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
顧寒心有餘悸道「祖龍強橫如斯……到底因何隕落?」
「真相早已埋沒。」
雲逍搖搖頭,「就連龍印內留下的信息也是極少,我只知道,遠古那一戰,先祖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才奠定了這萬界無數年來的平靜和安穩!歲月靜好是假,有人負重前行是真,可惜,如今能記得這些的人,越來越少了。」
「人族的數量何止兆億?」
「若是團結一心,又何懼區區神族?」
「可惜,人族最擅長的,從來都只是內鬥罷了。」
對未來。
他持悲觀態度。
「前輩。」
顧寒想了想,「其實這件事,很好解決。」
「怎麼解決?」
「誰內訌,一劍斬了便是。」
「快刀斬亂麻。」
雲逍訝然,感慨道「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只是……若一劍斬不盡呢?」
「那就兩劍啊!」
樹苗子探出腦袋,一副這種簡單的問題還用問,腦子肯定不好使的表情。
顧寒深以為然。
一劍不行,就兩劍,多簡單的事!
「……」
雲逍沒說話,靜靜地看著顧寒,眼中驚艷和惋惜不斷閃過,到了最後,竟是破天荒多出了一絲猶豫之色。
「其實。」
半晌之後,他話鋒一轉,不再討論一劍還是兩劍的問題,又道「雲氏族內,一直都存在一個預言,也不知真假。」
顧寒好奇道「什麼預言?」
「祖龍九變,其身不朽。」
雲逍緩聲道「祖龍精魄蘊生雲氏一族,你也看到了,雲氏一族的真火,顏色均有不同……至今為止,已是出現了八色真火,待第九色真火出現之時,這人便可與祖龍之身相合,成就真正的不朽境!」
「同樣的。」
「始鳳九死,真靈不滅。」
「九為數之極,待始鳳涅槃重生九次之後,同樣也有一絲契機得證真正的不朽境!」
「傳言自何而來,已無從考究。」
說到這裡,他嘆道「而且無數年來,也早沒人信了。」
顧寒好奇道「預言哪來的?」
「家鄉傳出來的。」
「家鄉?」
顧寒愣住,「什麼家鄉?」
「祖龍,始鳳。」
雲逍緩緩道出了一個驚天秘聞,「並非此方天地內的本土生靈,他們……是自外而來。」
「外面是哪?」
「不清楚。」
雲逍想了想,「龍印內對此記載很模糊,只說祖龍和始鳳,他們的家鄉其實是一顆大星,一顆……蔚藍色的大星,那裡也被稱作祖星,抑或者,叫元初之地。」
顧寒聽得一腦子霧水。
萬界諸天星辰有很多,更不乏藍色的大星,可很明顯,雲逍說的並不是這些。
祖星?
元初之地?
聽不懂歸聽不懂,可能同時孕育出祖龍和始鳳的地方,名字還這麼神秘,他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絲嚮往之心。
雲逍突然嘆了口氣,落寞道「我兒子,曾經對祖星很嚮往。」
顧寒……
他很有理由懷疑,雲逍是故意的。
「老爺老爺。」
突然,樹苗子扯了扯顧寒的衣袍,賊兮兮道「這個我知道,我有印象。」
顧寒冷笑,「你有什麼印象?」
「藍色的大星。」
樹苗子仔細回想了一番
,篤定道「就是一顆藍色的水球球!」
顧寒反手賞給了它一個禿瓢。
水球球?
你怎麼不說火球球呢?
「恩?」
雲逍卻是注意到了樹苗子的異常,手一揮,將它拿在了手中,細細觀看起來。
樹苗子嚇得當場裝死。
「此樹不尋常。」
半晌之後,雲逍才道「倒是與傳說中的世界之樹很像……你是如何得知的?」
問的是阿樹。
「我……」
樹苗子駭得瑟瑟發抖,身上濕漉漉的,結結巴巴道「我……天生就知道啊,母體……好像去過,我……我有一點點她的傳承記憶……」
「你是世界之樹的分支?」
「是……」
樹苗子慌得不行,「不不不,我就是一株普通的樹苗子,是老爺吃完果子吐了核意外長出來的……我真的平平無奇啊!」
「想不到。」
又是沉默了半晌,雲逍再次看向顧寒,神色複雜道「誰都沒見過的世界之樹,分支竟然在你手裡,除了天資見識之外,你的際遇……竟然也是如此地得天獨厚!」
顧寒一臉無語。
要是你知道這樹苗子怎麼差點把我害死在黃泉世界,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它說的是真的。」
雲逍感慨道「據龍印的模糊記載,祖星之所以是藍色,似乎就是因為……水很多的緣故。」
顧寒一愣。
祖星真是顆水球球?
「你真的很優秀。」
雲逍鬆開了樹苗子,盯著他緩聲道「除了我兒之外,你絕對是我見過的最驚艷的年輕人,若是放在以前,我這個做前輩的,定然會為你保駕護航,全力助你,讓
你順利成長起來,可現在……對不住了。」
顧寒心裡一沉。
他覺得,雲逍這次的道歉,根本不是一株神藥能解決的了!
這一路之上。
雲逍態度和藹,有問必答,沒有絲毫架子,處處彰顯著一個前輩該有的責任和擔當,更主要的是……不論是惋惜宗越的逝去,還是痛恨神族的作為,雲逍都顯露了真性情,一言一行都遵從本心。
不論從哪方面來說。
他都是一個優秀的雲氏族長,龍印之主!
可只要一提到兒子,他立刻就變了。
變得偏執,瘋狂,執著……變成了顧寒剛開始見到的那個隨時都會黑化的雲逍。
「前輩。」
顧寒深深吸了口氣,問出了心中最想問的那個問題,「你之前說的容器,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知道……」
雲逍眼中閃過一絲黑炎,「他是……如何被我殺死的嗎?」
聞言。
顧寒熟練地拿出了一株神藥,正色道「前輩請說。」
預想中的發狂沒有到來。
「當日大戰之後,我受宗越所託,送那個少年,也就是他指定的二代劍首去往玄天大域,待回到族內時,他正好帶著一群族人去往了一處魔窟,我擔心他的安全,便跟著過去看了看。」
「到了那個地方。」
「我因為傷勢太重,再加上痛失故友……心防竟然出現了破綻,被一隻心魔所趁,竟把他當作了魔影,一掌……一掌……」
「他當時跟你一樣,不過是自在境的修為,如何能擋得住我傾力一擊?」
「我當時……怎麼就鬼迷心竅了呢?」
他喃喃自語,眼中的黑炎緩緩流淌而下,宛如兩行血淚一樣,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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