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辰延從萬湮大群島歸來,將收集到的所有消息在內部重新整理一番後,不知為何程善笙竟引起了大部分高層的興趣,認為他身上有秘密可以挖掘,勒令他們去好好調查一番。
誰要是能拿到準確的消息,無論當前的等級是什麼,可直接獲取一個升級的機會。
這等機會在外人看來沒什麼太大的誘惑力,但是對身為蚍游信者的人來說,那就是天大的恩賜,足以讓他們瘋狂。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離宏濤也是其中一員,他要是再升一級,就能在茵湖山莊晉升成一個小負責人。
那麼多蚍游信者,光是溫澤市的加起來都能數以萬計,可茵湖山莊只有一個,這要是按照正常的晉升速度來計算,再給他十年都不一定有機會爬上去。
因此他對這一次機遇是勢在必得,一直在調查程善笙。
「這是我說的最後一遍,你們想要知道答案,那就去找火魂、佛宗、南巫教他們調查,我是不會率先開口跟你們說的,你要是不想做我生意,現在把我送出去就行!」
事出反常必有妖,前一刻還對自己愛答不理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施恩者模樣,這一刻就變得這麼為自己著想,沒有問題才怪!
如果程善笙第一次說要走是有一點試探講價的成分裡面,那麼現在他就是真想走了,一刻也不想多待,他擔心自己會抵不住誘惑。
離宏濤聽出他去意已決,牙關猛地一咬,道:「你跟沈芊瑩是不是情侶關係這個總可以說吧!現在外面都在傳你跟她有關係,只要你澄清了這個,我這筆交易也能達成!」
為了晉升的機會,離宏濤也是豁出去了!
這俗話說得好,萬事開頭難,只要他今天開了合作的先河,一回生,二回熟,他總有機會去慢慢地撬開程善笙的嘴巴,將另外兩個問題也問出來,達成所願。
聽聞此言,程善笙手上的動作一僵,心裡稍微有些意動,修行界關於他跟沈芊瑩是情侶的傳言,他早就有所耳聞。
無名小子和天之嬌女的曖昧往往被稱之為孽緣,註定沒有好結果,程善笙太過寂寂無名,沈芊瑩則太過惹人注目,兩人之間的距離有如鴻溝,不是靠的宬霧小世界那一戰的表現就能夠拉近的。
而且那一戰除了參與夢境潮汐的歷練者們瞧見了,其餘人根本沒有親眼看到,哪怕鍾辰延轉播得再詳細,說得再天花亂墜,絕大部的分人也是對此嗤之以鼻。
就算程善笙是個難得一見的天才,但終究只是在窺夢境,一個剛踏入修行的小娃娃而已,這個境界稍微有點兒機緣的人都能修成,程善笙能在這個時期媲美六宗六傑的實力並不是什麼難事兒。
窺夢境後面的境界,每提升一步都需要海量的智慧、資源、機緣,不僅僅只是比拼誰的天賦更強,修為越到後期,所需要的資源也會越來越多。
程善笙一個無門無派的小卒,如何跟底蘊深厚的六大宗門相比?只會被沈芊瑩甩得越來越遠。
所以大多數人對沈芊瑩跟程善笙很曖昧的傳言根本就沒怎麼當回事兒,不然絕對會有人來找程善笙的麻煩,說不定還會上演一出只要程善笙肯離開沈芊瑩,就會給出巨額賠償的戲碼。
始終惦記著去要去求證傳言是真是假的人,內心一定是愛慕著沈芊瑩的,程善笙第一個聯想到的人便是裴晟。
自己跟沈芊瑩都當著他的面把話說得那麼明白了,他還待在商海不走,更是沒臉沒皮地跑到自己公司來上班,這不明擺著沒有死心嘛!
也有可能是不願相信自己跟沈芊瑩演的戲,於是就讓蚍游信者來調查此事,看看真實結果到底是什麼。
由此可見,這個裴晟是真心喜歡沈芊瑩的,否則不至於這樣,倒也算是一個痴情種!
看來沈芊瑩想要徹底擺脫裴晟,用這種逃避的辦法恐怕是很難建功了,裴晟怎麼說也是未來的劍宗傳人,心性不可能差到哪裡去,沒有那麼容易被自己矇騙。
程善笙內心深處其實是有那麼一丟丟想對離宏濤撒謊的,在男女關係中有這樣一個說法,「男怕纏女怕磨」。
意思就是無論你是個什麼貨色,只要不是個歪瓜裂棗,品性有問題的人,在追女孩兒時只要死磨硬泡,凡是想著她,對她好,基本就能成。
更何況裴晟各方面的條件並不差,要顏值有顏值、要錢有錢、要權勢有權勢......這樣的條件不說是金龜婿,但至少可以說是完美男神。
沈芊瑩再利害也只是個女孩子,終究是要嫁人的,裴晟這死纏爛打,越挫越勇的勁頭兒,最後還真有可能抱得美人歸。
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嘛!
程善笙雖然知道自己不太可能追到沈芊瑩,但是有這麼漂亮的女神在身邊,有哪個男人不會偷偷地幻想呢?除非那個男人不正常。
今天他要是承認了跟沈芊瑩不是情侶,那萬一裴晟將來追到了沈芊瑩,豈不等於是他親手把沈芊瑩助攻給裴晟的?想到這一點,他心裏面多少有些不得勁兒。
只是這泱泱炎國大地,到處都有蚍游信者在活動,既然敢問自己,敢提前給出好處,那他們就一定有辨別真偽的能力。
自己要是撒了謊,興許又要得罪一個蚍游信者,本就被泯夢人和炎國這兩個麻煩壓得喘不過氣,再加上無處不在的蚍游信者,那真是要老命了!
撒謊或者不說,能夠延緩裴晟攻略沈芊瑩的進度,但沒辦法給泯夢人製造麻煩;老實承認,可能會成全一對檀郎謝女,同時也能為自己爭取一些喘息的空間。
孰好孰壞,其實一眼就能明白!程善笙也沒有糾結太長時間。
對不住了,沈芊瑩!我也想幫你隱瞞來著,可是無孔不入的蚍游信者太狡猾了,就算我不說,他們也會根據實際情況判斷出來的,這可不是我有意害你,我又沒親口跟裴晟澄清,要怪你就怪蚍游信者吧!
程善笙在心裏面跟沈芊瑩說了句對不起,再次抬起頭看向離宏濤,臉上已無半點糾結之色,「離先生此言當真?一下子從三個問題縮水到一個問題,不會是緩兵之計,在誆騙我吧!」
離宏濤神色一斂,肅然道:「我們蚍游信者做生意歷來都是把誠信放在第一位,不會坑害任何一名顧客,我跟你說的這些話,絕無半句虛言,我敢用我的勳章來擔保!」
說罷,離宏濤就解開了外套的扣子,小心翼翼的從懷裡取下一枚勳章,將其展示給程善笙觀看。
程善笙定睛一看,發現圖案跟他在鍾辰延那裡見到的一模一樣,只是材質有所不同,鍾辰延的那一枚看上去銀燦燦的,但是不刺眼,反而很舒服,看一眼就很喜歡,像一個精緻的奢侈品小件。
反觀離宏濤的這枚,看上去灰白灰白的,一點光澤度都沒有,硬要舉個例子,那區別就好比是嶄新的鉑金製品和老舊的鋁製品,傻子都知道不在一個檔次。
離宏濤看出來程善笙的眼神不太對,寶貝似的將勳章重新別回胸前,問道:「程先生可是對我這枚勳章有什麼看法?」
這東西白送給我我都不要,還這麼寶貝,切!
程善笙看著離宏濤把外套都扣上了,在心裏面吐槽了一句,不以為然地說道:「你拿出來的這枚勳章我在鍾辰延那裡也看到過一枚,跟他的那一枚比起來,你這一枚就像是個假貨!」
聽著程善笙毫不客氣的話語,離宏濤既是氣,又是無奈。
自己歷盡千辛萬苦才得來的東西,怎麼就成了假貨了?你自己沒有常識,不識貨!就不要張著一張臭嘴隨便亂講。
離宏濤很想用這句話來懟懟程善笙,可是自己這一枚的含金量的確是不如鍾辰延的。
人家那是專門遊走在最前線累積起來成績,所獲得的勳章自然是要高級很多!他只是在茵湖山莊負責把鍾辰延這種蚍游信者拿回來的消息整理分類,多方求證,最後再跟別人交易。
這樣的成績拿到的勳章怎麼能跟鍾辰延比?想到這兒,離宏濤心裡很不是滋味,苦笑道:
「我們蚍游信者分為兩類,一類是像鍾辰延那樣在外面跑的,另一類是我這種駐守在據點的,鍾辰延的那枚勳章比我的要高級很多倍,我如果一直在茵湖山莊做事,一輩子都拿不到他那樣的勳章。」
程善笙點了點頭,恍然大悟地說道:「原來是這樣啊!這就是相當於前線記者和網絡記者的區別,鍾辰延屬於那種等級很高的前線記者,你是等級比較低的網絡記者對嗎?」
君子不報隔夜仇,他看不爽離宏濤很久了,一直跟得他擺譜,玩深沉,現在局勢對換,不好好出一口惡氣,怎麼對得起自己?
程善笙化作一個沒有情商的人,對離宏濤極盡奚落。
離宏濤聽著程善笙一本正經地比喻,一張臉氣得一陣黑一陣白,兩人說了這麼多話,他不相信程善笙是一個情商如此低下的人,這分明就是故意說來噁心他的。
可是他沒有理由反駁,程善笙的比喻很恰當,事實就是如此,樸實無華的實話往往傷人傷得最深。
被程善笙「真誠」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離宏濤覺得難受至極,感覺他的目光似乎夾雜著一根細小的鋼針一樣,時不時地戳他一下,疼是不疼,但是很煩躁!
「該說的我都說了,我的勳章也出示給你看了,這筆交易你到底要不要做?不做我現在就讓人帶你出去!做你就趁早,我還有別的客人要招呼呢!」
離宏濤實在是受不了了,直奔主題而去,再不轉移話題打破這個尷尬的局面,他真擔心自己這樣下去會忍不住把程善笙的眼珠子給摳下來。
程善笙滿臉洋溢著喜悅和信任,爽快地說道:「做!離先生都拿出蚍游信者的專屬勳章擔保了,這麼有誠意,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當然得做,現在立刻馬上就做!」
做人不能太得意忘形,特別容易樂極生悲,程善笙自問對這個度把握得還是挺好的,想要的目的既然已經達到,他也就見好就收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65s 3.61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