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你跟著我多少年了?」
金牙坐在一張用木桶和木板搭設的,姑且叫做桌子的物體後面,它的兩隻胳膊撐在檯面上,兩隻手的指尖頂在一起,然後緩緩地抬起了頭。
有可能是光線的原因,或者是因為手的遮擋,金一隻能看到它的一雙眼睛。
聽到這個問題,金一有些手腳無措,它使勁在油膩膩的褲子上擦了下掌心的汗水,好不容易才張開嘴。
「十十三年了。」
可能是太過於緊張,金一也變得有些結結巴巴。
「十三年了啊?時間可真是快的,我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還是在一條漆黑的礦洞裡,當時你嚇得差點兒尿褲子」
金牙的兩個食指相互敲打著,尖利的指尖碰在一起,發出了「叮叮叮」,如同刀劍碰擊的聲音。
「是是的,要不是大人,我早就死在那裡了。大人對我恩重如山,我就是肝腦塗地也難報萬一,我下輩子當牛做馬來」
還沒等金一表完忠心,金牙「呵呵」笑了兩聲,揮手打斷了它的阿諛奉承。
不知道為什麼,金一隻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金牙的笑聲一顫一顫的。
金牙可是從來沒有用像這樣的語氣和他說過話。
「難道東窗事發了?」
一想到這,金一隻覺得自己的膝蓋有一點兒發軟,要不是拼盡全力咬著牙在硬撐,說不定早就跪了下去。
「所以」
金牙頓了頓,整個身子微微向後靠著,雙手也搭在了檯面上。
「我能夠信任你嗎?」
「啊啊我大人我剛才」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我能夠信任你嗎」,就徹底擊碎了金一的所有防線,它雙腿一軟直接就跪了下來。
「嗯?」
金牙對於金一的反應有些意外,忍不住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了它一眼。
「剛才?外面有什麼情況?」
「沒沒有!什麼情況都沒有!我」
聽到金牙的詢問,金一這才鬆了一口氣,由於剛才太過於緊張,這一放鬆下來,連腦袋都有些昏沉沉的。
它抬起頭,看著金牙的眼神,心裡「咯噔」一跳,「該死的,自己怎麼這麼不中用,稍微一嚇,就差點兒什麼都說了。」
「砰砰砰」
金一一咬牙,直接朝著金牙磕了幾個響頭,這才一臉委屈地抬起頭。
「我剛才就是就是一想起金牙大人對我的恩澤,就太激動了!我該死,我不該說胡話,我該死」
說完,金一又「啪啪」給了自己幾個大嘴巴,然後畢恭畢敬地趴在地上,甚至連尾巴都在瑟瑟發抖。
「哈哈哈」
金牙看著金一的表現,並沒有懷疑其他,只是朝著它招了招手。
「你這孩子真的是我在你眼裡就是那么小心眼兒的人?因為你說錯一句話,我就會把你扒皮抽筋?你啊你」
雖然金牙說得輕鬆,但是金一卻趴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甚至在聽到「扒皮抽筋」四個字的時候,還在全身發抖。
「不沒有,大人大人在我眼裡,就是我的親生父母我我」
「這樣啊?『親生父母』?呵呵那我親愛的兒子,你願不願意為父親分憂呢?」
說完,金牙用指尖瞧了瞧桌面,把放在它右手邊的一張羊皮紙朝著金一推了過去。
金一連忙起身,畢恭畢敬地走到桌子前,只是往羊皮紙上看了一眼,就有些疑惑地抬起了頭。
那張羊皮紙上並沒有寫什麼大事情,抬頭的稱呼是「致我弟金牙」,結尾的落款確實是「兄索羅斯」,至於內容則是寫著什麼「今晚月明星稀,老地方見」,然後還有什麼「愚兄略備薄禮,必定討賢弟歡心」
「大人,這個是」
金一一臉疑惑地撓了撓頭,完全搞不清楚這羊皮紙上到底是什麼什麼意思,但是,肯定不是字面上那麼淺顯。
「是不是看懂了,又覺得沒看懂?是不是因為只是普通的私人信件?」
金牙伸出爪子在羊皮紙上點了點,扯著嘴角露出了一個帶著幾分得意的笑容。
「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金牙的手尖在落款的位置點了點。
「大人,這上面寫的是你的兄長索羅斯,但是,我從沒聽說過有哪個狗頭人會叫這個名字,這名字一聽就是個人嘶」
說到這,金一突然瞳孔一震,直接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人,這位難道是」
「桀桀桀不錯,就是他,你沒有猜錯,前石匠兄弟會的元老,現在迪菲亞兄弟會的大人物,索羅斯·萊特芬格。」
金牙點了點頭,語氣顯得有些平淡。
但是金一敏銳地注意到,金牙在說到「索羅斯·萊特芬格」這個名字的時候,言語中帶著一絲輕蔑或者說敵意。
「啊這可是」
確實,這個索羅斯在它看來真的是個大人物,可以和豺狼人霍格一個桌子喝酒的大人物。
但是,真正讓金一吃驚的是落款的這一個「兄」字。
「難道,大人真的可以和那些大人物稱兄道弟?」
金牙像是看透了金一的猜想,它伸著指尖在檯面上敲了兩下,最後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
「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可以和那個索羅斯稱兄道弟?」
金牙搖了搖頭,然後意味深長地瞥了金一一眼。
「你是不是想問,既然我都和迪菲亞的高層稱兄道弟了,為什麼我們不直接加入兄弟會,還要在那些貪婪的豺狼人手下討生活?」
這連續的提問,就像是炮彈一般,朝著金一轟了過去。
與其說金牙在問金一,不如說它在問它自己。
只見金牙從桌子後面站了起來,然後背著手在原地走了幾個圈,才重新抬起頭看向金一。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金牙的顯得有些激動,舉著拳頭在空中揮了幾下。
「如果說豺狼人只是貪婪的餓狼,那麼迪菲亞則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猛虎。孩子,你要記住,我們狗頭人只能靠我們自己!」
說完,金牙重新坐了下來,它伸手取過桌面上的那張羊皮紙,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枚小印章,哈了幾口氣之後,就在羊皮紙的空白位置按了一個戳。
接著,它把羊皮紙重新卷了起來,然後用一根紅色的絲綢系好,這才重新放在了檯面上。
金牙在做完這一切後,對著金一招了招手。
「所以孩子,我可以信任你嗎?你願意向你的老父親獻上忠誠嗎?」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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