬來陪酒。
只是簡單地叫來了些許舞女助興,時不時還暗示一下元正。
元正也看得出來有幾個舞女的確姿色過人,修長的雙腿,白皙的皮膚,漂亮的臉蛋兒。
心裡雖有想法,但還是算了吧。
齊冠洲已經在這種事情上給自己一個實實在在的經驗教訓了。
宴席過後,便已經臨近傍晚,范義親自安頓元正以及花椒與茴香在廂房裡歇息,直到他們三人都就寢之後,范義才回到了齊冠洲身邊。
「三公子不勝酒力,已經睡了,那兩位姑娘就在三公子隔壁的房間裡。」范義稟告道。
齊冠洲眉頭微皺道:「這是貴客,千萬不能怠慢了,他們只要在這裡一天,就當做老子一樣伺候好,包括他們的坐騎。」
范義低頭道:「明白。」
同樣是這個夜晚,武王庶子重現蹤跡,入了九真郡的消息也是不脛而走。
齊冠洲始終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將軍府裡面,有那麼幾個忠心耿耿的下屬,和武王府那邊一直都保持著隱秘的聯繫。
這種隱秘的聯繫,大概是從元正遇刺之後才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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