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程善笙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徐雪峰略作停頓,咽了口口水潤了潤嗓子,循循善誘地繼續說道:
「再真實一點兒,就是根植於現實,將一些口口相傳的東西作為基礎設定,去延伸完善,那些負責的作者自己都會去惡補相關知識!
我呢,正好可以把他們的成果篩選出來,有用的留下,沒用的的丟掉,從某一種角度來講,也提升了我的工作效率。
有時候還會有意外之喜,比如我發現了好幾個打著小說的名義寫著真實事件的作者,他們希望這些東西能夠以另一種可行的方式流傳下去...」
老實說程善笙的態度一開始是無所謂的,他覺得徐雪峰就是個病急亂投醫的可憐人,但是聽到後面,他逐漸改變了對徐雪峰的看法,還生起了一股由衷的敬意。
徐雪峰居然憑藉著這樣的方式意外復原了好多歷史真相,有時候一些考古學家遇到了難題,都會來向他請教,所以他可以建這麼大一棟遠遠超過了住宅標準的房子,還有這麼多先進的設備。
一個人一輩子只專注做一件事,還不被人理解,憑著一股倔勁兒,他硬是化不可能為可能,走出了一條路出來。
自身不是獵夢人,在修行界和人間界雙重封鎖信息的情況下,要在眾多的版本中去偽求真何其之難?
結果不但真讓他找到了獵夢人的相關記載,還認定了獵夢人是存在的,也稱得上是個奇蹟了,大概這就是老天對努力的人的獎賞吧!
徐雪峰本人當然值得被尊重,甚至讓程善笙感到忌憚!
這種辦法都能夠被徐雪峰想到,程善笙不確定他會不會通過自己和田中等人的言行舉止,識破自己獵夢人的身份。
加上程善笙已經了解了徐雪峰的工作方式,他不欲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探討下去,暗中朝田中使了個眼色,將話題轉移到了田中等人身上。
田中心領神會地走到兩人身邊,替程善笙解圍道:「雪峰兄,你不是挺好奇我們現在的狀態嗎?之前在電話里和現場也沒詳細給你說,現在沒有外人,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你也好決定該怎麼安頓我們。」
徐雪峰一聽田中說這話,眼中立馬閃過一道精光,頗不好意思地跟程善笙道了個歉,「對不起啊程先生!我跟田中還有些正事兒要聊,你有什麼不了解的我待會兒再跟你聊如何?」
程善笙張了張嘴,正要開口,卻被田中搶先了一步。
「無妨的,我不是跟你講了程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嗎?他有辦法能夠解決我們身上的麻煩,這些事情他在一旁聽著,說不定有助於他更快地幫我們解決隱患。」
開玩笑,在常寧區的時候,程先生那些帶有威脅味道的叮囑,他可是一刻都不敢忘,每一個字都牢記在心中。
此時選擇避開程先生進行談話是一個很不明智的做法,因為這種遮遮掩掩的舉動非常容易令人產生誤會。
程先生的心思之縝密他早有領教,別看程先生年紀輕輕,比自己小了將近一圈,但是兩人真要比拼謀略的話,田中也沒信心能穩贏。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解決自身的隱患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要是因為這一點沒做好,導致程先生心生嫌隙,他乾脆切腹自盡算了。
「這也太巧了吧!想不到你在那條路上偶遇到的程先生,還能夠徹底解決你身上的隱患,真是天佑我田中兄啊!」徐雪峰臉上瞬間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連忙拉著田中跟程善笙鞠了一躬,正正好好的九十度,他之前還奇怪程先生為什麼也會跟來。
可是一直也沒機會問,當時田中在車上沒給他交代太多的事情,大致地講了幾句就跟著程先生一起閉目養神,他還以為是累了,沒想到原來還有這層原因。
程善笙的眼皮微不可查地一跳,將兩人扶了起來,笑著說道:
「不用這麼客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助人為樂乃是我們炎國人的美德,他們身上的問題又那麼嚴重,我不幫他們可能就沒有人能幫他們了。」
到目前為止,田中做的每一件事都深得程善笙滿意,其實到了這個地方,徐雪峰跟田中兩人談話避不避開他對程善笙來說沒什麼兩樣,只要他想聽,這一屋子的人都阻止不了。
他本來是想順著徐雪峰的話離開的,在暗地裡偷聽顯然更能檢驗田中對自己的忠實度,可是田中都開口讓自己留下來了,還編出了一個很合理的解釋。
完全不把他當外人的態度,可謂是給足了面子,程善笙也挑不出刺兒。
徐雪峰聽著程善笙話,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的田中,眼神里的意思稍微有點腦子都能看出來,無非就是程先生說的可是真的?你身上的麻煩有那麼棘手?程先生不像是個醫生啊...之類的意思。
後者沖其點了點頭,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他不用質疑程先生的話。
呼!
看著田中臉上信心滿滿的模樣,徐雪峰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伸出手跟程善笙握了個手,誠摯地說道:
「謝謝你肯出手救助我的朋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你將來有事找我,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都會毫不猶豫地地答應你!就算超出能力範圍的,我也會盡力幫你一試的!」
眼前這兄弟情深的一幕,不要說田中感動得渾身發抖,就是程善笙都覺得鼻子有些發酸,鼻翼抽動了好幾下。
在這個金錢至上,物慾橫流的社會,居然還有這種只存在電影小說裡面的情誼,兩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還是異國之交,實在是太過罕見。
程善笙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年少時期的那幾個好哥們,曾經也一起瘋、一起鬧、一起闖禍...那段歲月即便他現在想起來,嘴角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
那是他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可是快樂總是短暫的,他們要長大,要為了生計各奔東西,他們終究免不了俗,跟大多數朋友的結局一樣,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斷了聯繫。
一斷之後就再也沒聯繫過,得有個七八年了吧?不知道他們如今身在何方,過得好不好,自己現在是獵夢人了,擁有這麼強大的能力,是不是也應該分享給他們呢?
「程先生!程先生!」
聽著越來越大的聲音,程善笙猛地從走神的狀態中醒來,一眼就看到了田中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充滿了關切。
咳咳!
程善笙老臉一紅,面色有些尷尬,道:「不好意思,突然回憶起了一些往事,讓你們見笑了!」
「那我們上裡屋說吧!外面沒有房間裡面舒適。」徐雪峰搖搖頭,直接展開了另一個話題,對於交談中走神一事渾不在意,他跟田中當然不會去計較這等小事兒。
況且他倆還是有求於人的那一方,就算真的心有不滿,也不會在此刻表現出來。
「賀崎,伊藤!程先生的朋友還有一會兒才能到,我先把我們的情況跟雪峰兄講一下,方便後面的安排,你倆帶著大家先在外面等候一會兒,或者...先想想怎麼處理小野綠。」
田中走到賀崎一群人身邊,原本就是打算跟他們打一聲招呼而已,可是當他不經意間看到了趴在一角的小野綠,又額外多叮囑了一句。
這裡是炎國,小野綠的屍體不處理好,也會給他們帶來不小的麻煩。
「處理小野綠?是你們那個一直昏迷的朋友嗎?要不要送他去醫院,或者我請個醫生過來!」
此處沒有外人,田中沒有刻意放低自己的聲音,精通好幾國語言的徐雪峰清晰地聽到了後面的那句話。
「不用你操心,我們先進去聊正事兒吧,小野綠的事我一會兒會跟你講的!」田中趕緊轉過身,半推著徐雪峰往他剛剛指的那個房間走去。
徐雪峰只是個普通人,小野綠的死跟他沒有任何關係,知道了也是徒添煩惱,在炎國,人命大過天,他不能讓許徐峰受到牽連,所以能不讓他知道就不讓他知道。
田中阻止徐雪峰說的話是用的炎國語,程善笙有意無意地看了小野綠那個方向一眼,還好死的是個沒有身份信息瀛國人,若是炎國人的話,估計自己也難逃干係。
伊藤那麼乾脆地殺了小野綠,臉上的神情都沒有太大的變化,想來這樣的事情他應該不止幹過一次,應該能夠不著痕跡的處理好吧?
這幫人現在可是自己的內定班底,處理不好漏出了馬腳被警察發現,自己花費巨大的代價去救他們豈不是白救了?
程善笙嚴厲地看了伊藤等人一眼,威懾力還是很強的,後者就差拍著胸脯地保證一番了,可惜伊藤不會講炎國語,只好站起來鞠了個躬,其餘人也紛紛效仿。
程善笙淡淡地點點頭,跟在田中後/進了房間。
房間裡面的陳設很簡單,正對門的牆上掛著一幅字畫,字畫的兩邊擺著兩個書櫃,造型、顏色、風格都跟那個古樸的書桌很是相似。
另一側擺著三張沙發,圍著一個茶几,旁邊不遠處還有個飲水機,看樣子這個房間就是徐雪峰平時專門拿來會客用的。
徐雪峰招呼兩人坐下,自己則是走到飲水機上接了三杯水過來,程善笙和田中兩人是真渴了,也沒有假客套,道了聲謝就一飲而盡。
「真是抱歉!現在才想到給你們倒水,我再去給你們接一杯!」徐雪峰屁股都還沒做熱,立馬又起身去拿程善笙兩人的杯子。
「不用麻煩徐先生,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們兩趕緊聊正事兒吧!」
程善笙眼疾手快,一把從徐雪峰和田中的手裡奪過杯子,徑直走到飲水機前接了兩杯水。
等他走回來,田中和徐雪峰依舊還沒開始,田中正襟危坐地坐在那兒,從他手中接過杯子的時候一連道了好幾聲謝。
一旁的徐雪峰看得一愣一愣的,他非常了解田中,知道田中骨子裡是一個很驕傲的人,只是平時一般不表現出來罷了,他不理解田中為什麼對一個比自己小二十幾歲的後輩這麼拘謹。
準確來說田中的行為已經不止是拘謹了,簡直跟尊敬沒什麼區別了好嗎?救命之恩頂多也就是感激之情,怎麼會上升到尊敬呢?這兩個人之間難道有什麼貓膩?
程善笙也沒想到自己一時好意會引來這樣的局面,不就是倒杯水嗎?至於表現出這個樣子嗎?他感覺徐雪峰看自己眼神都恨不得把自己給剝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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