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嵐微微一皺眉,想要掙脫,又怕把他摔在地上,看他的手只是老老實實地搭在自己肩上,沒有繼續放肆的意思,只得穩住身形,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他往外走。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晚上11點多,雖然時間已晚,門口還是很熱鬧,三三兩兩的的士不斷從門前經過,有不少是等待拉客的空車。
葉嵐正要伸手攔的士。宋虎卻擺手說道:「不、不坐車,晚上不回去了,就附近找家賓館——這、這兒到處都是!」
宋虎說著手在空中一揮,好像這條街都是他家的一樣。
看起來這傢伙好像是喝多了。
申城冬天的晚上還是有些寒冷,被外面的冷風一吹,宋虎酒勁立刻上來了,腳突然邁不開了,整個人軟塌塌地像根麵條一樣貼在葉嵐身上。
葉嵐不得不用手用力地撐在他的腋下。宋虎趁機把臉湊在葉嵐耳邊的長髮上,貪婪地聞著她身上那股清幽的香氣,嘴中噴出一股難聞的酒氣。
葉嵐心裡忍不住一陣陣膩歪,但是又不好直接把他甩在地上,只得用力地攙著他慢慢地往前走。
兩人走了幾分鐘的功夫,宋虎突然指著前面說道:「那、那邊,那裡有家賓館。」
在前面的街道拐角處,有一個環境清幽的快捷酒店,昏黃的燈光照著酒店前冷冷清清的一片花壇,周圍寂寥無人。
葉嵐止住腳步,輕聲道:
「宋總,我就送你到這裡吧,您自己進去登記吧。」
「一起上去聊聊唄。」宋虎用力的摟了一下葉嵐的肩膀。
葉嵐皺著眉頭說道:「不了,時間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宋虎把嘴湊在葉嵐耳邊低聲說道:「其實,我們這些在外面打工的,都很不容易,你平常也受了很多委屈吧?我有的時候也很孤獨寂寞的,不如咱們……」
說著說著,放在葉嵐肩上的手輕輕地滑到了她纖細的腰上。
「宋總!」
葉嵐打斷宋虎的話,寒著臉說道:「請您自重!」
說著把他樓在自己腰上的手硬「掰」了下來。
宋虎臉色一沉,抓著葉嵐的手冷冷地說道:「怎麼?就這麼想走?你不付出點代價,就想拿我那麼多好處?」
葉嵐看著宋虎冷笑一聲:「呦,看樣子你沒醉啊?剛才裝得挺像啊!」
眼看自己精妙的演技被戳穿,宋虎乾脆撕下了偽裝,嘴角掛著一絲獰笑說道:「既然你這麼不上道,那我只好撕破臉皮了,姓葉的,我明告訴你,今晚你要是不陪我睡一覺,別說馬良辰的資源位了,我讓你們整個容耀俱樂部的直播間都永不見天日!」
葉嵐毫不畏懼地看著他:「姓宋的,瞎了你的狗眼!我跟你說,我們容耀俱樂部就算破產,也不會跟你們做那些卑鄙下流的勾當!你放手!」
宋虎緊緊地抓著葉嵐的手腕,惱羞成怒地說道:「放手?老子今晚為了你花了幾千塊錢,你就這麼把老子打發了?你消遣老子呢?」
宋虎惡狠狠地說著,一步一步地把葉嵐逼向了一個黑暗的角落。
這個角落裡光線陰暗,周圍又有層高大的冬青樹擋著視線,很少有人會注意到這裡,而且這時候馬路上冷冷清清的也沒人。
看著臉色猙獰的宋虎,葉嵐聲音略顯驚慌地說道:
「你,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老子今晚花了幾千塊錢,既然睡不成,摸兩把總可以吧?」
「你,你敢亂來的話我報警了!」
「報警?你打算告我什麼?剛才酒吧里的人都看到咱兩那麼親密了,你還給老子一杯一杯的灌酒呢!就算是到了警局我也說你是勾引我!我看你臉以後往哪兒擱!老老實實的,讓老子摸兩把就放過你!」
宋虎獰笑著,一邊說著一邊向葉嵐胸部伸出了兩隻爪子。
正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住手!」
宋虎沒料到背後還有人,驚慌地回頭一看,兩個黑影悄無聲息地摸了上來,一左一右把他夾在了中間。
「黃毛?侯爺?」葉嵐借著微弱的燈光看清了兩人的面孔。
「大胸姐,我們來的還算及時吧?這傢伙的爪子沒、沒摸到你吧?」
侯爺嬉笑著說道。
「早幹嘛去了!」葉嵐用手裡的坤包重重地敲了敲他的腦袋。
「是你讓我們離得遠一點不要被他發現嘛。」侯爺捂著頭委屈地說道。
「讓你們別跟的太近,也不用隔著兩條街吧?算了,還好你們出現的還不是太晚,不追究了!」
葉嵐剛才也是捏了一把汗,這兩傢伙再晚點出現,自己說不定真的要被這宋虎占了便宜去。
她沒料到這傢伙色膽包天,竟然真的敢對自己動手腳。
「怎麼樣?現在怎麼處置這狗東西?要殺要剮你一句話!要不要先揍一頓再說?」黃毛斜著眼睛看著宋虎,很專業地活動著雙手和脖子,渾身的骨節咔咔作響。
「你、你們想幹什麼?」宋虎驚慌地說道:「這裡、這裡可是講法的地方。」
「呦,現在知道講法律了?你剛才在幹嘛呢?」
黃毛瞪著三角眼,冷冷地盯著宋虎。
宋虎雖然身材高大比黃毛足足高了半個頭,但是卻被他帶著寒光的眼神嚇得脖子一縮:「我,我又沒欺負她,你們有證據嗎……」
「啪!」黃毛冷不丁地給了他一個重重的耳光!
這一下勢大力猛,抽得宋虎耳朵嗡嗡作響,當場把他給抽懵了,嚇得站在那裡呆呆地看著黃毛,再也不敢作聲。
看著宋虎畏畏縮縮地站在那裡,嘴角慢慢滲出一股鮮血,葉嵐突然有些於心不忍,心想這黃毛下手可是真重。
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想想剛才宋虎的所作所為,葉嵐心中又是忍不住一陣厭惡。
「給老子好好站住,不讓你說話別張嘴!」黃毛厲聲說道。
侯爺抬腿一腳踢在宋虎腚上,嘴上罵罵咧咧地說道:「這狗東西不知道糟蹋多少姑娘了,要擱老子以前的脾氣,就拿把刀把他給騸了!」
這一腳力道也是奇大無比,宋虎被踹的上身一仰,踉蹌著往前沖了幾步。
「算了,別打他了,反正,他也沒把我怎麼樣。」
葉嵐說著,從坤包里拿出手機,按下播放按鈕,一個清晰的聲音傳了出來:
「所以呢,這些大戶其實就是平台的托兒,由他們來刺激屌絲們刷錢,平台跟主播分賬,然後我們再把大戶的錢給返回,正所謂『鄉紳的錢如數奉還,屌絲的錢三七分賬。』……」
這正是剛才宋虎說的那番話。
葉嵐看著宋虎的表情,按下了暫停鍵。
宋虎詫異地看著她:「你、你偷錄了我們的對話?」
葉嵐點點頭:「這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也別怪我小人,我知道你們直播平台水深,如果你能光明正大的對待我們的直播合同,我絕對不會這麼對付你。」
「唉!你、你原來早就有準備!」
宋虎嘆口氣,羞愧地低下了頭。自己一開始還以為葉嵐是個不經世事的單純姑娘,就像自己以前得手過的很多姑娘一樣,很好騙。沒想到人家也是江湖老手。看來這次真是打獵被雁啄瞎了眼,認栽了!
葉嵐把手機收回包里,繼續說道:「我今晚過來,真的是想開誠布公的跟你聊聊合作,但是你的表現太讓我失望了!
現在,你透露的狸貓tv的直播內幕都在我手上,你跟朋友私自在外面開公關公司,利用推薦位和直播資源中飽私囊的事兒這裡面也都詳細記錄了,如果公開的話,不用我多說你自己知道後果多嚴重吧?」
經葉嵐這麼一提醒,宋虎頓時面如死灰!
自己今晚確實有點喝大了,為了把葉嵐搞到手,一時得意忘形,說了太多不能說的秘密。如果這事兒被公司追究起來,開除是避免不了的,搞不好自己賺的錢要被全部沒收,說不定還要進去坐幾年牢。
想到此,他臉上豆大的汗珠都冒出來了,殘存的那點酒意也一下子全醒了,哆嗦著嘴唇哀求道:「葉、葉姑娘,我,我知道錯了,你,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你讓我幹什麼我都依你,求你放我一條生路……」
說著說著,兩腿一軟,竟然噗通一下跪了下來。
看著剛才還囂張跋扈的宋虎現在趴在自己腳下泣不成聲,葉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起來!」
「我,我不起來,你不答應放過我,我就一直跪在這裡……」宋虎抽抽搭搭地說道。
「呦,你還真挺會裝孫子啊!」黃毛一腳踢在他的肩頭,宋虎哎呦一聲,趁勢歪倒在地上,竟然哭哭啼啼地抹起眼淚來。
「這麼大的塊頭這麼不頂用,真是個膿包!」侯爺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看著宋虎這幅可憐樣兒,葉嵐暗嘆著搖了搖頭:「我知道,各行都有各行的遊戲規則,你們直播圈兒的自有你們直播圈的那一套玩兒法,我也不想斷別人的財路。要不這樣吧,今天你冒犯我的事情,我暫且不追究。」
聽葉嵐的意思要放過自己,宋虎立刻爬了起來,感激涕零地說道:「謝謝葉姑娘,謝謝葉姑娘!」
說著又是擤鼻涕、又是抹眼淚的,看樣子頗有幾分滑稽。
葉嵐看他這幅熊樣,葉嵐嘆口氣繼續說道:「先別急著高興,你做了那麼多缺德事兒,也不能就這麼輕饒了你——必須給你點懲罰,讓你付出點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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