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一直站在角落裡的朝圭捏著下巴,一臉若有所思。筆神閣 www.bishenge.com「櫻弘當時的站位非常靠近邊線,位置偏僻,活動範圍有限。而社長這個傳球,直接就將壓力全都轉移到狀態並不算好的櫻弘身上,更是將敵人直接引了過去,迫使櫻弘不得不面對對方三個防守隊員,大大增加了情況的危險性。」
他的聲音並不大,感覺上就是在自言自語,是無心之言,可是在座的各位都能聽到,更不用說耳朵燙得發紅的薩米特了。
李嘉圖教練的那雙鷹眼冷冷地在朝圭和薩米特兩個人的臉上來回掃視,表情十分嚴峻,但是他卻一直沒有開口打斷,也就是說,這是一種默許,朝圭分析的確實是正確的。
他倒從來不因為隊員隨便插嘴而怪罪下去,相反,正好現在有一個人幫忙把他要解釋的全都說完了,這並不是件壞事。
朝圭又嘟嘟囔囔地接著往下說:「要是我的話,我可能會自己先引誘對方一個後衛往另一個方向去,讓他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自己身上,拉扯一番後突破他,然後再傳球給櫻弘。這樣櫻弘也有更多的時間調整到更好的位置,也不用少一點壓力……」
&覺得那一球沒問題。我完全有能力解決。用不著你費心。」突然有聲音打斷了朝圭。
眾人齊刷刷地將頭轉向了一邊,神情更加驚愕了。
這個聲音不是別人的,而正是那個一直遠離人群站在場邊看風景的櫻弘的。從來不在這種公開場合發言的櫻弘這回竟然破天荒地開了口,而且這口氣非常傲慢,就差直接指著朝圭的鼻子叫他閉嘴了。
而且,這句話可並不只是這麼簡單啊。因為,在這句話裡面懟的可不止朝圭一個人啊,可是把李嘉圖教練給一同懟了進去啊……給別人十個膽子恐怕都不敢跟暴脾氣的李嘉圖教練頂嘴。
在這創社歷史上,櫻弘恐怕是第二個敢公開跟教練叫板的勇士了,第一個是上一任的社長。
這,這是在神仙打架啊!
朝圭的臉色明顯變得非常難看,但是他別過臉去,不能讓大家看見。他是萬萬沒想到這個小子會在這個時候出口,朝圭可沒有自信自己可以懟得過櫻弘。
李嘉圖教練下意識要把文件夾往櫻弘身上丟,可是他的文件夾早已經不在他的手中了,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很久了,於是,他也就只能丟一個空氣。
&這麼有志氣?」
出人意料的,李嘉圖教練竟然笑了。
但是,誰都知道,這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什麼狂呢?現在就有底氣狂了啊?你真以為你是誰了?飄上天了都!」就算櫻弘現在是隊伍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李嘉圖教練也沒有留一點口德,「永遠記住!你們的對手不是第二區這塊小破地方的,而是來自於整個世界的!陪練什麼水平?真正的世界強隊什麼水平?那個時候你也一對三?沒問題?誰給你的勇氣?真的是不知好歹!」
就算櫻弘剛才的打法是有多麼的秀,也沒有能夠在教練這裡得到一絲的寬恕。很明顯,李嘉圖教練其實不喜歡這些花里胡哨的一個人追求做孤膽英雄的打法,他的一切目標就是為了讓這支隊伍能夠贏下去。
不能百分之百保證贏的打法,就算你秀出花來,在他眼中也與垃圾無異。
李嘉圖教練所說的,其實是不無道理的。
然而,櫻弘並不認錯。
&麼我就練到那種水平就行了。」他是這麼說的。
他那張冷冰冰的臉毫無波瀾,冰雕的雙眼直視著李嘉圖教練,絲毫不閃躲。
少年人有志氣是好的,但是櫻弘這樣的說話態度,就算是脾氣再好的人也會被氣壞了的。
李嘉圖教練背著手來回踱步,顯然已經是不知道該對他該說些什麼好了。
能做到讓教練說不出話來的,櫻弘也是第二個。
李嘉圖教練回過頭來,正好就看見了低頭站在原地一直沒有吭聲的薩米特。他猛然才想起來,這個話題的最開始也是最核心問題,是在薩米特這個小子身上的。
一看到薩米特這個從不辯駁只會悶頭認錯的受氣包樣子,李嘉圖教練時更加氣了。
&夫!只會推卸責任的窩囊廢!朽木不可雕也!」他劈頭蓋臉就是罵道。
薩米特啞口無言。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這無論是哪一個詞,都非常嚴重。尤其是「推卸責任」這一點,這是直接從球技上升到了人品層面了。雖然他不知道這個「推卸責任」是指什麼,是指那個傳球把本屬於自己的壓力推卸給了櫻弘,還是在指責自己沒有做到作為一個社團隊長、球隊領導者、球隊主心骨應盡的責任,但是無論如何薩米特心裡都是不可能好受的。
這是薩米特忍受不了的一個無端指責。
所有他能做的,他都去做了。為了不砸壞前任社長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招牌,他已經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了。
只是結果也就只能是現在這個樣子了。一切似乎因為他,反而變得更加亂七八糟的了。
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支撐了一張捕獸網,將他圍困在其中,繩索勒著他的脖子,讓他險些喘不過氣來。他想要拼勁逃離這張網,可是那些絕望的撕扯,儘是些無用功。
他的心裡真的是萬分委屈。
他真的好累啊。
可是,他還是忍了下來。
他這個社長,在隊內本來就是一直是一個老好人的形象,沒有什麼威嚴的,不服他、不聽他、不拿他當回事的人,太多了。
他還是不行。
他終究,永遠比不過前任社長。
&間到。訓練!」
李嘉圖教練大吼了一聲,甩手轉身,大步走開。
如同雷聲一般的大吼強行中斷了一切的矛盾,硬生生將這劍拔弩張的氛圍給劈斷。大家都搖了搖頭,他們知道,無論剛才發生過什麼,起碼,接下來一段時間,他們必須要一門心思撲在訓練上了。
比賽場上不能有任何一絲別的雜念。
薩米特默而不語,只是彎下了腰。
一張,兩張,三張。
他把散落了一地的文件一張一張地撿了起來,仔細收進了教練那個文件夾里。然後他深呼一口氣,疾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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