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全力翻身的行為牽動了傷勢,他喉嚨一甜,又吐出了一口鮮血,沒有被血跡覆蓋,裸露出來的皮膚蒼白得可怕,他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眩暈,身體也越來越虛弱。
發出殺豬般慘叫的李穆,情況也不比他好到哪裡去,同樣也噴了一口血,灑得滿臉都是。
李穆勉強地將頭偏了一點,眼珠移動到眼角都快看不見了才瞥見另一個自己倒在地上不能動彈,他的嘴角咧了咧,勁兒一松重新躺好,兩人現在俱是仰面朝天的動作。
傷害共享可不會偏袒他們任何一個,兩人受得傷都是一樣的,他還能稍微動彈一下是因為他從頭至尾都在忍著劇痛沒有出聲,所以還保留了那麼一點力氣,不過也就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另一個李穆因為從來都沒有嘗過掌握軀體的滋味,所以對疼痛的忍受力不如一直掌控軀體的李穆。
過了好一陣子,他感覺自己的嗓子火辣辣的疼,好似燒起來了一般,被迫停止了叫喚,沙啞地喊道:「你說我沒有別的伎倆了,難道你就還有別的底牌嗎?我們倆大哥別說二哥,麻子點點一樣多,如果真有,你怎麼到現在還不使出來?」
「你別用這種小兒科的激將法來激我,我現在有這個必要讓你看到我別的底牌嗎?現在該著急的是你,而不是我。」說到這裡李穆頓了頓,露出一抹得意洋洋的神情,道:「你的腦子為什麼這麼遲鈍?怎麼到了現在還反應不過來?唉,同樣都是我,怎麼差距會這麼大呢?沒有腦子也是可憐,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這是為什麼吧!」
其實對身體掌握主動權的李穆比單純意識形態的李穆更加清楚他們倆誰也奈何不了誰的事實,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徹底抹除另一個自己。
李穆只是想提前給另一個自己展示一些他所不知道的力量,讓他的潛伏不是那麼安穩,這才是李穆做這一切的真實目的。
至於夢境潮汐的考驗李穆根本就沒放在心上,有靈質武器的保護,他只要拖著他,不讓他影響自己的考驗,等到夢境潮汐的考驗結束,他的修為就能夠水到渠成的提升到窺夢境。
到了那個時候,他掌握的那些底牌才能發揮出真正的作用,而不會跟現在一樣,遭受傷害共享的牽制。
聽著李穆將他的計劃頭頭是道地講出來,因夢境潮汐而出來的李穆差點直接被氣得背過氣去,被自己耍得團團轉是怎麼一個憋屈法恐怕只有他才有這個機會體會。
事已成定局,他只能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別說他現在沒有力氣再斗,就算有,他也不想掙扎了,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四而n的失敗,他的智商看起來的確不如李穆,但也不是鐵憨憨,沒有別的手段還要硬打是沒有意義的。
認清了現實他反而沒那麼暴躁了,對另一個自己問道:「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你是根據什麼發現我存在的?從你出生到今天,我從來也沒有出現過啊,如果不是夢境潮汐的力量喚醒了我,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從我能夠獨立思考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的存在,你不知道那是因為時機還不夠,你現在能夠出現只是因為夢境潮汐為我量身定製的考驗,並不是真正的你,等到我們下一次相遇的時候,你就能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了。」
「我不是真正的我?」
「對!你不用感到懷疑,你應該只有百分之一的真實性,而且你還是複製的放大版,所以我解釋給你聽了你也不明白,而真正的你不用我解釋你也能明白。」
「複製放大版?你的意思是我是個冒牌貨?」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不在做無謂功了,以你的腦子是琢磨不明白的,而且你存在的使命只有一個考驗的周期,想那麼多做什麼?你只需要知道我只是把你當做一塊磨刀石,為了某一天跟真正的你戰鬥而做的準備就行了。」
「既然你說我是考驗,那就只會有通過和不通過兩種結果,你現在跟我也就是個平手的狀態,你怎麼結束?」
「你看你連夢境潮汐的規則都不知道,拿什麼跟我斗?考驗是有時間的嘛,我能拖到時間結束而不死也算是另一種通過考驗的方式...對了,我天天帶在耳朵上的耳釘是個靈質武器你也不知道吧?」
說到耳釘,李穆突然眉頭一皺,他現在才發現自己的耳釘一直在發燙,意識到有貓膩,他大喝一聲,「攝魂釘,顯形!」
隨著他這一聲大喝,他左耳的耳釘自行脫落,飛到他的正上方,頭部的藍寶石光芒一閃,迅速變至一個手臂那麼粗,那麼長的圓錐。
光芒再一閃,房間裡面只剩下了一個李穆,身上的傷勢也在飛速好轉,寶石裡面還映射出了兩個人影。
「程善笙!」
「佳佳,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能看到我們?」,「我的天!我看到了什麼?居然真的是它!」
佛門跟南巫教這兩個擁有起源器的宗門都沒能發現他倆的窺視,李穆一個無門無派的散人,能有靈質武器護身就已經夠令人感到驚奇的了,居然還能察覺到他倆的窺視,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這一切,他根本不可能相信這是真的。
驚奇變成了驚懼,再看向李穆和那個攝魂釘的眼神已經有些閃躲,不敢直視如避蛇蠍,在李穆喊出他的名字後,他愣了幾秒鐘就轉頭凝視著許墨佳,問出了他當下最疑惑的問題。
許墨佳此刻也是一臉匪夷所思的神色,在李穆喊出攝魂釘三個字的時候,她就心生懷疑,認為不可能是那件東西,然而當攝魂釘顯出原形並映照出他兩人的身影后她就轟然變色,幾乎是在程善笙發問的同時失聲驚叫了出來。
不過她畢竟是活了幾千年的人,見識的多了反應自然也比別人快,沒管一旁的程善笙,而是先動手強行切斷了李穆的畫面,才開口說道:「我們能看到他,他能看到我們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程善笙問出心裡的疑惑後就一直盯著許墨佳,他還不知道李穆的畫面已經被切斷,聽著這麼敷衍不負責任的回答,他指著太陽急切地說道:「可李穆跟我一樣是獵夢人,不是夢境潮汐中的一份子啊!」
說著說著他就朝著太陽看去,他想看看李穆會說些什麼,然而許墨佳已經收回了的她的能力,太陽中不僅沒有播放李穆的畫面,矩陣排列的縮略圖也沒有了。
他正想問問這是李穆搞的鬼還是許墨佳動的手時,卻發現金閃閃的太陽中心多出了一個小黑點,此黑點迅速放大,轉眼之間便占據了太陽的三分之一,凝聚成了一隻碩大的眼睛,它的眼睫毛輕顫,似乎下一秒鐘就要睜開。
程善笙呆呆地看著這一幕,一時間竟忘了自己要幹什麼。 一旁的許墨佳也注意到了太陽的異常,面色一變,冷哼道:「我沒對你出手你就應該感激涕泗了,居然還想反過來看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唰!
隨著她單手掐訣一指,一道流光從她的指尖脫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太陽飛射而去,速度之快還沒等程善笙弄清楚它是怎麼出現的,那道流光便已經準確無誤地擊中了太陽中的眼睛。
剛剛睜開一條縫兒的眼睛受此一擊瞬間就支離破碎,如夢幻泡影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來得快,卻得更快。
這一連串的變故,快如閃電,讓程善笙看得眼花繚亂,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目光怪異地看著許墨佳,那架勢仿佛要把她吃了一樣,「這到底怎麼回事兒啊?攝魂釘為什麼能夠看到我們?剛剛太陽長出來的那個眼睛是李穆整出來的嗎,他怎麼能做到跟你一樣的事情?還有那道流光又是什麼東西?一下子就把眼睛給打沒了。」
許墨佳看著這一會兒沒有絲毫異動的太陽,想來那隻眼睛應該吃了教訓,短時間不敢再捲土重來了,她這才有閒心去給程善笙解答疑問。
李穆之所以能夠發現他們的存在,不是因為他自身的原因,而是因為靈質武器攝魂釘的力量,同樣的,程善笙能夠看到那些歷練者正在歷經的事情也是因為靈質武器,只不過是由許墨佳催動的。
攝魂釘是屬於可以成長的契靈器,也是出自魔魘三角淵,攝魂攝魂,顧名思義就是攝取靈魂,程善笙通過許墨佳能夠注視到李穆,對攝魂釘來講就是兩縷靈魂。
因此它能夠感受到,並可以將他倆給揪出來,攝取靈魂是攝魂釘的本能,既然發現了他們,斷然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放棄,於是又循著軌跡追了過來。
這完全是攝魂釘自己的行為,跟李穆一點關係也沒有,契靈器能夠擁有可成長的屬性就是因為它們有自己的意識,加上這裡又是它出生的地方,所以才能夠做到這玄之又玄的地步。
至於那道流光,許墨佳的解釋是她驅動了靈質武器發起的攻擊,一下就把攝魂釘打了回去說明她的靈質武器比攝魂釘強,隨後程善笙表示想要看看她的靈質武器是什麼樣子的,但是被她一口回絕,毫無商量的餘地。
老實說,許墨佳在看到攝魂釘出現的那一剎那,心裏面早就掀起了滔天巨浪,並不像她外表表現的那麼淡定,起先她還不肯相信那就是攝魂釘,以為只是外觀相似,或者是一件仿品,當它展露出它的獠牙時,她才接受了它就是攝魂釘的事實。
可她的心裏面還是有諸多的疑惑,不比程善笙少,只是卻沒有人給她解惑。
因為攝魂釘的特性,即便它是萬中無一的契靈器,功能強大,但也磨滅不了它是一件兇器的事實,誰要是擁有它,最先擔心的不是他的敵人,而是擁有它的那個人,因為攝魂釘會噬主,千百年來,死在它手上的獵夢人不計其數。
這樣一件令人談之色變的兇器如今居然認了主,而且還能跟獵夢人平安無事的相處,不僅如此,它為了護主居然還敢對自己發起挑釁,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她也沒有沉睡多少年啊,上一次開啟夢境潮汐的時候,攝魂釘還乖乖地呆在魔魘三角淵沒有被帶出去,怎麼這一次夢境潮汐開啟攝魂釘就直接有主人了?它是什麼時候被帶出去的?為什麼會被獵夢人掌控?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2s 3.602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