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玖言話音剛落,其他人的聲音也先後在這間船艙里響起,大致都是一個意思,到底是因為什麼,一聲不吭的就往外面走,外面有什麼事兒比他們商議作戰計劃還要重要?
「該談的不是都已經談得差不多了?泯夢人具體是怎樣的作戰方式我們也不清楚,有個大體的作戰計劃,只要保持警惕,不要自亂陣腳,各自做好各自該做的就行,現在去討論細節的東西不等同於是紙上談兵嗎?」
當王一一他們的詢問聲傳進裴晟的耳朵里,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麼,邁出去的腳步為之一頓,自己這是怎麼了?剛剛還在職責別人打岔,怎麼自己也做出了這種失態的事情?
裴晟一邊解釋,一邊思考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暴躁,難道是因為程善笙嗎?可是他好像沒有冒犯過自己啊,更不是自己討厭的那種類型,而且自己也不是那種易怒型的性格啊,為什麼偶爾會看他不順眼呢?
想到這裡,裴晟下意識地轉過身子,眼角的餘光卻在不經意之間看到沈芊瑩眉開眼笑地望著程善笙,一股無名之火直衝腦門,本打算留下來的他馬上就改變了主意。
這些說來話長,實際上也就是那幾句話的功夫,他的話音剛落,眾人還沒來得及說別的,他又繼續開口道:「多說無益,就照我們說好的辦吧,屋裡面太悶,我先出去透透氣。」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船艙,對身後的呼喚聲置若罔聞。
他這一行為,就是反應再遲鈍的人也看得出來他是生氣了,可他是為什麼生氣這就有些難以琢磨了,房間裡面除了程善笙和沈芊瑩兩人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外,其餘幾人都是面面相覷,摸不著頭腦。
「裴晟這傢伙今天是吃錯藥了嗎?好好的一個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喜怒無常了?」王一一看了一眼門戶大開的門框,語氣中充滿了不解。
「裴晟哥哥他有可能是心情不好,我跟他的關係最好,我跟出去了解了解情況!」女孩子的心思本就比男孩子的要細膩,再加上兩人從小到大的交情早就看出他的表現不對,奚玖言跟幾人倉促地交代了一句就追了出去。
「唉,一個前排主攻的,一個後方輔助的都跑了出去,我們還有什麼的可談的呀!裴晟說的話也不無道理,那就先到這裡結束吧,到時候在隨機應變,大家以為如何?」
王一一此言一出,剩下的幾個人沒有過多猶豫就表示同意,他們跟各自的師兄弟們吩咐完具體事項,基本上就已經沒有需要額外注意的事情了,幾人再度聚集在一起也只是在猜測泯夢人會如何行動,沉默的時間遠遠大於說話的時間。
眼下這種情況,出去透透氣,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等到王一一他們也相繼走出房間,裡面就只剩下程善笙和沈芊瑩兩個人,程善笙猶豫了好一陣子,直到他聽不到腳步聲才兩手比劃著支支吾吾地問道:「你...跟裴晟...是不是...那種關係?」
「好你個程善笙,剛剛就是因為你突然問我私事兒,所以才弄成現在這幅模樣,怎麼你一點都不長記性?大男人一個怎麼跟八婆一樣?不知道好奇心會害死貓嗎?」沈芊瑩聞言立刻板著一張臉,不客氣地說道。
談正事兒的人都走了,只有他們兩個人,程善笙那股沒臉沒皮的勁頭兒又活躍了起來,就這種程度的不客氣絲毫不能阻止他的八卦心,「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剛剛才利用我讓裴晟火冒三丈,我成了你手中的武器,這點知情權總歸是有的吧?」
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可沈芊瑩臉上的表情卻沒有買賬的意思。
無奈之下,程善笙只好繼續說道:「你還想不想我幫你完成那件未完成的事了?裴晟是怎麼對我的你可是次次都看在眼裡,之前在你的店裡就對我大打出手,如今看我的眼神更是恨不得把我給生吞活剝!我一個無門無派的小可憐可鬥不過他!」
沈芊瑩可是被稱作巫婆瑩的人,她要是不打算說,程善笙就是耗盡了心機她也不會說,可當她聽到最後那一句,那副拒絕溝通的模樣終於露出了一絲變化。
這個程善笙真是一點也不老實,還真把自己當成奚玖言那種傻白甜了,沒門沒派這麼沒臉皮的話他是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的?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一個窺夢境的大修,即便是有那三顆丹藥也做不到這種地步。
雖說修行速度比他快的人比比皆是,但絕不會發生在程善笙這種毫無根基的人身上,她接到外婆的指示就馬不停蹄地趕到商海市,並對程善笙做了詳細的調查。
別說祖上三代了,就是再往上十八代,程善笙這個家族也沒有出現過獵夢人,身邊也沒有隱姓埋名的高人出沒,好不容易被空聞看重,他還拒絕了,以空聞的為人,既然程善笙拒絕成為他的徒弟,就絕不會教他有用的東西。
一點根基都沒有,一個比白紙還要乾淨的人,啥都不懂就想靠三顆珍貴至極的丹藥一步登天,簡直是痴人說夢,這可不是什麼yy小說或者電影電視劇,不是天賦好,運氣好,就能在短時間內從一個小白變成一個高手。
想要快速變強就得有承受快速變強的資本,否則就是靠透支潛力或者運氣換來的,這種殺雞取卵式的提升只能換來曇花一現,可程善笙目前的狀態顯然不是靠這種方式來提升的。
那就說明他有完整的呼吸引導之法,熟知每一個境界應該怎麼去修煉,這些東西就是承受快速變強的資本,只有有傳承的宗門才能給予他這種資本,況且程善笙在築夢基金會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要不是自己為他保守秘密,他現在指不定在什麼地方呢。
想當初因為這個原因,程善笙可是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來找自己,現在境界提升到窺夢境了,膽兒似乎也肥了,在夢境對抗中的仗著不是真面目,還敢跟自己裝神秘,能夠讓她們六大宗門都瞧不出破綻的易容術,說他無門無派誰信吶。
一味地欺騙自己這個恩人也就算了,居然還敢拿約定這件事兒來威脅自己,真的是翅膀硬了!沈芊瑩越想越覺得生氣,看來是有必要讓他見識一下自己的手段了,不然真拿自己當軟柿子捏了。
打定主意,她便做出一副十分驚奇的樣子,問道:「築夢基金會難道不算門派嗎?我聽說築夢基金會布了好大一個局呢,將各國領袖都擺了一道,這個梁子結得可不小,你要是想知道我跟裴晟是什麼關係的,就拿築夢基金會來換吧。」
臥槽!自己居然忘了灰衣人跟沈芊瑩是熟識,甚至有可能是同一人這麼要命的事情,實在是太得意忘形了!
程善笙聞言神色大變,慌張地看向四周,跟駁靈確認周圍沒有人偷聽後才鬆了一口氣,將目光轉向沈芊瑩,後者一臉真誠地看著他,讓他心裏面一顫。
千不該萬不該,自己究竟是哪裡想不開,敢去招惹她啊!
現在他可沒有時間去琢磨她為什麼沒有跟六大宗門舉報自己,只能硬著頭皮當做她們南巫教不想管這件事了,這個時候一定要裝傻,打死也不承認,希望能夠矇混過關吧!
程善笙將腦袋微微一偏,左耳朝著沈芊瑩,左半臉上不完整的五官擠在一處,驚訝道:「蛤?你在說什麼啊?你們都搞不定的築夢基金會,我怎麼會知道啊!」
「少在這裡跟我裝傻,別人不知道你的底細,我還不知道嗎?我勸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跟我交代,不然我就...」
「你們兩趕快出來!有新情況,我們發現有十二艘制式船在快速朝我們接近當中。」
「主人,他們來了!」
張雲帆略帶焦急的聲音和駁靈欣喜的聲音幾乎是同一時間響起,程善笙朝沈芊瑩看去,發現沈芊瑩正好也朝他看來,目光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今天我就先放過你,日後再找你算賬!」
程善笙朝張雲帆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在後者有些的莫名其妙的注視下,快步跟了上去。
他們一走到甲板上,就聽到了各種各樣的議論。
「他們會不會就是泯夢人?這么小的船應該裝不了幾個人吧?」
「你沒聽瞭望台上的兩個師弟說嘛,那是機械動能船,速度快得很,這可不是黎多菈國跑萬衍大群島的船運公司的船,不是泯夢人還能是誰啊!」
「啊?那他們這麼點人就敢跟我們開戰嗎?」
程善笙徑直走向船尾,伸手搭棚極目遠眺,在他視線的極遠處,有十二艘船齊頭並進的朝他駛來,別的方位沒有出現另外的船隻。
他心裏面很清楚為什麼只有這點人追過來,因為他們是受到駁靈的吸引才快速趕過來的,只是他們應該也沒有料到自己會跟六大宗門的人在一起吧?
駁紋佩的升級版駁靈就是不一樣,功能強大多了,他現在倒要看看這十二艘船上的人接下來要怎麼辦,把自己當獵物追得那麼猛,現在追是追上了,可到底誰才是獵物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你們快看,他們的速度在放緩誒!」
「你這不是廢話嘛!這麼點人都不夠給我們塞牙縫的,肯定是在等他們的大部隊啊!」
「那我們要不要挪移過去,把他們先消滅了再說?」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不是陷阱,說不定就在等我們過去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怎麼也停不下來,也不知道是憋壞了,還是在互相打氣,程善笙看著那十二艘船果然停了下來,沒有進一步的行為,心裏面有點兒小小的遺憾。
微微搖了搖頭,他又將目光看向黑澤木船運的那艘船,正好看到一名行跡有些怪異的男子,這個男子他是有印象的,叫冉北夜,求救的時候就他說得最多。
難道他就是那個臥底?
程善笙福至心靈一般,腦海里猛地生出了這樣一個念頭,緊接著異變徒生!
那艘船上的人突然之間變了一個模樣,冉北夜從船頭走到船尾,目光一直都在打量六大宗門的船,嘴裡還在不斷地呼喊。
沒過多久他就停了下來,從脖子裡掏出一根項鍊,項鍊上有一個指環,隨著他一敲,一個「竹筒」一般的東西就出現在他的手中,只見他將「竹筒」的一頭對準天上,一隻手往竹筒底部一拍,那個竹筒就變成了一速光直朝天空中飛去,變成了五彩斑斕的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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