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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猛等人在院子裡說話,驚擾了屋子裡等人。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房門打開,一個六十多歲的花白頭髮的老太太走了出來。
老太太個子不高,佝僂著背,一身有補丁的黑棉襖黑棉褲。
棉褲很肥,褲襠很大。褲腰斜著抿起,扎著一個紅繩,連棉襖都掖在了褲腰裡。
「大憨?你咋回來了?」老太太問道。
「娘?額命好著嘞!拉著額星婦去鄉里。半道上碰到了他!」中年人眉開眼笑的指著王猛說道:「你猜他斯雖?」
中年人把我說成額,把媳婦說成星婦,是誰,說成斯雖,把王猛逗樂了。
王猛很無語無語,心說,我的哥呀!我可是抱著你一百多斤的星婦呢,好不?
「快進屋!」還是老太太聰明,驚訝地看了一眼王猛抱著的兒媳婦,趕緊讓開門口。
「大娘好!」王猛也不客氣直接大步進屋。
「左邊屋。」大憨的媳婦估計也是被自己男人氣壞了,沒好氣地說道。說完,似乎發覺發泄錯了對象,趕緊說道:「我男人就是個慢性子,一槓子壓不出屁來。我是早上摔折的腿,下午他才出發!」
王猛聞言,終於忍不住咧嘴樂了,說道:「慢性子是耽誤事,不過,你們兩口子肯定吵不起來。」
星婦聞言,忍俊不禁,也樂了,說道:「呵呵呵,不是吵不起來,是我跟他吵不起!跟他說話都費勁,要是吵架,還不把我累死啦!」
哈哈哈!王猛哈哈大笑,感覺很有意思!
左邊屋是個臥室,家具簡單,但很新,牆上掛著結婚照。立柜上還有退了色的喜字,顯然是婚房。
王猛輕輕地把大憨媳婦放在了鋪著方格圖案地板革的土坑上。
這時候,老太太和大憨也跟進來了。
此時,大憨才指著王猛對老太太說道:「娘,他是神醫斯長嘞!」
「啊?「老太太聞言大吃一驚,看向王猛。
「大娘?你好啊!一會兒我們娘臉再聊,我先給你兒星婦看病。」王猛笑著說道,還學這大憨的口音和語氣。
「呵呵,你怎麼說話也跟我兒子似的?什麼星婦?呵呵,我們家是本地人,沒有這樣的口音和方言,是我這兒子出去打工,學了一口河西方言和口音,學得不倫不類的,把普通話都忘了,又學不好河西方言,說的不倫不類,不知道惹笑了多少人!你學他說話,會被人笑話的!」老太太被王猛逗樂了,說道。
「我就是覺得好玩,哈哈哈哈!」王猛笑道。
老太太笑著說道:「我兒子說的沒錯,是他們兩口子命好!要是碰不到你,就得折騰到鄉里去!謝謝神醫市長!「
「巧合,我下來考察,半路上碰到了大哥和嫂子。」王猛笑著說道。「考察?你可真是好官,別說在這封山季節,就是夏天,除了鄉里幹部,縣裡幹部好幾年都不來一回,市里幹部,你是十幾年來第一個!」老太太感慨道。
「邊疆省的幹部確實有的有些問題,但那將是過去時,以後就不會了。」王猛說著掀開花被子,準備給婦女治傷,不過,又停了手:「呵呵!大娘?大嫂的腿是骨裂,我要處理一下,但她穿的太厚了。」
老太太明白了,神醫給兒媳婦治療腿傷,不把腿露出來怎麼治療?
「你們先去東屋坐會兒,我給兒媳婦換衣服!大憨?傻站著幹啥?還不領市長去東屋喝點熱水,暖暖身子。」老太太說道,他兒子大憨倒是也能給兒媳婦換衣服,但這個兒子是慢性子,要是指望他給兒媳婦換衣服,估計,就得明天早上了。
「斯長?東屋請!你治病不要錢,但今天必須在額家呲飯。」大憨很實在很熱情,很逗。
「呵呵,好!」王猛忍俊不禁。
跟在王猛身後的沈海洋臉,憋得通紅,想笑不敢笑。
凌霄豪爽,已經哈哈大笑了。
「笑灑子?不呲飯,你不餓?」大憨並不覺得自己這麼說話有什麼可笑的,他還沒明白凌霄笑啥那?
老太太這時候,也來氣了:「上東屋墨跡去,你堵著門口,人家咋出去?」
「額!」大憨看看自己所處的位置,這才憨憨地撓著腦袋,領著王猛幾人去了東屋。
王猛直摸鼻子,這大憨也太慢性子了吧?
東屋和西屋的面積大小差不多,但陳舊!老式的家具,牆上掛著一幅黑白遺像,那是大憨他爹。
等老太太給媳婦換好衣服過來,大憨連熱水還沒倒完呢。
老太太氣得直嘆氣,很無奈:「哎!我兒這性子隨他爹,慢性子。不過,心眼好使,伺候莊稼也是把好手。」
王猛忍不住樂了,慢性子伺候莊稼,精雕細琢,能不是好手嗎?不過,估計人家都鏟地了,他家才種完。
果然,老太太說道:「好手是好手,鏟地,割莊稼都成,就是不能讓他去種地,否則,人家都鏟地了,我家苗還沒出來呢。」
撲哧,沈海洋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哈哈哈!大憨兄弟這性子是慢點,但心眼好使,我喜歡。」凌霄咧著大嘴,摟著有些尷尬的大憨說道。
「呵呵,大憨的朋友確實多。他的性子比他爹強多了。我老伴兒臨死時,交代遺言,磨磨唧唧說了半個小時,也沒說明白。我急了,就說,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去吧!結果,老傢伙一閉眼,就走了。這會兒他倒是痛快了,不墨跡了!」老太太嘮叨著,給王猛幾人倒熱水。
王猛忍不住想大笑,本來是個應該悲傷的話題,結果被老太太說成了笑話,王猛覺得這一家人可真有意思。
「大憨?跟我去西屋,給你媳婦看病。海洋?去把車裡的外傷藥拿進來。」王猛從土炕上站了起來,他覺得不能再聊下去了,要不,天就黑了。他發現,老太太的性子,也不是很急。
「好嘞!」也許是也怕被人笑話他慢性子,大憨此時倒是利索,麻溜地領著王猛去了西屋。
大憨媳婦已經脫了棉衣棉褲,換上了睡衣。因為有火炕和火牆,屋裡倒是不冷。
女人不是很漂亮,但很端莊。
婦女見王猛進來,臉色一紅,說道:「謝謝神醫市長。」
當著外人面,只穿著睡衣睡褲,女人有些羞澀。
「不客氣!我仔細給你檢查一下,剛才你穿的太厚實,我也只是初步判斷。」王猛說著,就開始給女人檢查。
「你這腿有舊傷啊!」王猛檢查完,說道。
「你可是真神了,我上學時很淘氣,跟著男同學上樹掏鳥窩,掉下來摔折過。」女人很驚訝地看著王猛,心說,不愧是神醫啊!
「額星婦就是個假小子,比額還淘氣!因為比額厲害!所以,額家,額星婦是當家的,掌柜的。」大憨此時憨聲憨氣地說道,還一臉的自豪!
王猛被逗樂了,女人也樂了。
「舊傷接骨錯位,沒有處理好,所以,你這條腿就經不起摔打。我把舊傷也給你治好了吧?不過,很疼很疼!」王猛看著女人說道。
「那可太好了。治!我不怕疼!」女人驚喜。神醫難尋,好不容易碰上了,過這村可就沒這店了。疼,也只是暫時的。
「大嫂貴姓啊?「王猛問道,也是為了轉移女人的注意力。
王猛說著,右手在女人的小腿上一拍一握。
「斯!」女人疼得一咧嘴,說道:「我叫張曼玉。」
「撲哧!」
王猛還沒笑出聲來,大憨,樂了。
「額當年聽媒婆介紹,說女方叫張曼玉,可把額高興壞了。額想都沒想就同意了。張曼玉那可是大明星,多漂亮啊?即使是假的,模樣也差不了!還真讓額賭對了,額星婦比張曼玉可漂亮多了!」大憨美格滋地說道。
女人,被誇,眉開眼笑。
王猛驚訝地看了一眼大憨,我勒個去,這個憨貨,居然還會拍星婦的馬屁?大憨的星婦可比張曼玉的模樣差多了,不過,倒也不醜。
「好了,大憨,去東屋把藥取來,讓你海洋弟弟再去車裡把那個紅包藥,拿來三副。」王猛放開女人的小腿,對大憨說道,他知道沈海洋不會過來送藥,畢竟王猛的患者是女人。他是醫生可以不避嫌,沈海洋就不適合在場了。
「好嘞!」大憨這回倒是麻溜,轉身出去了。
「這就完事了?正位了?」女人沒感覺多疼。
「完事了,捏碎了,重新接好。再敷上三幅藥,九天,就好利索了。不過敷藥期間,不能下地,少運動,以免再次錯位。「王猛說道。
「真是神醫,名不虛傳,傷筋動骨一百天,我這九天就好啦!」婦女感慨不已。
」你還有不孕症,我一起給你治好了吧?」王猛忽然說道。
「啊?你怎麼知道的?」女人驚訝萬分,轉而明了,人家是神醫!女人眼圈忽然紅了:「大憨和婆婆對我很好,一直想要個孩子,可我有這個病,也懷不上。」
「你當初嫁給大憨,就是因為這個病吧?當初你也未必看得上大憨!」王猛直言,張曼玉不醜,相中大憨的幾率為零,這又不是自由戀愛,可以日久生情。
女人嘆氣道:「我當初確實是因為這個病,沒人要,才嫁給大憨的,大憨和他娘也知道,但對我真的很好。人心都是肉長的,我現在也是想跟他們好好日子」
「大憨和你婆婆都是善良人,你要好生對待他們。你們一家三口,大憨是主要勞動力,但他性子太慢,所以,以後這個家全得指著你支撐。我會讓鄉里給你們提供創業資金,在家搞養殖,這樣,你能照顧你婆婆,也能守著大憨。」王猛說道。
王猛如此,實際上是擔心張曼玉病都治好,而嫌棄大憨。畢竟,大憨的性子太慢了。不是王猛把人都看得很壞,而是,人心隔肚皮,誰知道誰以後會不會變?王猛可不想治好了張曼玉不孕症,而讓大憨失去媳婦。那樣的話,不如不治。
」謝謝神醫市長,你可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張曼玉也不傻,哪還聽不出來王猛的意思,又說道:「你放心,我生是大憨家的人,死是大憨家的鬼,一輩子不會離開大憨的。否則我良心上也過不去。」
張曼玉說著,落了淚。
王猛理解張曼玉的心情,張曼玉從心裡是不願意嫁給大憨的,但人都是有感情的,如今,日久生情,她也捨不得這個家了。但,不甘心,肯定是有的。
「這就好!好好過日子!你們家以後的日子會好起來的。你也不用謝我。扶貧,是我這個市長的職責,你們生活苦,這是我的責任!」王猛說道。
「神醫?大憨的性子能治好不?」張曼忽然希冀地看著王猛,問道。
「呵呵,他這是天生的,有遺傳基因,不是病。再說,治好了,你放心嗎?大憨長得不醜,又能幹,人又善良,萬一被誰搶了去,你怎麼整?這樣多好,你是他家的掌柜的。」王猛笑著說道。
張曼玉忍俊不禁,被王猛的話逗笑了:「咯咯咯,您可真幽默!」
「藥來了!」這時候,大憨提著幾包藥鑽進屋裡,看到媳婦抹眼淚,很詫異,關心地問道:「咋了?還疼啊?」
大憨這一關心,女人眼淚更多了。
「是疼點,不過,等上完藥就不疼了。」王猛說道。
王猛給女人上好藥,包紮上之後,叮囑道:「這個外敷藥,一個星期一次,三副藥用完,就好了,但百天內,不能再受傷,久天內不能下地。這個紅包藥是內服藥,你懂的!十天服一劑,一個月三劑,內疾可除。」
女人明白內服藥是幹什麼的,感激地道謝。
王猛囑咐完,在女人道謝聲中走回東屋。
此時,東屋裡突然多出來一個人。此人穿著一件黑色毛朝外的狍子皮襖,五十多歲,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皮膚很糙,但腦袋不小,左臉蛋子有一個蝴蝶大小的紫色胎記。大腦袋上,有些禿頂,周圍稀疏的花白髮,嗆嗆著,像炸了毛似的。
「王市長?我是雪花村村支書郭雪峰。這大雪封山的大冷的天,您還來視察?還行醫治病?您可真是個大好人啊!您可真是咱老百姓的貼心父母官啊!!」郭雪峰滿臉恭敬地上前和王猛握手。
「呵呵,郭支書你好1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村裡的情況怎麼樣?有什麼困難沒有?」王猛笑著和郭雪峰握手。
「每年困難有不少,今年,一點困難也沒有。這多虧了王市長您啊!」郭雪峰由衷地說道。
此時,王猛發現大憨的老娘的神色有些不對,黑著臉,似乎對郭雪峰很不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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