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北部,黑門山脈上空。
t緊緊盯著懸浮在山脈上巨大的伊麗莎白號,一隻手捂著耳機,早就從滿是醃菜味的地下室逃了出來,坐在二樓上原京介的房間裡,懊惱地敲著冒著雪花的顯示屏。
信號傳輸很差,整個挪威遍布著各個勢力的計算機信號,強磁場籠罩在整個北歐。前段時間因為凡爾登戰役而狂暴起來的電磁波,現在又跟到了挪威上空。
t的腦海里浮現出各個國家首腦抓狂的場面,但是從「零」的監控來看,東國似乎和往常一樣安靜。不管是天山山脈還是長白山山脈,或者是總部的秦嶺一帶,都沒有什麼動作。
有時候t羨慕的就是東國幅員遼闊,這些土地下面如果全部鋪滿計算集群,可以想像出「太初」究竟能有多麼強大的計算力。
而「太初」的實際操控者,目前自願被剝奪權限,來失落綠洲幫忙。
「信號丟失已經超過十分鐘了。」吳天成的全部精力都放在這場戰鬥的技術支持上,但從剛才鍾離望他們進入伊麗莎白號開始,他們就跟蹤不到任何信號了。
「我知道。」t開始咬自己的指甲蓋,那張不知道被修整過多少次的臉難得的出現一絲緊張。
對失落綠洲來說,再沒有比鍾離望更重要的人了。過去的幾年裡,他最危險的一次行動也就是去義大利的梵蒂岡找諾達。除此之外,他全都在利用失落綠洲的資源進行時空穿梭。
未來的他一定還在進行著類似的動作,不然孫無情不會被帶出來,也就不會發生一系列的故事。
她可以相信鍾離望不會有事,但是其他人呢?林瓊露、孫無情、蘇盡呢?
「聯邦在大西洋的艦隊開始調頭,我們在挪威海下面的計算集群不知道被什麼毀了。」
「而且王清野他們過來時做的飛行器有動作了。」t緊緊盯著屏幕上的每一寸細節。而吳天成也只能和她一樣,盯著。
十幾個屏幕疊在房間內,上面是從東歐一直到大西洋的衛星監控圖像。
「教堂應該想要干一票大的。」t揉了揉油膩的長髮說道:「或者說,喬治。」
「不應該。」吳天成敲擊了幾下鍵盤,無數的數據橫在他的面前。他先後掌管的是東國的「太初」和失落綠洲的「零」。腦海里掌握的信息量,恐怕這個世界上也鮮有人能及。
「這個時候開戰不是一個理智的選擇,教堂還太弱,而聯邦和東國風頭正盛。」吳天成說道:「在阿什隆市他們根本沒有拿得出手的武器。」
「行了,信我一次吧。」t端起咖啡一口飲盡:「把北冰洋航線上的準備撤掉,其它國家很快就會參與進來。」
耳機里只能聽得到機箱運作的嗡鳴聲,片刻之後,吳天成才開口問道:「這是您的意思……還是……」
「放心吧,很多事情鍾離望是不知道的,他不敢穿越未來,只敢往回走。這畢竟冒不得險,他是第一個擁有這種恩賜的人。」
「那……」吳天成雖然已經開始著手實施t剛才說的計劃,但還是有點猶豫:「您的行為和我的數據表現實在是有點不一致。」
「是很不一致,我知道。」t很疲倦的扶著額頭說:「但如果林衛的女兒站在我的位置上,或許會得出一樣的結論。」
「您能預知未來?」吳天成問過很多次t的恩賜,他甚至了解學院大多數人的恩賜,卻並不知道t來自於哪裡,又擁有什麼樣的秘密。
但既然鍾離望放心的把後方交給她,自己便應該按照她的指令做。
再說了,很多次任務,t都成功的提前做出了選擇,吳天成不得不信。
即使站在他的角度,看到的一切,是自認為的真實。
數據是一切,這句話不知道在哪裡聽過,他的記性並不會像蘇盡那樣好,很多事情都需要靠計算機記錄下來。
但這句話他沒忘,不過也沒在別的地方再見過。
這是他的座右銘。
「數據是一切,但你沒拿到全部的數據。」t說道:「有時候,一些信息正是解答問題的鑰匙。沒有這把鑰匙,你只看著門,卻進不了門背後的世界。至於我的恩賜,不要瞎猜,我只是那些鑰匙的保管者而已。」
這句話聽起來輕描淡寫,但吳天成卻知道,想要這種位置上做出一個果斷的決策,是有多麼困難。
「我知道了,我會去把一切都安排好。」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了敲門聲。吳天成已經知道了來的人是誰,於是關掉了所有的屏幕,只保留耳機的通話。
「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和你都是。」t轉過身,透過耳機說道:「鍾離望出來了叫我。」
房門被伊恩一把推開,他的手上端著一個盤子,裡面放著切片香腸和土豆泥,還有一碗濃郁的洋蔥湯。
「我剛才聽到樓上有動靜,想著您沒吃晚飯……」
「哦,很好。」t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髮,接過餐盤放在腿上。
「我不知道您的口味。」伊恩說道:「我只會做一下法國菜。您是哪個國家的?看起來不是亞洲人。」
「我的確不是。」t看起來真的餓了,又或許是這晚飯散發著誘人的香氣,至少比地下室的醃菜味道好聞。她把香腸和土豆泥混在一起,就著加了胡椒的洋蔥湯咽了下去。房間裡只能聽到她吃飯的聲音,伊恩等在旁邊,三分鐘後,面前只剩下一個空的盤子。
「我是聯邦人。」t把盤子放在腳邊,桌子上全是被蓋住的文件:「等會我自己放洗碗機。對了,你是叫……伊恩吧。」
「是的,女士。」伊恩顯得有些緊張,晚飯之前所有人就離開了這間小樓,他一個人坐在客廳里,想起這幾周的經歷,總覺得有些害怕。
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現在他也不是,儘管伊恩不了解他們做的事,但從凡爾登軍事基地的情況來看,他們似乎在被人追殺。
而且不是普通的人。
「當天你在伯利城的經歷還記得清嗎?你到底是怎麼被我們的人發現的?」
「只是巧合,您問了很多遍了。」伊恩感覺喉嚨有些干,舔了舔嘴唇說道:「我當時在樓梯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人們開始往後退,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就這樣了。」
從他第一次送水開始,t就已經問過這個問題,伊恩也回答了幾次,沒有任何變化。
「沒有看到其它的東西?難道沒有……呃……沒有什麼黑色的影子?」
「你是說你們那些……呃……特殊的異能?」伊恩也順著她的手勢開始比划起來,並且越來越興奮。即使t只是想表達一下那個時候未來的鐘離望有沒有出現在那裡。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現象,這意味著鍾離望嘗試著改變過什麼。如果他不在場,可能證明伊恩的出現,真的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巧合。
連吳天成也不清楚他的恩賜,儘管探測器確實發現了他有這樣的潛力,但對於執法者來說,如果超過二十歲還沒有覺醒恩賜,那說明這個人並沒有天分。
她無數次的想說服自己這只是一個巧合,未來並不會因為這個少年而改變。但事情發生的時機如此微妙,她始終保持著懷疑。
甚至,她已經用上了她的恩賜。
「沒看到就算了。」t有些不耐煩的揮揮手,不想再考慮這種多餘的事:「以後如果你想起什麼了,一定要來和我說。」
看著伊恩一頭霧水的走出房間,t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吳天成說了什麼。
「伊麗莎白號的引擎開始啟動,它正在調轉船頭!」
t立刻把門關上,把剛才的裝食物的盤子踹到一邊,無數的屏幕再次懸浮在面前。和剛才截然不同的是,整個畫面突然生動起來。
「怎麼回事?」看到這副場景,t反倒覺得自己沒有剛才那麼緊張。
因為一切的猜想,現在已經成為了現實。
「大西洋上的戰鬥已經被證實,聯邦總統簽署了宣戰協定,不過宣戰對象不是歐洲,而只是被懷疑為恐怖組織的聖喬治大教堂。」
「他們進攻了聯邦的第七艦隊?」t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即使是猜想喬治可能真的會有大動作,但沒想到他居然對聯邦的世俗戰力下手。
即使是聯邦,也沒有敢幫助失落綠洲碰凡爾登軍事基地一根汗毛。不是不能,而是這種執法者的戰鬥,一旦牽扯上軍事力量,就很可能把整個國家都拉下水。
「第三、第四艦隊在往大西洋北部聚集。」
「能被我們看到證明事情已經很嚴重了。」t只好抱著設備又重新回到地下室,邊走邊問:「東國那邊呢?」
「東國也發表了聲明,強調在聯合國會議召開前不要輕舉妄動。」吳天生欲言又止,等t回到地下室坐定了才說道:「但問題不在這裡……冬宮派人了。」
「冬宮?在哪?阿爾卑斯山?」t心裡忽然一緊。
「不,從聖彼得堡橫跨波羅的海,直接從瑞典入挪威境內……繞過奧斯陸……直接衝到了黑門山脈。預計還有二十分鐘到達。」
「該死,冬宮看來也想把聯邦吃掉。」t說道:「鍾離望呢?把他們接走,我們要準備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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