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特布斯的聖誕夜,街道上甚是喧囂。
作為一座工業城市,科特布斯的街頭燈火通明,年輕人成群結隊地走過,小情侶們在路燈下依偎,商販們不停吆喝,孩子們則在打鬧嬉戲。
到處透著一片祥和。
李輝坐在小汽車裡,他把頭靠在玻璃窗上,望著街道,面無表情。
奧尼斯特伯爵舉辦了一場聖誕晚宴,邀請所有身處科特布斯的權貴,參謀總部自然不會例外,漢斯科納中尉收到邀請函,結果發現,還帶著李輝的一份。
「想不到,我也算是權貴了。」
揉了揉額頭,李輝感到一陣無奈,他原本想在基地和官兵們一起過聖誕的,結果與漢斯科納中尉聊了一會兒後,不得不答應下來。
地方貴族的影響力非常大,雖然薩克森帝國有意壓制貴族對地方事務的干預,但實際上,他們依然能夠決定很多東西。
為了讓88坦克團順利進駐,這位奧尼斯特伯爵可是提供了不少方便,甚至訓練基地那片土地,都有一部分是屬於這位伯爵的。
何況現在基地的食物供應,幾乎都通過這位伯爵的公司,自己作為指揮官,如果掃了人家面子,可能會對日後的工作,產生消極影響。
所以即便不願意,李輝也不得不去一趟,哪怕是走個形式。
作為當地的大貴族,奧尼斯特伯爵出手闊綽,他包下科特布斯最豪華的一座酒店,只見門口已經停滿了小汽車。
和柏林不同,在科特布斯,即便是貴族,也很少乘坐馬車。
他們沒有柏林貴族那麼迂腐,在這些地方貴族看來,彰顯身份,遠沒有安全和舒適重要。
「您好,請問是海因里希中校先生麼?」
車子停好,門童迅速打開車門,李輝剛剛走下來,便有一位侍從迎上,禮貌地問道。
「哦,是的。」
李輝點點頭,他的中校軍銜在柏林不算什麼,但是在科特布斯,就極為顯眼了。
「請來這邊,伯爵閣下已經等候多時了。」
侍從非常禮貌地在前面引路,李輝跟在後面,進入到富麗堂皇的酒店當中。
「哦,海因里希中校到了。」
隨著一道大門被推開,豪華的宴會廳映入眼帘,李輝出現的一剎那,當即奧尼斯特伯爵就停下與友人的交談,笑著迎過去。
「您好,伯爵閣下。」
李輝笑著敬禮,對方則是微微躬身還禮,兩個人不是第一次見面,所以彼此認得,並沒有顯得太過生分。
簡單聊了幾句,伯爵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畢竟今天晚宴的重量級嘉賓很多,除了市長和幾名權力機構首腦外,還有來自柏林的勛貴,以及幾家大公司的老闆。
李輝和其他人並不熟,他隨便找個角落坐下,一邊喝著紅葡萄酒,一邊思索什麼時候離開比較合適。
「至少要待兩個鐘頭吧,否則敷衍的意味太濃了。」
看著一群達官顯貴的「賣力表演」,李輝感到非常無趣,這是屬於權貴們的社交圈,他們談論國策,談論宗教,談論經濟,談論著那些高大上的話題。
但是卻從來不提那些實際的,與普通人息息相關的東西。
全是些虛無縹緲的扯淡玩意。
「嘿,原來你在這裡,我還以為你遲到了呢。」
就在李輝百無聊賴的時候,漢斯科納中尉找了過來。
「這裡比較安靜,何況我不喜歡這個氛圍。」
李輝舉起酒杯,用無聊的口吻說著,漢斯科納中尉聽了,只是微微聳肩,表示自己也不喜歡。
「這不是我們的圈子,之所以受到邀請,僅僅是看在參謀總部的面子上。」
對於這種宴會,身為辦事處主任,自然是習慣了的。
但是漢斯科納與李輝一樣,也不喜歡這裡,因為他出身平民家庭,加入軍隊,然後一步一步爬上來。
他們與貴族圈有著天然的隔閡,但是職責所在,又不得不參與進來。
這讓他們兩個都顯得很不自在。
好在,他們還能做個伴,聊聊參謀總部的一些事,以及88坦克團目前面臨的問題。
是的,這支部隊已經開始出狀況了,隨著人員越來越多,訓練計劃開始陸續實施,李輝發現,他們嚴重缺乏裝備。
未到達的部隊暫且不提,僅現有部隊,裝備缺口都異常巨大。
以兩個步兵營為例,步槍只能滿足一個連的需要,而且子彈僅有一萬餘發。
別說射擊訓練,就連全負荷拉練都做不了。
李輝曾就這個問題數次給曼施坦因發報,但是這位總務科長表示,他已經在盡力調配了。
畢竟發放給李輝的裝備都是全新的,他必須從其他部隊的配額裡面往外「擠」。
這需要時間。
「我知道這可能讓曼施坦因為難,但我也有現實的困難。」
李輝講到這裡,將杯子裡的葡萄酒一飲而盡,隨後又從侍應生高舉的托盤裡拿走一杯,絮絮叨叨地說著。
「哦,關於那位總務科長,我不方便評價,但是他面對的問題很多,您能體諒是最好的。」
李輝的抱怨,讓漢斯科納有些尷尬,總務科雖然不是他的主管上級,但是自己的工作,依然與這個部門有交集。
作為利害相關的機構,他實在不便於去評價。
就在兩個人閒聊時,大門再度打開,這一次,出現一對讓李輝有些驚訝的面孔。
是戈培爾和溫蒂,這對狗文化圈組合竟然出現了。
「想不到他們也收到了邀請,但也不奇怪,那個小矮子,似乎很受格奧爾格公爵的喜歡,要知道奧尼克斯伯爵,可是格奧爾格公爵的外甥。」
看到這兩個人,漢斯科納撇撇嘴,顯然在這位辦事處主任的眼裡,戈培爾就是一個趨炎附勢抱大腿的小人。
「或許吧,不是說貴族老爺都喜歡這種小白臉麼。」
李輝笑著調侃一句,的確,戈培爾留著衛生胡,如果把鬍子剃了,的確是個長相還可以的小矮子。
不過李輝清楚,並不是所有貴族都那麼膚淺,特別是像格奧爾格公爵這樣的大貴族,戈培爾有拉攏的價值,僅此而已。
因為民族主義盛行,帝國高層又在黑森公國問題上沒有舉措,導致一部分底層勢力出現不滿。
於是街頭政治開始出現,那些對政治抱有野心,但又沒有能力參與的底層人開始嶄露頭角。
他們通過寫文章和演說的方式,對公眾產生影響,戈培爾在這方面表現突出,於是落入了公爵的視線內。
所謂眼不見為淨,李輝不準備和這兩個人有什麼交集,於是扭過頭,繼續和漢斯科納抱怨裝備問題。
然而溫蒂早就注意到他,趁著奧尼克斯伯爵與戈培爾交談的時候,溫蒂向著李輝走來。
漢斯科納早就受不了李輝的絮絮叨叨,看著有人過來找他,當即趁機溜走,跑得簡直比兔子還快。
「您好,海因里希中校。」
溫蒂淡淡說著,隨後微微屈膝,腦袋也是跟著一歪,行了一個貴族禮。
「你特麼是貴族麼,就在這裡裝大象。」
李輝心裡暗自吐槽,但表面上還是恭敬回禮,畢竟沒必要因為「看不慣」而去招惹一個人。
特別是漂亮女人。
以前的李輝,身為富二代,自然是「閱女無數」。
但是有幾種女人,他一向都是避之不及的。
溫蒂就屬於其中的一類,有野心,懂得上進,同時還精通「攀附之道」。
名媛也是分等級的,像溫蒂這種,既能當花瓶,又能做事的,絕對屬於上品。
相對的,也更難應付。
「想不到你會在這裡,我們還真是有緣。」
溫蒂笑著對李輝說道,聲音好聽,笑容更加迷人,這個女人有種特殊的能力,對於異性,仿佛能夠從內心深處展開誘惑。
宛如傳說中的魅魔。
「是啊,我們的確很有緣分。」
李輝依然笑著回應,不過心裡卻十分牴觸。
他知道,這個女人肯定是作為格奧爾格公爵的代言人,才一直陪在戈培爾身旁。
而那個公爵,可不是什麼簡單人物,雖然名義上不參與政治,但是他的種種舉動卻說明,他對政治,並非毫無興趣。
李輝很清楚政治是什麼,那就是一場人生賭博。
贏了,高官厚祿。
輸了,家破人亡。
所以他想置身事外,專心待在軍隊就好,要知道薩克森帝國的權力鬥爭其實很殘酷,那種遊戲他玩不起,也不想玩。
然而溫蒂並不打算放過他,畢竟戈培爾是個潛力股,面前的海因里希中校,又何嘗不是。
手裡的牌永遠越多越好,作為柏林名利場中的常客,她當然懂得這個道理。
恰在此時,奧尼斯特伯爵碰了碰酒杯,他把眾人的視線吸引過去,隨後發表了一篇簡短的致敬詞。
作為東道主,這位伯爵很好地拿捏了分寸,說完後便向樂隊示意。
隨著圓舞曲響起,晚宴也正式開始。
溫蒂無視了向她走來的戈培爾,抬起纖纖玉手,伸向李輝。
準備讓他成為自己今晚的第一位舞伴。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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