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宇站在icu的門口,看著面前的這扇門,忽然感覺,世界上最遠的距離,其實沒有別人傳得那麼玄乎,只單純的是一門之隔而已。在這扇門打開之前,沒有人知道自己接下來將面對的,是生離,還是死別。
明明有一個小時的探視時間,結果寧宇才只見了父親一面,就被趕了出來。
等待,繼續等待,無盡的等待……
要等多久,要等到什麼時候,等來的結果又是什麼,寧宇不知道,他能做的只有繼續的等待。
忽然,寧宇注意到母親有些站立不穩,知道母親的身心都已經有些撐不住了,於是扶著母親退回到了走廊的座椅處坐下。
父親出了事,他現在是家中唯一的男人,他必須要堅強的挺住,同時也要照顧好母親。
不可以大哭大鬧,不可以茫然失措,不可以慌裡慌張,他必須要有男人該有的樣子,他必須要有足夠的擔當。
大兵、唐糖等很多人正在這邊焦急的關注著,看到寧宇歸來,急忙圍過來詢問狀況。寧宇擺了擺手,不想說話,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現在真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仿佛只要嘴巴張開,就會瞬間泄掉全身的力氣。
眾人看寧宇和寧母這個樣子,都意識到不好打擾,紛紛退讓到一旁,繼續的陪著寧宇等待。
唐糖坐到寧宇的旁邊,牽起寧宇抖得厲害的手,什麼都沒有說,就那樣默默的看著寧宇的側臉,心疼得不行。
她不懂了,寧宇已經這麼辛苦了,命運為什麼還要這樣戲弄他?如果像寧宇他們這樣努力、善良的家庭還要面臨如此絕境,那老天爺到底有沒有眼?如果有,為什麼不睜開眼好好看看這不公平的世間?
不知過了多久,主治醫生從病房裡走了出來,抬手將口罩拉下,左顧右看的似乎在找人。
寧宇見狀,忙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
「醫生,我爸爸怎麼樣了?」寧宇焦急的問道。
醫生一臉疲憊,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道:「他醒過來了,但還不確定狀況是不是穩定,至少還需要七十二小時的觀察才能轉入普通病房。你去買點白米粥,千萬不要帶油,也別帶各種花里胡哨的東西,就是純白米粥,等下回來交給護士,看看你爸爸能不能嘗試吃點東西。」
小胖哥和常俊雨跟做賊一樣不知何時偷偷摸摸的湊了過來,聽到醫生的話之後,小胖哥*著道:「我去買粥,我知道哪裡有賣的,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小胖哥拉著常俊雨扭頭衝出了醫院大門,不知跑哪兒去了。
今天能夠來這裡的陪寧宇的,都毫無疑問是寧宇最好的同學、朋友和夥伴了,他們身處這樣的環境中,心情特別壓抑,都希望能夠幫寧宇多多少少分擔些什麼,而不是那麼傻傻的站在一邊什麼也做不了。小胖哥終於找到了機會,自然是第一時間搶著做事。
人,在極度繁忙的時候,才會暫時忘卻煩惱和痛苦,才會覺得自己活著是有意義的。
醫生看著小胖哥和常俊雨離開的方向,抬手想要阻止,卻還是慢了一步。他回過頭對寧宇道:「二樓食堂就有的賣,你別讓你的那兩個朋友亂跑了。你父親的情況,看樣子應該比我們之前預想的要好很多,不用太擔心了。等下把白米粥交給護士,你們也都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留在這邊也沒有意義。千萬不要傷者還沒恢復,你們這些當家屬的再倒下。」
聽到父親應該是脫離了危險期的消息,寧宇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他千恩萬謝的暫時告別醫生,回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母親。
寧母聽後,什麼都沒有說,一把抱住寧宇克制不住的痛哭失聲。
老寧從鬼門關回來了,真的……太好的!
這一夜一天的煎熬,寧宇感覺自己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他甚至默默禱告,願用自己幾十年壽命換父親歸來。現在,得知父親已經甦醒,他忽然又對生活、對未來、對所有的一切都充滿了希望。
沒過多久,小胖哥和常俊雨滿頭大汗的跑了回來,帶回來的熱乎乎的白米粥。
寧宇將白米粥交到護士的手裡,千叮嚀萬囑咐一些話之後,在一眾朋友的陪伴下,帶著母親離開了醫院。
寧父終於醒了過來,接下來就是等待三天的icu觀察,然後就是恢復和調養的問題了。
工地上有人接替寧父的工作,建築方也在這時候充分的表現出了人道主義關懷,讓寧母全身心的照顧寧父,還派人專門幫忙跑保險賠償的事,這也算是解決了寧宇家的經濟問題。雖說手術費用及icu的住院費用都非常高昂,但好在寧父保險齊全,所需要的花銷他們自己還是能夠承受的。
為了不打擾寧宇母子二人休息,大兵告訴寧宇,讓他安心在這邊照顧家人,不要擔心戰隊和比賽的事,然後便帶著戰隊內其他成員回了魔都。
坐在回往魔都的車上,大兵等人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他們擔心寧宇,也擔心即將開始的kpl預選賽。
現在寧宇家中的這情況,他們都看在眼裡,知道寧宇是沒有可能及時趕回來歸隊跟著大家一同去征戰kpl預選賽了。
寧宇的缺賽,需要小胖哥及時頂出來,站在寧宇所在的輔助位上,而孤煞身為核心輸出位的中單,還要頂替寧宇成為場上隊長兼指揮,頂的壓力不是一般的小。
「咱們……」大兵忽然開口打破了壓抑的沉默,他剛開口說出兩個字,就抑制不住的長長嘆了一口氣:「唉!咱們接下來這幾天的訓練任務非常重。雖然咱們現在已經打進了kpl預選賽,已經加入進了good俱樂部,但不得不說,咱們現在絕對是已經到了建隊以來最艱難的時期。」
上一次打koc分站賽的時候,寧宇就因為一些個人原因,缺席了總決賽。那一場比賽,正是由小胖哥上場替代寧宇打輔助,孤煞接任場上隊長兼指揮。
那一場比賽,他們打的效果並不好,最終輸掉了比賽。
不過,那一次他們已經提前獲得了大區賽的門票,那場比賽的輸贏只關乎到並不算多的獎金,對狂狼戰隊衝擊kpl的進程影響並不大。
可這一次的情況完全不同,寧宇什麼時候歸來不確定,狂狼戰隊在缺少寧宇這個指揮核心的情況下,需要打多少場比賽,每場比賽會打成什麼樣子,沒有人可以知道。
預選賽是單循環積分制,每一場面對的對手都不同,每一個積分都非常重要。如果他們最終沒能打進預選賽四強,進入到雙敗淘汰賽的階段,他們能否進入到kpl,真的存在太大的未知。就算萬良業到時候豪氣沖天的大手一揮,不惜巨資的砸錢買下了一個名額,到時候戰隊肯定會被大刀闊斧的進行調整,到最後原狂狼戰隊的這些成員中,還有誰能夠站到kpl的舞台上,還真是不好說。
小胖哥如發誓般語氣鄭重的道:「我會加倍努力替代小寧子的,我一定要拿kpl的固定席位作為禮物送給他!」
孤煞也道:「不就是十場比賽嗎?咬咬牙就熬過去了。再苦再累我們都不怕,這個難關,咱們一定能一起扛過去!」
其他人也跟著紛紛表態,每個人都信心十足,鬥志滿滿。
在他們看來,就因為寧宇不在,他們才要打出更好的成績,而不是因為寧宇的缺席而全隊陷入低谷。他們是一隻強大的戰隊,他們已經在koc的賽場上證明了這一點。接下來,他們要完成向偉大戰隊的蛻變。
一隻偉大的戰隊,哪怕遭受極大的磨難,也絕對不會被打敗,更不會被打倒!
可是,現實的情況是,留給他們的時間真的已經不多了。全新的陣容搭配,要進行重新的磨合,最終戰隊會以什麼樣的水準上戰場?大兵雖然嘴上什麼都沒說,但他的內心卻非常不樂觀。
大兵暗暗攥著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手掌心。他心中暗暗祈禱寧父可以很快恢復如初,希望寧宇可以儘早歸隊。這不是為了勝利而失去了善良,這不是目的性極強的冷血無情,而是,真的輸不起啊!
寧宇啊寧宇,這是你的一道坎,也是咱們狂狼的一道坎,咱們一起跨過去,誰都不要被絆倒啊!
大兵扭頭看著車窗外飛速倒掠而過的風景,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好像,他這兩天嘆氣的次數,比他過去那些年加一起的還要多。
與朋友們分開之後,寧宇和唐糖陪著寧母先回到了工地,幫寧母將一些衣物什麼的收拾好,然後離開了工地,在醫院附近的一家賓館開了一間客房暫時住了下來。
畢竟一夜一天沒有休息,再加上內心波動得特別厲害,所以寧母在簡單洗漱過一番之後,便躺在床上睡著了。
「你也休息一下吧。」唐糖壓低聲音如吹氣般對寧宇說道。
寧宇搖頭小聲道:「睡不著,心裡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真的好難受。唐糖,你一天沒去上課,沒事嗎?」
唐糖道:「有人幫我點名的時候喊到,她們沒給我打電話,應該就是沒有事了。」
「唐糖,謝謝你。」
「咱倆之間,何必言謝呢?」
寧宇點了點頭,感覺心裏面暖暖的。他又看了一眼已經輕輕打鼾的母親,起身道:「陪我出去走走,找個地方喝點酒吧。明天還不知道有多少事要忙,我必須要早點睡一覺,可是我真的睡不著。喝點酒,應該就好睡覺了。」
「不要喝得太多了,最多只能喝兩瓶啤酒。你要是不同意,咱們就還是不要去了。」唐糖很是擔憂的說道。
寧宇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好,就兩瓶,喝完就回來休息。」
兩人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房間,很小聲的關上房門。
在寧宇和唐糖離開後,熟睡中的寧母微微揚起嘴角露出笑容,同時,有眼淚緩緩自眼角滑落,打濕了枕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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