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晃笑道:「清和朝廷的鷹犬,江長源也。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本王給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儘快獻城出降,你就是我蒼狼國的功臣,國主一定給你封個王的。」
江長源站在城頭,向下一望,冷笑道:「我乃清和國的朝廷命官,不恥於爾等流寇為伍,想要廬州,拿你的命來換。」
「鹿死誰手尚未知,江大頭,你也太狂妄了!給我狠狠打,開炮——」早已獲知城中虛實的胡一晃不由大怒,下令發起猛烈的攻城,炮火、流矢飛向城頭,廬州之戰打響了。
江長源率軍親自駐守水西門,憑藉有力的地形和堅固的城牆奮起反擊,擊退了蒼狼軍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清河朝廷聞訊,為了嘉獎江長源,賜他「霍隆武巴圖魯」之勇士稱號,令江長源固守待援。
接到朝廷的聖旨後,江長源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決意和廬州城共存亡,激勵部下奮勇殺敵。
暗地裡出賣了江長源的胡元煒布置防務很不積極,以致貽誤戰機,江長源多次斥責他無能昏庸:「胡知府,你酒囊飯袋,蠢才也!」
官大一級壓死人。為此,胡元煒嘴裡不說,內心很不服氣,決定要整死江長源,繼續給城外的胡一晃提供城內清和軍的軍事動向。
朝廷不斷派來援兵增援廬州,一一被外圍的蒼狼軍給打了回去,總兵賀玉山被擊斃,陝甘總督舒興阿不敢前進救援了。江長濬與劉天佑的「荊勇」也被阻攔在廬州城外五里處,無法突破蒼狼軍的防禦,也難以救援,廬州城成了一座孤城。
廬州被圍困了三十五天之後,胡一晃了解到城內的清和守軍又飢又困,就暗中命令士兵在水西門外挖了雙層地道,埋下大量的和攻城。
咸通二年正月十四日夜,濃霧籠罩,上層引爆,發出「轟隆隆」的巨大響聲。江長源從夢中驚醒,嚇得魂飛魄散,慌忙派兵搶堵,緊接著下層又爆炸了,清和軍或死或降,亂作一團。
各路蒼狼軍在煙焰沖天、磚石橫飛之下搶從缺口登城,乘勢攻入,內應胡元煒投降,加入了蒼狼軍,為他們引路,尋找「江大頭」的下落,至此江長源死期不遠了。
數里外的龔昌遇聽得廬州城內炮聲隆隆,他斷定廬州已破,遂領兵100餘人火速向廬州城外進發,很快抵達了郊外,想衝進去接應江長源突圍。
被蒼狼軍堵在廬州城西南角的劉天佑在半路攔住了龔昌遇:「龔老學,太遲了,別去白白送死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智也!」
「江大人有難,見死不救,不妥吧?」龔昌遇勒住馬頭。
「區區一百多人,就是以一當十,而胡一晃的蒼狼軍有數萬人,現在你衝進去也於事無補。將肉投至於群狼,你想過後果沒有?」劉天佑皺著眉頭。
「未曾想過。」龔昌遇搖搖頭,「不聽我言,巡撫大人固有今日之難耳。」
「攻下廬州城,蒼狼軍士氣大振。江大人和蒼狼軍結怨已久,我和他共事多年,太了解他了,依據他的性格,必死無疑了。老學,你還是回去吧。」劉天佑揮揮手,示意龔昌遇儘快退兵。
「可是……」龔昌遇欲言又止。
「沒有可是。這裡沒有江巡撫,只有劉天佑!」劉天佑抽出佩劍,指著龔昌遇,「違令者斬!
「將軍,我……」龔昌遇仍然不退,「江大人殉國,我離廬州最近,只怕……」
「無需多言,一切罪責由我來承擔。」劉天佑嚴厲地說。
「遵命,將軍!」龔昌遇調轉馬頭,無奈地帶著部下走了……
廬州城失守了,爭強好勝的江長源無地自容,拔刀欲自刎,被左右親兵阻止,都司馬良勛背著他逃走。
江長源哪裡肯依,猛咬馬良勛的耳朵,馬良勛疼痛難忍,才一鬆手,江長源奮力掙脫了,舉著佩劍繼續與蒼狼軍交戰,且戰且退。
到達水閘橋時,與數不清的蒼狼軍遭遇,蒼狼軍興奮不已,大喊著:「活捉江長源——」
江長源的身邊只有不到五十來人的親兵了,而且已身中十幾處刀傷和槍傷,無路可退,只得投入古塘,跳水自殺。蒼狼軍見江長源落入水中,對著他連開了十數槍,才解恨,因為被江長源斬首的蒼狼軍士兵不下三萬餘人。
廬州一戰,江長源帶領的「江家軍」幾乎全軍覆沒,江長義(江長源胞弟)只好派人扮作蒼狼軍,冒死從城內搶回了江長源的遺體。
蒼狼軍打下廬州以後,攻勢越來猛烈,「荊勇」只好撤回江南地區,消極防禦。江長義以龔昌遇沒有積極救援、導致江長源突圍失利為由,將龔昌遇所帶的小分隊排斥在「江家軍之」外了。
江長義居然讓龔昌遇帶了部隊去安平郡冷湖一帶,在荒山野嶺墾荒種田了,不給他上戰場的機會,其後的兩年間默默無聞。
「娘的,要老子去種田,難道朝廷還這點缺糧食嗎?」龔昌遇牽著戰馬,扛著透甲槍,一個人悶悶不樂走在隊伍的前頭。
「安平郡巡撫江長源江大人執意保廬州,那是自尋死路,和我們沒有半點關係。就是我們衝進去,也未必救得了他。江長義公報私仇,是沒有辦法的,你還是忍忍吧。」跟在龔昌遇的祝水強憤憤不平。
「朝廷有的是糧食。我們這三四百人,一年能夠生產出糧食來啊?」龔昌遇在一個石頭上坐了下來。
「這明擺著是整我們,冷湖山上荒無人煙,信息閉塞,一旦蒼狼軍發現了我們,不是死定了!」祝水強捶了捶大腿,「奶奶的,當年挑鹽的時候都沒有這麼憋屈過。」
「去種個屁的田,又沒有銀子賺,還不如回去,繼續挑鹽的營生。」余前愁眉苦臉的。
「余大哥,粵西郡都大亂了,還想著去挑鹽,你有點常識行不行?」龔昌遇瞪了一眼余前。
「將軍……」余前喝了一口酒,「冷湖山還有數百里,何時才能到啊?」
「祝水強,拿地圖出來,給我看看。」龔昌遇伸手說,「兄弟們,歇息片刻。」
「好咧。」祝水強從包袱里趕忙掏出來行軍地圖,遞與龔昌遇。
裝模作樣的龔昌遇拿著地圖,看了半天也看不懂,因為他東西南北都分不清,為了不讓軍士們看他的笑話,龔昌遇咳嗽幾聲:「水強,本將軍問你,冷湖山是在安平郡的哪個方位?」
「回將軍,冷湖山在宿州的東南。」祝水強應道。
「占地面積多少?」
「方圓約百里。」
「山上有多少丁口?」
「回將軍,冷湖上不足十戶人家,非常非常地荒涼。」
「啊?才十戶人家……」龔昌遇一聽,一躍而起,「我的個娘,上哪去買蔬菜和豬肉啊?」
「將軍,山上野獸成群結隊,肉不用擔心的。」祝水強微笑著說。
「暈死了,野獸有這麼好打的麼?」龔昌遇苦笑著說。
「咱們手裡有槍,有弓箭,還愁找不到肉吃?」余前擦了擦火槍。
「是呀,是呀。」祝水強附和著說,「有槍就有肉吃,說不定冷湖山上還有泥鰍,大哥你可以去那裡抓泥鰍賣……」
祝水強一時興起,不小心說漏嘴了,龔昌遇臉色有點難堪。
「你們兩個一唱一和的,挑鹽的時候沒有見你們機靈過。」龔昌遇踢了祝水強一腳,「笨蛋,抓泥鰍也是你們去!」
「哎呦,疼死我了——」祝水強痛得跳了起來,揉著大腿,眼淚都快出來了,「大哥,用不著這麼狠啊?」
「以後你們再說捉泥鰍的事,小心我割了你們的舌頭!」龔昌遇兇巴巴地看著祝水強。
「不敢了,將軍。」祝水強、余前一齊應道。
龔昌遇提著透甲槍,跳上了戰馬,「娘的,這冷湖山鬼打死賊的,何時才可以熬到頭啊?」
「將軍,其實種田也挺好的,不用擔心掉腦袋,晚上還可以睡個好覺。」祝水強抓著馬頭上的韁繩說。
「沒有出息的傢伙!我寧可腦袋掉了,也不想種田。」龔昌遇搖搖頭。
「將軍,那江長義下令之時,你為什麼不提出異議?」祝水強問道。
「你腦子進水了是吧?江長義的軍職比我高了三四個品位,容得著我有說話的餘地?」龔昌遇罵道,「不砍我腦袋,就是謝天謝地了。」
「那是。江長義是幾品武官啊?」祝水強說。
「好像是個從三品吧,我也不太清楚。」龔昌遇回答,「閒話少說,我們還要急著趕路,傳我的話,所有將士,立即出發!」
「出發囉——」祝水強對著後面,高聲喊道。
於是乎龔昌遇帶著他的部下和一些新兵蛋子,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徒步走了兩天兩夜,才到達了目的地,一個個累得筋疲力盡了。
龔昌遇將部隊駐紮在山腳下,自己帶著十來個軍士,繼續往上走。他站在山頂上,俯瞰下面,一馬平川,只是荊棘叢生,冷湖地處崇山峻岭,中心處是一大片沼澤地,要開墾出良田談何容易?
其時,寒食節剛過,天氣微寒,一股冷風吹過來,龔昌遇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救命啊,救命啊——」叢林深處傳來了一個女子的求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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