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謀殺 第二十章 悍匪
又過了一支煙的時間，漁船離那個礁石島很近了，甚至隔遠這麼一看，都能看到島上稀疏分布的灌木叢。
老漁帶兩個水手悄悄離開了駕駛艙，這一刻，漁船沒了馬力，借著慣性在江面上緩慢的滑行著。
老漁和兩個水手都站在甲板上，望著那陰森森的三顆石。
他們都在尋找，也在耐心等待。
其實在漁船剛剛失去動力時，徐征就立刻敏銳的感覺到了。他和柳青青也都沒離開客艙。他快走幾步，來到窗前，就這麼盯著江面。
這時的柳青青，不斷跟自己說著話，強壓下那種不安的情緒。
柳青青捕捉到徐征這個舉動後，她也急忙看了看江面。
她咦了一聲，「出什麼問題了？船壞了？」
徐征默默摸了摸後腰。
雖然徐征還沒告訴柳青青，那個擂台到底是什麼，但柳青青突然有些回過味來。
她特想跟徐征說，徐怪怪，我怕！但她也明白，已經到了這種時候，說怕有用麼？
柳青青別看是個女子，但是好樣的。她咬了咬牙關，反問，「需要我做什麼？」
徐征扭頭，接下來足足幾秒鐘的時間，他都望著柳青青。
徐征贊道，「很好！」隨後他強調，「還是那句話，有我和蠍老虎在，一切會很安全！至於現在……咱們靜觀其變！」
柳青青點頭說好。
又過了一小會，突然間，礁石島上有了動靜。有五束光射向漁船這裡。
每一束光代表的，都是一艘快艇。這些快艇原本隱藏在蘆葦叢中，現在它們開足了馬力，向漁船這邊沖了過來。
老漁跟兩個水手冷不丁被五束光晃到眼睛了。他們不得不舉起手，擋了擋。
有個水手拿出憂心忡忡的樣兒，提醒說，「不太對勁，這哪像送貨的節奏？」
其實老漁打心裡也有點想法，但拿捏一番後，他說，「再看看，一旦苗頭不對，咱們趕緊撤！」
兩個水手互相看了看，很猶豫的點了點頭。
同一刻，漁船的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裡，蹲著一個黑影。他是方騏。
方騏望著這五艘快艇，他罵了句，「巴臘子！陣勢不小嘛！」
方騏又打量著江面。憑藉著敏捷的身手，他深吸一口氣，順著船體，悄悄下滑，溜到了水中。
很快，江面上多出了一截蘆葦杆……
這五艘快艇，最終來到漁船的近處，而且五艘快艇，擺出了二二一的陣勢。每艘快艇上，都有三名男子。
這十五人，全是壯漢，而且穿著暗色的迷彩服，每人臉上，都流露出很強的凶氣。
另外，前兩排快艇上的男子，都是馬仔。最後那艘快艇上，有一個站著筆直的鷹鉤鼻。他叫維蒙，也是這些馬仔的頭領。
維蒙用暹語，對馬仔冷冷說了幾句。這五艘快艇上，立刻有人調整了探照燈的方向。
五束光有了分工。其中一束主要照著老漁和兩個水手，其他四束光，掃來掃去著，在整個漁船上搜索著。
柳青青躲在客艙，透過窗戶偷偷瞧著這一幕，尤其是看著這十五個人，她心跳控制不住的砰砰起來。
徐征很冷靜，他還拽了柳青青一把，提醒說，「躲回來，千萬別被照到！」
柳青青聽了徐征的話，但等靠在客艙的牆上後，她盯著徐征，反問，「你看到那些人背著什麼了麼？」
徐征點點頭，接話說，「老式突擊步槍。」
柳青青欲言又止。徐征則微微皺了一下。
這時的老漁，也有些沉不住氣了，他故意強顏歡笑著，喊道，「幾位兄弟，貨呢？」
維蒙根本不理老漁這話。他又用暹語喊了幾句。
除了控制探照燈的五個馬仔，其他人全默契的把突擊步槍拿下來，一同舉著，瞄準老漁三人。
有個馬仔還用中文喊道，「人呢？交出來！」
老漁原本一愣，心說什麼人？
那兩個水手絕對是被嚇到了。他倆也在不同程度上開始抖腿了。
其實他倆跟老漁就是僱傭與被僱傭關係，當然不想死。
這倆水手很默契的悄悄往後走。他倆想回到駕駛艙。
但這一幕也被維蒙察覺到了。這一瞬間，他微微獰笑了一下。
他這次來，領的是死命令，不留任何活口！
他也懶著再問什麼。他嘰里咕嚕，又下了一個命令。
那些舉槍的馬仔，又默契的有了動作。他們兩兩一組，蹲下來，把快艇里藏著的一個長條木箱子打開。
這木箱子裡被乾草填充滿了，但他們摸索幾下後，就合力把一支支大槍抱了出來。
這五隻大槍，還被放在了快艇的船頭。一個馬仔打下手，另一個馬仔蹲在大槍前。
隨著維蒙的一聲令下。五支大槍突突突的開起火。
在槍聲剛響的一剎那，徐征就聽的臉色一變。他一把撲向柳青青，帶著柳青青一同往客艙的地面滾去。
柳青青被弄得措手不及，尤其兩人倒地時，她還狠狠撞到徐征的懷中。
徐征帶著柳青青，在地上滾了幾圈。他提醒說，「一定別起來，記住了。」
柳青青被槍聲刺激的，耳朵嗡嗡直響。她聽不到徐征說些什麼，不過她看徐征這麼緊張的表情，也多少明白了什麼。
她點點頭。徐征又一路滾了起來，向播那五人靠過去。
同一刻，在五支大槍的開火下，五條火線交叉著組成了一道火網。
整個漁船簡直跟人間地獄一樣，這五支大槍的子彈，首當其衝都打在老漁的身上。
他渾身上下，簡直是血肉橫飛，尤其這種大槍打出來的子彈，威力奇大，就算擦著老漁的身體飛過，也能撕下好大一塊肉來。
老漁只是慘叫一聲，就沒了動靜。
至於那兩個水手，死的更叫一個慘。他們都是背後中彈，其中一人還被一發子彈打中了後腦勺。
子彈很輕鬆的擊穿他的腦袋，連帶著，還把他一個眼珠打爆了。
原本還是三個活人，這一刻，卻成了新鮮出爐的三具屍體。
之後五支大槍，又對著漁船亂射。
在這期間，徐征已經滾到播那身旁。他還拽著播那的兩隻腳，一發力，把播那拽到地上來。
但等他再想救其他人時，來不及了。
這客艙的牆體，說白了，就是鋼板和木板拼接上的。而這五支大槍的子彈，能輕而易舉的打穿牆體，射進來。
播那的四個手下，坐在椅子上，全成了靶子。
他們被子彈射中的一瞬間，整個身體還抖了一下。這四人也在這種持續抖動的狀態下，結伴去陰曹地府報道了。
柳青青從沒經歷過這種場面，在她看在，這裡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戰場，整個客艙內碎屑橫飛，還瀰漫著硝煙味。
柳青青用手捂住腦袋，拼命的捂著，她還蜷曲起身體。至少這麼做，能讓她稍微有點安全感。
至於徐征，他跟播那並排躺在地上。他盯著客艙的屋頂，品著槍聲，念叨說，「米尼米（班用機槍）！你的擂台上竟然有米尼米！他娘的妖君，你真行！如果你在小公府，在你自己地盤上能拿出這種重武器，我不覺得有什麼！但你是怎麼把米尼米運來的？沿途那些關卡，怎麼被你騙過去的？」
徐征想到這，又是一皺眉。
維蒙一直冷冷望著漁船，望著這上面發生的一切。陸續的，這五支米尼米機槍都停火了。
維蒙對馬仔做了幾個手勢。這也是很專業的軍事手語。
五艘快艇的馬達再次啟動，它們結伴靠近漁船。這些馬仔還爭先攀爬起來。
他們簡直跟猴子一樣，很靈巧的就都來到甲板上。這些馬仔還分成幾組，看樣子，想對漁船做一個大搜查。
當然了，他們對老漁三人的屍體，根本不予理會，甚至有個馬仔，直接踩著老漁的後背，走了過去。
這時客艙內很靜，柳青青捂著嘴巴，看著徐征。
徐征為了囑咐她，又特意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隨後徐征摸著後腰，把銀色手槍拿了出來。但他沒急著往外沖，反倒往身旁不遠處的一具屍體身旁湊了湊。
這屍體還坐在椅子上呢，但椅子下方，聚集了一小灘血，都是從屍體上流下來的。
徐征不嫌噁心的用手沾著血，又對自己身上和臉上抹了抹。
柳青青冷不丁猜不透徐征的用意。但徐征接下來的一個動作，讓她徹底恍然大悟。
徐征往地上一癱，裝的那個樣子，比死人還要死人。
柳青青立刻效仿起來。
不久後，有三名馬仔，結伴來到客艙。他們原本很警惕的舉著槍，但看到整個客艙內的情景後，他們把槍又放了下來。
這三人繼續用手勢溝通著，商量接下來怎麼辦。
但徐征不想等下去了，而且機會到了。
徐征猛地睜開眼睛，舉著銀色手槍，砰砰的連續開火。
柳青青聽到槍聲後，打心裡又是一激靈。至於這三個馬仔，他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全部眉心中彈。
徐征抓緊一切時間，向這三人撲了過去。
他一邊從一個馬仔手裡搶過一支突擊步槍，一邊又把銀色手槍丟給柳青青。
徐征提醒說，「高材生，接好了，你用它！」
柳青青坐起來，看著身旁地上的這支手槍。她一把將它拿起來，但問題是，她不會用……
她突然很糾結。
這時客艙外傳來腳步聲。
徐征湊到門口，舉著突擊步槍，對準外面，噠噠噠、噠噠噠的射起來。
這種老式步槍的威力，沒有米尼米大，也正因如此，這種步槍子彈，沒辦法打穿客艙的牆體。
徐征因此把客艙當成臨時的掩體了。而外面那些馬仔，這一刻，想沖也沖不進來，只能用步槍，跟徐征對射。
徐征很聰明，一點都不冒進，拿出拖延的架勢。另外他也低聲念叨一句，「那個不靠譜的蠍老虎呢，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沒動作？」
柳青青並不知道徐征和方騏的約定，這一刻，在各種壓力下，她都忘了還有蝎虎這個人了。
她是急壞了，而且看著徐征一直這麼「畏畏縮縮」的，她越發不樂觀。
她半跪半爬的，往徐征那邊湊去。
她想的是，豁出去了，自己幫不上大忙，但總能遞個槍啥的吧。
徐征看到這一幕後，突然也急了，對著柳青青使勁擺了擺手，讓她別過來，趕緊趴下。
柳青青倔強的搖搖頭，還念叨句，「一起生！一起死！」
徐征動容，不過很快，他又說，「哪有那麼容易死！你想多了，高材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