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柳,粼粼瘦湖。
「咚!」
一顆石子拋入水中,激起一片漣漪。
波紋擴散,湖邊男子的倒影隨之蕩漾,那滿是肥肉的臉上,有的只是滿滿的惆悵。
他正是天下聞名的書聖,東胖子。
身後,忽的有腳步聲響起。
東胖子頭也不回的道:「陸凡。我現在手上可沒有多少酒了。你要是來問我要酒的話,我可真的沒有。」
陸凡緩緩笑道:「前輩,我不是來要酒的。我是來問一些問題的。」
聲音由遠至近,等到東胖子將這一句話聽完。
陸凡的身影便已經隨風來到了東胖子的身邊,並且在他旁邊施施然的坐下。
東胖子打量了陸凡幾眼,笑著道:「問我問題?以你現在的修為,我可不配當你的師傅了。現在天下也沒有人能說教你。倒是無數人,想要跟你學才對。」
陸凡搖頭道:「我不是來問武道方面的問題。我是想知道的是,九霄門,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門派。我剛剛見了一些其他國度來的使者,他們聽說我是九霄門這一任的宗主後,竟然都給我下跪了。」
東胖子輕笑幾聲道:「呵呵。還算他們有良心。當初九霄門誓死捍衛天下。不惜以自己門中子弟的性命,來換他們逃生的機會。北疆三千六百七十國,免遭於難。他們一起發誓從那日起,世世代代尊九霄門為國派。只可惜,還沒等他們表現一下,九霄門便自己亡了。他們還能記得,證明天下還是有良知的人多。」
陸凡笑道:」是嗎?原來九霄門這麼偉大過。「東胖子又笑了,笑容比剛剛更加濃郁。
「偉大?千萬不要用這樣的字眼來形容一個門派。九霄門當初能做到這一點,只是因為那一任的宗主神霄武聖很仁慈而已。你如果了解九霄門,去翻翻九霄門的歷史。便知道,沒有什麼真善美的門派。有的只是爭奪,弱肉強食,踩著別人的屍骨往上爬而已。九霄門當初做到了天下最強,一路上便不知道踩死了多少人。我這麼跟你說吧,當初單單被九霄門子弟屠掉的門派每一年都有好幾百個。可能理由不一樣,但屠派就是屠派,這算偉大嗎?」
東胖子一邊說著,一邊又拿出一個酒袋來。
仰頭灌了一口酒,發現陸凡以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連忙又把酒袋收了起來。
陸凡回道:「確實,沒有十全十美的門派。就如人一樣,沒有完美的人。」
東胖子道:「對頭,你能說出這句話,還算你這些年的歷練沒白挨。陸凡,我一直想問你一句,你接下來打算拿九霄門的名號做什麼?」
陸凡想了想道:「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說不準。」
東胖子皺眉道:「你沒有想過振興九霄門嗎?或者說,你沒有想過成為一個真正的宗主,手下億萬子弟,成一方豪傑?」
陸凡搖頭道:「這個真沒想過。我這個人很簡單。原來就想成為一個武者。後來厲害一點了,我想成一名強者。現在入了尊,實力越來越強,我就想保護好身邊的人,如果有機會,就入極限,甚至突破極限,去這個世界外看看。」
東胖子驚訝道:「你居然從來不把九霄門宗主的身份當一回事?你可知道這個身份代表著什麼嗎?你可知道,只要你亮出這個戒指。你就可以得到許多人一輩子都不敢想像的強者幫助。」
陸凡輕笑道:「不是幫助,是麻煩才對吧。我真的沒有想過這些。如果不是今日看到那些使者對我的身份,如此恭敬。我都不知道,九霄門在天下,還有這麼大的影響力。一個已經崩滅掉的門派,居然還能讓這麼多人跪下。師傅當初給我這個戒指的時候,可是跟我說,九霄門,現在只剩他跟我兩個人了。」
頓了頓,陸凡手掌撫摸著戒指道:「我希望,現在不是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東胖子似乎也想到了吳塵,一聲嘆息道:「吳塵這個人,就是執念太重。年輕的時候,放不下門派,以至於落了個重傷半殘的下場。好不容易在塵世間學會了平靜。卻又身陷囹圄,現在更是不知所蹤。不過陸凡啊,你不用為他擔心。他別的不行,逃跑功夫是天下第一的。當初在門派的時候,歐陽宗主就是看中他會逃,能逃,並且是長壽命,這才將宗主之位傳給他。三聖殺不了他,魔修本宗,他都殺過幾進幾出。沒什麼事的,說不定等你回到武安國,他就在老地方等我們了。」
陸凡明白的點頭,嘴角勉強升起一絲笑容。
「也許吧。」
東胖子又將酒袋拿了出來,灌了一口。
這一次,他在陸凡的注視下,終於不好意思直接又塞回去了,將酒袋遞給陸凡道:「少喝點啊,沒剩多少了。」
陸凡仰頭就是一口,而後道:「前輩。現在九霄門到底還有多少力量?」
東胖子目光閃爍起來,道:「你真的想知道嗎?吳塵沒有告訴你,按理說,我也不能告訴你才對。」
陸凡道:「我想知道。如今天下這般狀況,如果我要用九霄門的大旗攬人,至少九霄門自己的力量,我要清楚。不管怎麼說,我也是這一任的宗主,不是嗎?」
東胖子思索片刻道:「我可以告訴你,我甚至可以幫你把九霄門老一輩的強者找回一些來,但是有代價。」
「說!」
陸凡笑道。
東胖子伸出三根手指,道:「第一,我要你們九霄一脈的掌天。你能答應嗎?」
陸凡爽快的道:「沒問題,反正九霄一脈,就剩下我跟師傅了不是嗎?我若死了,那這東西,還是得留下來,留在神煌一脈最好不過。」
東胖子接著道:「你倒是爽快,好,那第二,如果你死了,你必須把九霄門宗主之位傳給風小憩。」
陸凡答應的更爽快了,道:「這個更沒問題。」
東胖子點點頭,道:「那就是第三個問題了。你是得跟我回一趟混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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