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冶見她表情緊急,連忙下去。
恩勝不解地問,「何以找青梅?」
文奇坐下,笑道:「你不覺得在議事廳時,呂安貴他們給人感覺怪怪的?呂安貴的女兒和香桃是他一路人,明顯的只有青梅表現不同。」
恩勝思索一會,嘆道:「是呀。青梅才十歲,正是天真快樂時,那表情很拘謹很不自然,象受到嚴重壓迫一樣。冬煙和香桃與她相比,顯得象要優越一點。」
「我懷疑喬媽媽和老艾叔的死有問題。」榮兒聲音透寒,心中已有很強的預感,平南莊裡不太平。
榮兒對自家的規矩太清楚不過。「按規矩在理事院裡做事。僕婦都該穿統一的衣服。可是除了那三個僕婦穿的仆衣,別人都穿自己的衣服。楊氏和齊氏穿得雖整潔,衣服都是上好的細棉布衣。至於那三個孩子可以說是臨時幫忙。楊氏和齊氏明明是僕婦的頭,怎麼能壞了規矩?就是府里一直不下來主子,只要在理事院做事,都要穿統一的仆裝。」
郎文奇觀察得很仔細,「楊氏是莊頭夫人,齊氏是跑事夫人。那粗麻布衣,哪有自己身上穿的那個舒服好看?齊氏和楊氏手上都戴著好看的戒指,耳環也比別的婦人精緻耀眼。」
「這些只是枝末細節。可不能作為證據。」恩勝覺得莊裡長年沒有主子,下人有點自由無拘,倒也可以理解。
郎文奇嗔道:「你這麼說規矩就不要了?這看得出一點,平南莊裡管束不嚴!」
榮兒笑一笑不說話。
恩勝道:「就看青梅能不能說出什麼吧。」
沒一會,陶冶快速回來,「廚房裡的趙氏說青梅跟兩個雜役去外面摘菜了。」
榮兒一下站起來,緊張地道:「你去菜地找她!」
「你別急。我讓來歷和姜連去菜地找了。來去和嚴風在屋裡看著箱子。語香在廚房安排,語琴泡茶去了就上來。」陶冶跟在侯爺身邊有好幾年,辦事不是沒有頭腦。
強烈的感覺,榮兒臉色一變,有點發冷,「這裡有陶醉。陶冶你也去菜地看看。我怕青梅有什麼事。」
陶冶飛奔下去。
恩勝皺下眉,「榮妹妹。你這麼誇張。難道他們敢在三小姐眼皮下殺人不成?」
榮兒瞪他一眼。她要不是前世有那些經歷,其實不會這麼敏感。
郎文奇扁扁嘴,對恩勝道:「三表哥呀。你看這四周是安平府的田地吧?那個雙峰山就在前面不遠。如果要害一個孩子,上趟山,隨便一個理由就能交差!」
恩勝被他說得發毛。不再出聲。
「沒錯,文奇表哥說得不錯!」榮兒擰緊眉頭向雙駝峰那邊望去。
「希望不要有事。」恩勝嘟噥一聲。
郎文奇冷笑一下,有的事希望就希望得掉的嗎?這世上的事,該發生的一定會發生。
過一會,語琴和來復端著茶上來,見三小姐他們三人站成一排看著雙駝峰那邊,放下茶水,也看過去,好奇地道:「那邊有什麼稀奇?」
榮兒轉頭看眼她,輕吐一口氣,著急不是辦法,反而亂了陣腳,坐下來平靜一下情緒。
語琴感覺有事,緊張地問:「怎麼了?剛才陶冶大哥說找那個小姑娘青梅。」
榮兒輕嘆一聲,不想多說。
恩勝坐下喝茶,文奇繼續看著那邊。
氛圍顯得有點凝重。喝會茶,榮兒又站起來向雙駝峰那邊眺望。
「我好象看到有人翻過那道丘陵向那雙駝峰上去了。還看到姜大哥和幾個人追去的影子。」文奇眉頭皺成一團。
陶醉站在半高處,突然傳來聲音,「呂莊頭。不是叫你忙你的事去嗎?怎麼又來了?」
呂莊頭爬到半高處,看一眼頂上的亭子,笑道:「小的不知道三小姐要見青梅,先前她給廚房的於煙杆給帶出去摘菜了,小的已經派人去找她回來了。」
「知道了。」
陶醉擋在石級上不讓他向上走。
「那小的在下邊候著,有什麼事只管吩咐。」
「嗯。」
眺台上的都聽到下面的說話都不出聲。
就這樣安靜一會。
「語香。你不是在廚房安排晚膳的嗎?」
「我上來看會三小姐。」
語香跑了上來,所有的人都看著她。
她悄聲對榮兒說道:「你讓我看著廚房。他們倒是按我的安排準備。可是我瞅著那架勢,竟是要擺好多桌席的樣子。所以上來通報一聲。」
郎文奇低聲道:「我明白了。既是洗塵,那就是要讓所有的莊民來給三小姐接風。」探頭向下看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呂莊頭,鄙夷道,「這呂莊頭不是浪費嗎?」
榮兒沉吟道,「府里難得來一回真正的主子。所有莊民接風說得過去。來復你跟語香一起去廚房,多雙眼睛看著,留意下看有什麼特別的事情。」
語香和來復下去。
恩勝額上微汗乍起,「你們這麼緊張,搞得我都緊張了,好象這呂莊頭要對我們做什麼似的。若是我們真有什麼,他們拿什麼給侯爺交差呀?」
郎文奇冷笑一下,「三表哥整日在府里那些事,雖然也繁瑣,可是這心眼還得提高提高。就是我在外面,也不時會聽說些侯門暗事,爭風吃醋,奪嫡之事可沒少聽說。只是安平府和固府名聲尚好,暫無風聞。」
恩勝白他一眼,「安平府和固府本來就管理得好。我祖父、父親和姑父都是極正直的人!」
郎文奇哈哈一笑,閉上嘴,繼續眺望雙駝峰那邊。
榮兒看著郎文奇,心裡暗暗讚賞,他的警覺性真高啊。坐下來邊喝茶邊說,「三表哥說得對。搞那麼緊張幹啥?我們放鬆一點,以靜觀變,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恩勝點點頭,「非我沒有警覺心。實在是不能沒有證據就瞎起疑。」
郎文奇也知道沒有證據前不能做得太明顯,指著遠處的雙駝峰大聲道,「你們說那雙駝峰遠看象啥?」
「象啥。不就是象駱駝的雙峰而得此名?」恩勝笑著回答他。
「我看哪,象……」
「象……」
恩勝學著他,郎文奇象了半天沒象出個詞。
「三表哥。你看這裡的風景可有你們在中運縣別墅的風景好?」
「我覺得差不多。都是山青水秀的。只是地理形狀不同。」
「那人與人都是一個樣,還不是因為形狀不才有美醜之分?你這麼說的世間沒有美人和醜人了。晚上要挨罰酒。」
「你那點酒量罰我?此次跟你們出來,可得好好玩過夠。待明日查了田莊的帳。後天去城裡,近南縣城不是有個我們的大酒樓嗎?聽說你面有種螃蟹作得很著名。」
「三表哥平日在府里沉悶得很,這次叫你一起出來,就是讓你放下風。後日去城裡我家的飄香樓,請你們好好吃一頓。」
上面傳來歡快的嬉戲聲。呂安貴在下在聽得清清楚楚,沒有一字說的正經的事,全是吃喝玩樂的。心中卻不敢放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s 3.637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