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膏男雖然歪了鼻子,雖然被打石膏的手臂疼得他全身是汗,但他還是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開始用能活動的另一隻手一下下的扇起了自己的耳光。他現在簡直是欲哭無淚,因為他已經可以確定,現在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就是之前在這一片很出名的柱哥。
柱哥和他的四個小弟,當初在這一片是真的打出來了一片天,從東頭打到西頭,從南頭打到北頭,用拳頭在這片稱了霸,幾乎成了地痞流氓圈中無人不知的傳奇人物。
可就在半年前,因為聚眾鬧事被抓進局子裡出來之後,這位傳說中的柱哥和他的那四位兄弟就都不見了,有人說是被仇家給殺了,有人說是在拘留所傷了人直接進監獄了,還有人說是犯了個大事兒逃到國外去了……
反正不管別人怎麼說,那位傳說中的柱哥確實是消失不見了,而這一片區域再次陷入了混亂,一群混混拉幫結派的重新劃分了勢力,高驍軍就是其中一個。
這群人做的都是些見不得人的生意,拉皮條、賣*、收保護費什麼的,反正隨便哪條被查到,都得有人進去蹲上幾年。正因為這些生意見不得人,所以這群人論打架都是一個比一個凶,不過大多數都是欺軟怕硬,碰到硬茬子該慫還得慫。
石膏男本來今天報個仇,把孫*狠狠揍一頓,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算個事兒。可他精蟲上腦,看到唐糖長得那麼漂亮,便動了歪心思。本以為不會有什麼事,還會有很風流、很瀟灑、很刺激的一夜。誰能想到,竟然惹了大禍,惹來了那位消失了半年之久的柱哥。他現在簡直要後悔死了,跪在那裡在一群人冷冷的目光中,一下下的扇著自己的耳光,哪怕沒有了什麼力氣,哪怕全身顫抖得厲害,他還是每一下都扇出了清脆的聲響。
唐糖雖然覺得解氣,但畢竟是沒見過這種事的女孩子,多少有些於心不忍,於是對寧宇道:「咱們走吧。」
「嗯。」寧宇點頭,正要和唐糖暫時離開這是非之地,卻忽然看到一個穿著黑色皮夾克的男人匆匆走了進來。
「對不住,對不住,來晚了。」來人一進巷子就開始道歉,看樣子好像應該就是樑柱他們之前提到的高驍軍。
樑柱笑著迎了上去,道:「小軍來了啊?不晚不晚,你來得正好。你來看看吧,你兄弟調戲我妹子,打了我妹夫,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一聽這話,跪在那邊還在自扇耳光的石膏男都快哭了。
「誤會!真的是誤會啊!我根本不知道那是柱哥的妹妹啊,我要是知道,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對她有想法啊。」石膏男急得差點站起來,被高驍軍一瞪,立刻又跪了下去。
高驍軍上前給了石膏男一腳,把石膏男踹翻在地疼得「嗷嗷」直叫,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這一腳其實看著踹得狠,實際最後是收了力的。
「柱哥,這件事確實是他們這幾個不長眼的小子做錯了。做錯了事,就要立正挨打,沒什麼好說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高驍軍義正言辭的說道,看起來好像是很不護短,實際上已經表現得很給樑柱面子,也是給了樑柱他們一個台階下。在外面混的,做事都不會太絕。大不了樑柱再讓人揍石膏男一頓,打完就完事了,殺人還不過頭點地呢。
樑柱眯眼看著高驍軍只是冷笑,什麼都沒有說,扭頭沖旁邊的矮冬瓜使了個眼色,然後矮冬瓜點頭說了聲「好嘞」,一溜小跑的出了巷子,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巷子內此時一片寂靜,場面尷尬得令石膏男等人頭皮發麻。
高驍軍現在看著眼前如惡神一般的樑柱,想起這尊惡神曾經的那些手段,感覺脊背涼颼颼的。可是他覺得自己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對方現在不開口,他現在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大概過了五分鐘的樣子,矮冬瓜跑了回來,將一瓶一百多塊的中高端品牌白酒遞給了樑柱。
高驍軍看著這一幕,似乎想到了什麼,頓時大怒的扭頭又給了石膏男兩腳。這回他是真的怒了,也真的急了,腳上沒再收力,全都踹在石膏男的胸口上,疼得石膏男跪在地上不停咳嗽,真的差點背過氣去。
樑柱一邊打開那瓶白酒的外包裝,一邊淡淡的道:「小軍啊,這麼長時間不見,其實應該坐下來喝兩杯,好好敘敘舊。但今天這情況比較特殊,我妹子受了驚嚇,妹夫和他的朋友不知道被誰打的,受傷不輕。可是呢,我現在是真的挺想知道你小子的酒量有沒有長進……」
高驍軍忙道:「明白明白,柱哥,我知道怎麼做。這瓶酒,算是我代兄弟們給妹子和妹夫賠罪的。」
說完,他從樑柱手中接過那瓶酒,用力擰開瓶蓋,在一眾人的注視下,「咕咚咕咚」的仰脖開喝,速度極快,就像是在喝涼白開一樣。
雖然中途歇了兩次,吐了一次,但高驍軍最後還是將那瓶白酒喝了個乾乾淨淨,喝完後他倒懸空酒瓶,剛要開口說兩句場面話,竟是又控制不住的彎腰劇烈嘔吐了起來。
現在可是冬季,一瓶白酒這麼急的喝下去,等一下再吹了冷風,搞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好在高驍軍年輕力壯,加上他喝一瓶吐了差不多有半瓶,估計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
樑柱很滿意的微笑著點了點頭,上前一步抬手輕拍正在嘔吐的高驍軍的背部,在他耳邊低聲道:「小軍啊,咱們在外面混的,做事得講原則。你的這些兄弟,真的應該多教育教育,小心他們最後惹了大禍,人跑了,鍋卻丟給你去背。」
「柱哥,我都懂……嘔……」高驍軍這說一句話吐一次,估計都快要把胃水吐出來了,倒是省了洗胃的麻煩。
樑柱沒有再說什麼,笑著點了點頭,起身招手道:「兄弟們撤吧,今天給小軍一個面子。」
隨後,黑壓壓的一群人跟隨樑柱走出巷子,並很有默契的立刻分散開各自離去。
站在巷口,樑柱點上一支煙,對正被小胖哥攙扶著的孫*道:「小子,看你是我妹夫的朋友的朋友,我勸你兩句。趁著年紀輕輕,最好還是去找些正經的營生,別這麼混下去了,等到你後悔想回頭的時候,恐怕就已經晚了。如果還還很執意想走這條路,那我再送你一句話,能不動手儘量不動手,但如果動了手,就一定要把對方打服、打怕,手段一定要狠,要不然,最後你很可能會死在街頭。」
孫*似乎看到了機會,語氣堅定的說:「柱哥,我想跟你混。」
「跟我混?」樑柱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你還是該幹嘛幹嘛去吧。走吧,這裡沒你的事了。」
小胖哥看孫*確實走路都不好走了,道:「我送一下他。」
樑柱正色道:「出來混,就要做好隨時爬著回窩的準備。你不用送他,讓他自己走。」
如果換做之前,小胖哥肯定要懟回去兩句,他一直只佩服大兵,但從來沒將樑柱這五個人放在眼裡。可經過剛剛那些事,小胖哥其實打從心裡對樑柱有些打怵,已經不敢再頂嘴了。
「柱哥說的是。」孫*讓小胖哥放心,然後回頭扶著牆,步步艱難的走遠了。
目送孫*走遠,樑柱長出一口氣,笑道:「現在好了,都是自己人,不用在板著臉說話了。寧宇,胖子,你倆咋樣,要去醫院不?」
唐糖這時在一旁低頭小聲道:「史壯,樑柱哥,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來得及時,我真不知道……」說著說著,她又掉下了眼淚。
史壯撓頭傻笑說沒事,樑柱則一臉極度享受的表情道:「妹子,你剛才叫我啥,再叫一聲唄。」
唐糖「噗嗤」一聲破涕為笑,紅著臉,用更小的聲音道:「樑柱哥。」
樑柱揮了一下拳頭笑道:「爽!」
寧宇看了看小胖哥,小胖哥又看了看寧宇,兩人都瞬間無語,他們是真沒想到樑柱這變臉的速度如此之快。
經過這麼一出事,現在是誰都不敢讓唐糖獨自回家了,寧宇和小胖哥看起來全身都是髒腳印,臉上還有淤青,好像挺嚴重,實際都是些皮外傷,養兩天就沒事了,遠沒有石膏男那麼慘,自然不需要去醫院。
於是,在一群大男人的護送下,唐糖安然無恙的回到了家裡,並在自己房間窗邊沖眾人揮手告別,眾人才踏實離去。
寧宇和小胖哥這樣子肯定是不好回家了,因為實在沒法跟各自的父母交代,於是兩人一個說去小胖哥家住,一個說去寧宇家住,最後在告別樑柱等人後,住進了一家快捷酒店。
兩人洗過熱水澡,又把身上的衣服褲子大概搓了搓,掛在空調下面,然後圍著浴巾,坐在床上各自鬱悶,讓房間內陷入尷尬的沉默。
「小胖哥,以後這樣的地方咱們不要再去了,這樣的朋友,咱們也不要再交了,行嗎?咱們跟他們根本就不是一類人。」寧宇忽然打破沉默道。
「我也沒想到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啊。反正你說的對,我現在也是一陣後怕。這要是史壯和樑柱他們來晚了,後果簡直沒法想像啊。小寧子,哥向你保證,從今天起,我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只踏踏實實的為了成為一名優秀的職業選手而努力,不再貪玩,不再藍月。」
「什麼不再藍月?」寧宇聽得莫名其妙。
小胖哥忙表情鄭重的秀了一句港普:「大嘎嚎,窩系渣渣灰……」
「滾滾滾!」寧宇沒心情聽小胖哥開玩笑,給唐糖發了句「晚安」,然後便縮進了被裡,但他翻來覆去的仍感到後怕,就是睡不著。
「小寧子,咱們明天什麼安排?」小胖哥忽然問道。
寧宇頭也不回的道:「回家養傷。」
小胖哥「哦」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後,忽然雙眼一亮,坐起來道:「我想到了一個地方,既安全,又有格調,你只要去待上三分鐘,就會愛上那個地方。」
寧宇道:「明天的事,咱們明天再說。反正明天唐糖是不會出來了,我想讓她在家緩一緩。就咱倆,隨便你怎麼安排,只要不是去酒吧、迪廳這樣的地方就行。」
「好嘞。明天您就瞧好吧,包您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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