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隆隆!
河水奔騰咆哮,無盡的黃字碑法則包裹下,紅河鬼體的崩解速度又是快了三分!
一道身影落在他面前。
顧寒。
無視了自己的情況。
紅河看著他,語氣有些複雜,「本君曾聽說過,人族之中,每過一個時代,都有稟大氣運而生的人,這樣的人,被稱作氣運之子。」
「真假先不必說。」
「若是真有,可能就是你這樣的人。」
他。
紅河。
相當於本源境的鬼君。
可到頭來,因為種種意外,卻最終敗在了這個通天境的擺渡人手裡。
「這算是遺言了。」
顧寒漠然地看著他。
心念微動間。
黃泉葬殘餘的最後力量也落在了紅河身上!
無聲無息間。
紅河的鬼體崩散了大半。
鬼域核心。
黃泉河水之下。
那龐然巨物不斷掙扎,身上鐵鏈嘩嘩作響,肩頭上九色華光不斷閃耀,將他死死捆縛在原地。
「紅河!!!」
心中震怒之下,他再顧不得其餘,眉間再次裂開一道縫隙,絲絲猩紅色的鬼力不斷散逸而出。
轉瞬間。
已是破開空間,去往了莫名處!
黃泉大河深處。
在顧寒的傾力施為下,轉瞬間,紅河便只剩下了一顆頭顱。
詭異的是。
死亡將近,他卻依舊顯得很平靜!
顧寒覺得有點不對勁。
轟!
突然間!
黃泉河水炸裂開來,頓時將他的身形逼退!
一絲絲猩紅的鬼力從天而降。
徑直沒入了紅河的眉心之中!
砰!
砰!
狂暴的鬼力不斷炸裂,紅河消失了大半的身體,竟是再度凝聚而來。
不僅如此!
他身上的鬼力,與先前截然不同!
狂暴!
霸道!
更是隱隱帶著一絲永恆不滅之意!
「壞了!」
千夜面色微變,「這不是他該有的力量!」
顧寒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不用千夜提醒。
他也能隱約感覺出來,此刻的紅河,遠比先前強悍了太多!
近乎脫胎換骨般地強橫!
對這種情況。
紅河似乎沒有半點意外,感應了一番自身的力量,心中很是滿意。
目光一轉。
再次看向顧寒。
「你的確背負大氣運。」
「可惜,遇到了本君!」
「若說你是人族的氣運之子,那本君,就是鬼族的氣運之子。」
說話間。
一步邁出,來到了顧寒身前,眉心殷紅如血,表情淡漠如冰。
轟!
猩紅色的鬼力升騰而起!
他鬼手一抬,夾雜著一道毀滅氣機,便要讓眼前之人徹底雲散煙消!
「娘的。」
千夜頹然一嘆,「他的後台和底氣,想必就是那個鬼帝了!」
被紅河氣機鎖定。
顧寒動也不能動,連調動起黃泉葬殘餘的力量都做不到!
力量層次差距太大了!
「記得嗎?」
攻勢將落未落之際,紅河突然道:「本君之前的話?」
「便是殺得本君千次萬次。」
「本君依舊不會死。」
「你不一樣,你只能死一次,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說話間。
大手瞬間落下!
砰!砰!砰!
毀滅氣機灑落而下,無盡的黃河泉水倒卷蒸騰,方圓百丈的一切,俱是消失殆盡,竟是徹徹底底,復歸了原始混沌的狀態!
一片混沌中。
顧寒卻依舊站在原地,毫髮未損。
「這是」
下意識地看了自己一眼,卻發現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層九色花光!
柔和,平靜。
看似毫無威力,可卻將紅河的毀滅一擊,盡數擋在了外間!
「恩?」
看到這一幕。
紅河眼中紅光劇烈顫抖了起來!
「不!可!能!」
沉穩冷靜如他,此刻也有些失態,「他明明被鎮壓了,怎麼能出手」
突然。
他似想到了什麼,聲音一頓,猛地抬頭像外間看去!
大河之外。
鬼域之內。
在黃字碑的碰撞下,泉字碑節節敗退,而碑體上的那道裂縫,越來越寬大,幾有徹底脫離的趨勢!
混沌中。
顧寒盯著身上的九色華光,一臉的匪夷所思。
哪來的?
剛要開口,突然覺得眉心處有異,不待他細看,身上九色華光暴漲!
與此同時。
一截斷戈自他眉心緩緩浮現而出!
戈體斑駁,幽黑一片。
看起來平平無奇,毫無任何特殊之處。
「是這東西!」
顧寒臨光一閃,突然想了起來。
這斷戈。
正是當日來鬼域之前刑霸贈送的!
是刑族的鎮族之寶!
他曾猜測過,這斷戈和他的黑劍是同一材質,只是還未來得及探究。
可如今
嗡!
剛想到這裡。
那斷戈一顫,九色華光大作,濃郁得幾乎化不開!
「好強的力量!」
千夜瞳孔一縮,「這,根本不是本源之力!」
以他的眼力。
自然能認得出來,這九色華光,隱隱和紅河此刻身上的鬼力是同一層級的。
顧寒沒說話。
心神已是被那斷戈徹底吸引了。
他本能地覺得。
這九色華光,還有這斷戈,一定能徹底殺死紅河!
一伸手。
斷戈輕顫一聲,主動落在了手裡。
一步邁出。
來到了紅河面前。
恰好。
紅河剛從上空收回了目光,心中有所明悟。
泉字碑有缺。
自然的,再不能完全鎮壓她了。
也在此時!
一道九色華光落在了身上,將他死死鎖定在原地,一動不能動!
抬眼看去。
正好看到那杆斷戈朝自己刺來!
噗!
一聲輕響!
斷戈雖破敗。
卻輕鬆破開了他的鬼力,破開了他的鬼體,刺入了眉心那道血痕之中,貫穿了他的頭顱!
他身形一滯。
鬼體再度崩解!
「現在呢?」
顧寒認真地看著他,「你還能復活嗎?」
「」
紅河沉默了一瞬,輕聲道:「不能了,這次死了,我就真的死了。」
「原來。」
他嘆了口氣,聲音裡帶著落寞之意,「從一開始,我就已經輸了。」
泉字碑有缺的那一刻起。
已經註定了眼下的結局。
「哪來的?」
看了斷戈一眼,他問了一句。
「別人送的。」
顧寒暗暗鬆了口氣,「那位前輩人不錯。」
「原來如此。」
紅河的聲音里多出了幾分悵然,「你的運氣,果然比我好。」
鬼體崩解。
眼中紅光消退。
生命最後一刻,他看著顧寒,聲音有些複雜,「雖你我是死敵,可本君還是要說,本君是真的很欣賞你。」
「過獎了。」
對於這樣的對手,顧寒也沒有羞辱的意思。
「其實。」
他認真想了想,道:「你要是主降派,或許不用死,也不用拼到這一步。」
「降?」
紅河反問道:「先前本君讓你降,你為何不降?」
「我這人骨頭硬。」
顧寒想都沒想,「腰彎不下來。」
「本君也一樣。」
紅河嘆了口氣,眼中紅光快速熄滅,平靜道:「寧死,不降。」
砰!
話音落下,九色華光一顫,鬼體徹底炸裂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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