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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猛來到省政府,直接來到省長秘書室。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白青易的秘書顏如雪今年三十多歲,身材高挑,不施胭脂,清秀麗人。她跟隨白青易多年,是白青易的絕對心腹,兩人的關係也情同姐妹。
王猛在第一次見到顏如雪時,一眼就看出了此女身懷功夫,而且功夫不弱。
通過顏如雪稟報,王猛走進省長辦公室。
女人的辦公室就是和男人不同,男人喜歡隆重奢華,也有喜歡簡簡單單的,而女人都是喜歡典雅清麗的。
白青易的辦公室整個風格都很簡潔典雅,但又透露出不同尋常的霸道。
鋥亮的紅木辦公桌上最醒目的是一盆巨大的仙人球,居然都開花了,白色的小花帶著黃色的裙邊,開花十幾朵。
屋內沒有花香,只有名貴香水的味道,但很清新。
最引人矚目的是辦公桌後面的鮮艷國旗和黨旗,彰顯著神聖和威嚴。室內右側牆邊立著一一排白色的書櫃。
在屋子一角還擺著一個高大的駿馬騰飛的雕像,潔白無瑕的駿馬,四蹄騰空,鬃毛飛揚,每塊肌肉都顯示出強大的力量。形象逼真,惟妙惟肖。
單單是這一匹千里雪,立刻就讓辦公室里的情調迅速提升了起來。
此時,白青易正襟危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眼睛盯著走進來的王猛。她發現,王猛從進屋開始,看都沒看她一眼,而是雙眼賊溜溜地四下撒摸。
白青易好笑,這貨怎麼跟做賊似的?哪有幹部的形象?她屬下的幹部,哪個見到她不是低眉順眼、謹小慎微、恭恭敬敬、唯唯諾諾的?
「龍脊貼連錢,銀蹄白踏煙。無人織錦韂,誰為鑄金鞭。」王猛沒搭理白青易而是走到千里雪前,目光湛亮地看著白馬,忽然吟起了李白的馬詩:「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何當金絡腦,快走踏清秋......批竹初攢耳,桃花未上身。他時須攪陣,牽去借將軍。」
王猛自顧自吟詩,還背著雙手繞著那白馬轉了一圈。嘴裡嘖嘖道:「嘖嘖!好馬!馬好!千里雪,踏雪無痕!」
白青易目瞪口呆地看著王猛,她可沒想到王猛這個臭男人不但聰明絕頂,居然還如此博學多才,不但不粗糙,還這麼儒雅。
而且,王猛並未把李白的馬詩全部吟出來,而是只摘選了幾段,但這幾段詩句,正是白青易購買此白馬雕像時的心境。
白青易沒想到,王猛第一眼看到白馬,居然是和自己當時一個心境。
白青易看著王猛,發呆。
王猛吟詩完畢,這才走到辦公桌前輕飄飄坐到辦公桌前的椅子上。他看著張著小嘴,愣愣地望著自己的白青易,笑著說道:「不知白省長會將這踏雪無痕送與哪位將軍?」
白青易聞言,身體一顫,臉上變色,但神情迅速恢復自然。
「反正不是你!」白青易脫口而出,說完才覺得這話說得不是時候,也不是場合。畢竟這裡是辦公室,王猛是他的下屬。
王猛似乎沒聽見,似乎也沒聽懂,淡淡地笑著說道:「白省長叫我來有何吩咐?能為白省長分憂,是我的榮幸!」
王猛說著,雙眸中忽然又流露出那憂鬱神色,一臉淡淡的憂傷,還深情地望著白青易的臉。
白青易真想拿其桌上的電話機給王猛一下子,這個坑貨還要繼續演戲?你當老娘傻啊?
「收起你那一套演技吧?這對我沒用!」白青易板起俏臉,怒視著王猛,說道。
「咳咳咳!這都被你發現了?」王猛一臉吃驚,他是真沒想到,白青易如此聰明,比他想像的要聰明得多,他還以為白青易沒看穿呢。
「你的演技太差!」白青易癟嘴,瞪著著王猛說道。
「你那天不會也是在演戲吧?」王猛更加吃驚。
「不是只有你會演戲。既然你願意演,我就陪你演下去。」白青易聲音冰冷地說道,目光不善。
王猛心裡一跳,媽呀!壞了,難道特別巡視組和四大部委齊至,把白青易給逼急了?要來場大戲?
「沙東省這樣下去就毀了!」王猛說道。他聽懂了白青易的潛台詞,所以很直接了當。
白青易沒回答王猛,而是站了起來,走向屋角的飲水機。
「你喝白水還是茶水?」白青易問道。
「無所謂,都是為了解渴。」王猛隨口說道,心裡卻很震驚。
白青易身為省長,兩人又是敵對關係,她居然會親自給自己倒水?
「你說的不錯,無論是茶水還是白水,都是為了解渴。可是,有人喜歡喝白水,有人喜歡喝茶水。有人喝不慣茶水,有人喝不慣白水。有人喝慣了茶水,就喝不得白水了。而有人喝著白水,卻想著要喝到茶水。」白青易說著,端著兩個紙杯走了回來,杯子裡一杯茶水一杯白水。
王猛蹙眉。
白青易把兩個紙杯放在桌子中間,看著王猛說道:「沙東省就像一壺燒開的水,你和我就好像是這白水和茶水。我們的目的一樣,只是顏色不一樣,味道不一樣而已。要是你,你怎麼選?」
王猛聞言,愣住了,他驚訝地看著白青易,暗贊,這個女人好聰明!
王猛深深地看了一眼白青易清秀的臉蛋,緩緩說道:「白水和茶水都需要掌握火候。火候不到,白水不開,喝了就會鬧肚子。茶水需要掌握的開水的溫度,否則,會影響口感。關鍵,在於燒水沏茶的人!」
白青易讚賞地看著王猛說道:「我喜歡喝茶水,但我不會茶藝,可我就是喜歡。雖然茶葉種類很多,說道也很多,雖然喝到我嘴裡也都一樣,但我就是喜歡!」
白青易說著,把那杯茶水拿起來,放到了自己面前,然後平靜地看著王猛。
王猛一蹙眉,忽然伸手拿起那杯白水一飲而盡。
見此,白青易嘴角上翹,笑容綻放,只是她這笑容還沒完全綻放開來,王猛突然又伸手拿起她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
白青易的笑容僵在臉上。
「我渴了,管他白水還是茶水,喝到我肚子,解的是我的渴!」王猛用手擦了下,嘴巴說道。
望著王猛面前的兩個空紙杯,白青易愣了半天,突然眼圈一紅,兩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龐流了下來。
王猛傻眼:「喂!老白呀?我不就是喝了你兩杯水嗎?你至於這麼心疼嗎?」
撲哧!
本來被王猛的選擇搞得很傷感的白青易,被王猛一句話給逗得忍不住笑了,老白?我有那麼老嗎?我和你很熟嗎?老娘是心疼那兩杯水嗎?
「從我懂事起,我就開始接受爺爺和父親的教育,在我幼小心靈里,就紮下了報效祖國的信念!小軍他們七個和我是一個大院長大的,我們接受的教育一樣的。「白青易忽然幽幽說道。
王猛不明白白青易怎麼和他講起了她的故事。
」後來,我們一起上小學,中學,大學,然後出國留學。那時候我們就立志,學成之後回來報效祖國。都說學以致用,所以,我們回國後就進了入仕途。當時我爺爺就是給我倒了兩杯水,一杯茶水一杯白水讓我選擇。當時,我和你一樣,兩杯都喝了。我的想法和你一樣,無論茶水還是白水,能解渴就好。只是,進了仕途,我才發現,完全就不是我想像的那麼回事。「白青易說著,眼圈又紅了。
王猛沒說話。
」我們紅八少看不慣一些官員的腐敗,但國內的法律和政策似乎根本杜絕不了腐敗。我們八個人就經常在一起研究,想找出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在國外,官員和其家屬可以經商,只要不用手中的權力給自己謀利就不會被制裁。我們當時認為,官員自己本身有錢了,是不是就可以不腐敗了?於時我們做了實踐......但是,我們忽略了一個重要事實,那就是調研。國外不是沒有腐敗,只是我們沒看到而已!所以王猛認為國外的政策是好的。」白青易一臉苦澀。
王猛依舊沒說話,平靜地看著白青易。
「我們是紅色子弟,一言一行都備受關注。我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但,還是失敗了。但是,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因為,回頭就說明我們錯了,錯了就是給長輩們給家族丟臉了。我們接受的教育中,沒有失敗這個詞,也絕不能給家族丟臉!所以,我們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希望能過通過我們的努力,得到成功的回報。」
白青易聲音忽然一揚:「但,並不是所有努力都有回報的。」
「目標錯了,再努力也沒用。」王猛同情地看著白青易說道。
「是啊!你說的沒錯。就像我上大學時喜歡上了我的音樂老師,明知道他是個人渣,可是我還是和他好了,希望能用我的真心感化他,用真愛來喚醒他。可結果,他還是拋棄了我。我當時想自殺,是小軍他們救了我......」白青易又流眼淚了,而且眼淚越流越多,啜泣起來。
王猛看著白青易,心裡一痛。此時,他有些理解紅八少為何頑固不化一意孤行了。因為他們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因為他們是紅色子弟,肩負很多沉重。
王猛忽然覺得白青易這個女人好可憐,看似外表堅強,但畢竟,她是女人。
王猛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我們都知道對方要什麼,但,你改變不了我,我也改變不了你!就讓命運做主吧!任何結局,我們都一力承擔。你走吧!」白青易忽然看著王猛複雜的臉色,揮揮手說道。
「你保重!」王猛確實沒什麼可說的,此時他心裡也很亂。
王猛站起來大步離開。
等王猛消失,白青易眼淚頓時就收了,就像慣了自來水龍頭一樣。
白青易從桌上的紙巾盒子裡抽出出紙巾,對著桌上的小鏡子,擦著臉上的淚水,嘟著小嘴,說道:」小樣兒,演戲誰不會?咯咯咯......」
王猛確實被白青易打動了。
王猛離開省政府後直接就去了省軍區招待所。
既然白青易把話都挑明了,王猛也就沒了顧忌。
王猛光明正大地走進了軍區招待所。
有保衛安全的軍區戰士,通知了張敏。
看到王猛來了,張敏趕緊把四大部的領導請到了招待所特意為聯合巡視組布置的會議室里。
張敏和幾大部長看到王猛面色沉重,都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了。
「小子?怎麼啦?說說,有什麼困難,大家一起解決!」鍾雲良看著王猛說道。
王猛嘆了口氣,沒有隱瞞,把剛才和白青易見面的談話道出。
眾人都沉默了。
「我是女人,了解女人。我感覺白青易這是在打感情牌,想讓我們手下留情。」張敏忽然開口,看向王猛。
王猛一愣:「她在挖坑?」
「呵呵呵,白丫頭很聰明,很機智,否則,她也不會成為紅八少之首。但不管她是不是在打感情牌,她確實沒有撒謊!」何勝平說道。
「這些孩子的本質不壞,還是很善良的,就是受西方毒害太重。」宮星耀說道。
宮星耀中等身材,面相有點像演員李什麼斌。
「所以,出國留學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只是,現在我們已經出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一旦我們手軟,沙東省的格局必然無法徹底改變,要是做成了夾生飯,以後,更難有所作為了。」四方大臉的許良成說道。
「她的目的就是想讓我們給他們紅八少留面子。只是如果給他們留了面子,我們的工作就會做不到徹底,就會留下隱患。最關鍵的是,我們網開一面,他們是否就會浪子回頭,是否會上岸?」王猛此時明白了,原來大少也會挖坑。王猛心裡暗贊,白青易這個女人太聰明了,演技也是一流,不當演員白瞎了。
「留面子?不制裁他們就是最大的寬容了。他們做錯了事情,還想要面子,哪有這麼好的事情?」何勝平說道。
「如果不給他們面子,他們要是孤注一擲,頑抗到底,後果很嚴重。畢竟我們要考慮到沙東省的局勢。」鍾雲良蹙眉說道。
眾人沉默。
王猛雙眉緊鎖,此時,也是毫無辦法。要想徹底改變沙東省現狀,就不可能給紅八少留面子。留了面子就不能改變徹底。不被沙東省徹底改變,那王猛他們來幹什麼來了?
張敏和幾大部部長都看著王猛。
「喂!我說,你們倒是出個主意啊?看我幹啥?我又不是主意?」王猛忽覺屋裡寂靜,這才發現,五人都看著他呢。
「有你這個小狐狸在,我們還浪費那腦細胞幹啥?腦細胞那玩意兒再生時間可是很慢的。」鍾雲良咧嘴笑著說道。
嘿嘿嘿......
其他三個老頭兒,都笑了。
張敏抿著嘴,看著王猛,也笑了。
「我說幾位爺?我是麗都市市委書記,我可不是特別巡視組的人,也不是你們四大部的,也沒參加你們聯合調查組。這事兒應該是你們解決的,我只是配合打醬油的!」王猛不樂意了。
「我們可沒什麼好辦法。我們來沙東省就是給你撐腰來了,無論你怎麼做,我們都支持!」何勝平笑著看著王猛,說道。心說,看你個坑貨還能挖坑不?
其他三個老頭都無良地笑了。
「我也支持你,老領導,你要堅強!」張敏笑著一握秀拳,說道。
「@¥%......」王猛氣得直翻白眼。
四個老頭子都幸災樂禍地看著王猛,都想看看這個狐狸般的坑貨,還如何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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