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突然心慌了,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很顯然,徐征遇到危險了。
她沒時間問太多的事。她只說,「你在哪?」
徐征回答,「雲飛街與桂林路交叉口,北、北行五十米!」
隨後聽筒里傳來長長的一聲呃,這表明徐征很難受,這聲「呃」傳到柳青青耳朵里,更像是一把尖刀一樣。
柳青青急忙撩了電話,又隨意穿了一件外衣,這就下樓。
當然了,她還沒慌到失去理智。她心說,自己這麼去了,有什麼用?
趁著下樓的功夫,她又拿出手機,想給指揮中心打電話,呼叫支援。但這時真的是趕巧,周哲給柳青青發來視頻邀請。
柳青青不小心按下了接通鍵。
柳青青一愣,這麼一耽誤,視頻畫面跳出來了。周哲原本還裝得很斯文呢,一臉正正經經的,但看到柳青青時,他一下子原形畢露,臉上掛著色眯眯的架勢,估計想柳青青都快想瘋了吧。
他觀察倒也挺仔細。他問,「青青,你在走路?要去哪?我接你送你啊?」
柳青青不想跟他多廢話。她索性問了句,「知道老蔣怎麼到台灣的麼?」
這原本是徐征的一句玩笑,現在被柳青青搬了出來。
周哲一愣,但他也回了句,「好像是坐船,沒坐飛機吧?」
柳青青搖著頭,這舉動和表情,都很像徐征。她回答,「做出租車去的,外加跑了一會!」
周哲不相信的啊了一聲,柳青青果斷關了視頻,而且把微信退出。她不想讓周哲騷擾她了。
也是運氣好。她給指揮中心打了電話,又下完樓梯,等剛出單元門時,就遇到了一個剛載完客的出租。
柳青青攔下它,還給司機兩倍的價錢,讓司機迅速趕往那個地點。
出租司機打心裡很迷糊,因為那個地點,周圍很荒涼,既沒有什麼娛樂場所,又沒有什麼公司或企業,只有一片等待回遷的廢墟和平房。
他想不明白,這麼晚了,這麼個漂亮的女孩,去那裡做什麼?
但看在雙倍車費的份兒上,他沒多問,反倒把出租車開的瘋快。
柳青青還是不太滿意,她時不時催促,「師傅,再快一些,快一些!」
二十分鐘後,出租車來到交叉路口。這時扭頭往北一看,就能發現,遠處的路邊停著一輛「四不像」的吉普,有一個人,正靠著吉普的右前輪,癱坐在地上。
柳青青急了,讓出租車直接開過去。但司機心裡打鼓,他「這、這」一番,最終手上沒啥動作。
柳青青小小鬱悶一下,她又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柳青青一路跑著,往吉普那邊奔去,但她也警惕著。
徐征已經這個樣子了,看樣子是遇到過什麼危險,她擔心壞人還沒走,就在附近埋伏著。
她一個女孩子,如果是自己孤身在這種場合,她肯定不會傻傻的衝過去,但為了徐征,她也是拼了。
柳青青從抹胸中拿出一個針劑,這裡面是高純度的河豚毒素。
這玩意是從河豚卵巢、肝臟和血液中提取出來的,毒性很大,為氰化物的一千多倍,而且一旦被注射了,也是立竿見影,表現為全身麻木、四肢癱瘓、呼吸麻痹等等。。
柳青青心說,真要遇到壞人,她絕對會把這一針狠狠打在對方身上。
但這種情況並沒發生。
等湊到徐征身旁後,柳青青發現,此時的徐怪怪,臉色有些發黑,胸口一鼓一鼓,呼吸很困難,另外他右腳的鞋襪都脫了。
能看到,他右腳的腳踝處,有兩個離的很近的小眼兒,像是被什麼東西咬出來的。
徐征對著柳青青無奈的苦笑著,而且很沒有力氣。
柳青青讓他別多說話,她蹲下來,先摸著抹胸。
這抹胸的某個暗格里,還有一支迷你的手術刀。她把手術刀拿出來,對著徐征腳上的兩個小眼兒,割出了小小的十字花。
她用力擠壓著傷口,讓裡面的毒血排出來。
她分析,徐征中的是蟲毒,而且她也想到了妖君。
她敏感的再次四下看了看。
另外為了保險起見,她用了兩種解毒針劑,一個是針對心腦血管的,一個是針對神經系統的。
這期間,在柳青青不斷擠壓之下,徐征傷口裡的血,由剛開始的深黑色,慢慢變淡,最後變成了鮮紅色。
徐征偶爾會疼的一哆嗦,但痛則通,甚至能有疼痛感,這也是一個好現象。
柳青青一直忙活了一刻鐘,徐征臉色慢慢紅潤起來,說話也有底氣了。
柳青青很納悶,因為這都過了多久,竟然還沒有警車趕來支援。她心說警方是怎麼搞的?平時一直強調的效率都哪去了?
她又想掏手機,但徐征把她攔住了。
徐征咧嘴笑了笑,這更顯出他發白的嘴唇。
徐征說,「高材生,料到你報警了,是我又打電話撤警了。」
「你……」柳青青一腦子問號。
徐征指著自己腳踝,一轉話題問,「你再看看,能具體確定這是什麼東西咬出來的麼?」
柳青青又觀察了一番。她回答,「應該是大型蜈蚣,但這麼大個的蜈蚣,國內沒有的。」
徐征有氣無力的贊了一句,又一掏上衣。
他拿出一個長條的塑料盒子,這裡面裝著的,竟然就是一條超長的蜈蚣,乍一看,少說有一尺。
柳青青被嚇了一跳,尤其這麼大的蜈蚣,它的兩排爪子也很明顯,現在更是一動一動的。
徐征說,「這叫秘魯巨蜈,上午剛剛空運過來的,花大價錢買來的呢。」
徐征還特意晃了晃長條盒子,這蜈蚣因此難受的又扭了扭身體,盒子內傳來嘩啦嘩啦的響聲。
柳青青有點頭皮發麻,但她也突然明白了。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徐征,「你用蜈蚣把自己咬傷了?」
徐征點了點頭,他又掏出衣兜,拿出一個小型針劑。當然了,這不是柳青青抹胸裡面的針劑。
徐征說,「你趕來的太慢了,如果再晚上三五分鐘,我可能就不得不自己給自己注射解藥了!」
柳青青問,「為什麼這麼做?」
徐征一聳肩,但他現在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一牽扯下,還肉疼起來。
他說,「這是我對你的一項考試,考你的毒理學到底學的如何了。」
柳青青,「你是不是傻,至於以身試險麼?」
徐征:「或許很傻,但我不用『苦肉計』,怎麼知道你的臨危應急能力怎麼樣?如果你連一個蜈蚣毒都搞不定,我又怎敢把整個重案九組的安全問題放心交給你?」
柳青青表情一沉。
她不再多問,把徐征扶上吉普,這樣又緩了一會兒,徐征精神頭更足了。這都說明,柳青青下的藥,完全正確。
其實柳青青到現在還沒放鬆呢,她一直觀察著徐征,怕突然再出現啥沒料到的意外。
但徐征大有深意的笑了笑,微微轉過身體,面對著柳青青。
柳青青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這麼一耽誤,徐征又說,「高材生,你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麼?」
柳青青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徐征。
徐征搖頭,示意方向不對。他指著柳青青身後,提醒說,「車窗外有一隻老鷹,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你呢。」
柳青青心說怎麼可能?但她還是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下去,柳青青就覺得,自己血壓猛地升高了。
她坐在副駕駛上,她這邊的車窗外,跟徐征說的一模一樣,而且不僅有隻正懸空扇著翅膀的老鷹,它還兇巴巴的。
柳青青哇了一聲,猛地往徐征那邊靠去。
或許是動作太快了,她還把徐征撞到了。
徐征哼呀一聲,身體一軟,蜷在座椅中。
徐征吐槽,「喂!我是病人,不要這麼對我!」
而柳青青沒時間回答,她也盯著老鷹。
她發現一些端倪。這隻老鷹雖然栩栩如生,但卻不是真的。它扇著翅膀,但之所以能懸空,靠的是身體下方的幾個很隱蔽的小型螺旋槳。
而且這些螺旋槳裡面大有學問,在它們高速運行下,葉片發出的聲音很輕微,只是微微的嗡嗡著。
柳青青冒出一個念頭來。她問,「無人機?」
徐征不正面回答,反倒舉起一隻手,對著老鷹打招呼。
這老鷹突然有了一個小動作。它晃晃悠悠,左搖右擺,甚至就當著徐征和柳青青的面,它在空中跳起舞來。
雖然這支舞蹈很簡單,也只有幾個動作,但柳青青明白,能操控無人機來跳舞,這本身就很不簡單了。
這老鷹又跳了一小會兒,隨後螺旋槳轉速加快,它一飛沖天,消失在夜空中。
柳青青有個猜測。她問,「張曉妮?」
徐征微微點頭。柳青青四下打量著,她猜張曉妮就在附近,但一時半會兒,她還找不到這個操控無人機的神級人物!
徐征提醒柳青青,「那小妮子偷偷走啦!」
隨後徐征說,「其實今天應該慶祝一下才對的,只是很可惜,我這身體,喝不了酒了。」頓了頓,他又強調,「咱們重案九組,今天滿員啦,另兩位同志的檔案,正在移交過來。」
柳青青接話,「你、我、方騏,還有這個妮妮?」
徐征靠著座椅,嘿嘿笑了一通。他感嘆道,「方騏那邊還好說,沒遇到太大的坎兒,但為了這個張曉妮,我跟公安部技術偵查局的老孫,撕了好幾場,尤其當總長官發話,確定把張曉妮調給我時,老孫那老小子,都吃上速效救心丸了!」
柳青青雖然沒親身經歷這種場面,但能感覺到,這個老孫有多在乎張曉妮。另外她偷偷瞥了一眼徐征,心說這個小怪物,為什麼這麼愛挖牆角呢?難不成是古代盜墓賊投胎轉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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