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魁 第十六章 港口老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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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接下來我們去哪兒？」宋前搖著扇子，走在張三稍後一點的地方，出了港口後，是一片小小的叢林，據雷妖兒說，穿過叢林，就能看到一座城市。

    現在他們所處的地方，位於大江國國境內，在內陸的最南方，而那座城市則是大江國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城市，叫做流江城。

    在和雷妖兒道別的時候，張三隻問了兩件事，一件事是天外飛針苟家在哪兒，一個，則是莫家莊在哪兒。

    讓他鬱悶的是，這兩個地方完全在兩個方向，天外飛針苟家位於大江國的最西端，至於莫家莊，雷妖兒則是有些不置可否。

    首先她對於張三會問起這個地方感到很震驚，至於為什麼要震驚，那就要先弄清楚整個內陸的勢力體系。

    在各種勢力中，家族和普通門派，都可以分為一等、二等甚至三等，就像之前的李家就是一等家族，而歐陽家和雷家就屬於二等，至於萬獸門則是屬於二等門派了，其等級的劃分，主要是依據其擁有的高手人數。

    擁有一名癸級高手坐鎮，那就是一等家族，若是沒有，無論又多少壬級高手，都只能算二等或者三等，其中五名壬級高手以上為二等，以下則是三等。

    當然除了這種簡單的劃分以外，還有一些實力是超然於上的，比如說一些學院，其特殊性質以及從學院中走出的壬級和癸級高手畢業後都會與學院有聯繫，其真正的實力難以評估，所以為特等。

    而又不少隱世家族或者門派，由於沒有人清楚他們家族的底蘊到底有多少，所以也只能歸在特等之列。

    而莫家，則是屬於這特等之列。

    莫家所持的龍血錘，更是屬於大陸最高階的武器之一，聽說第一代莫家先祖，曾一人闖進龍穴，屠盡一百多條飛龍，並用龍血蘊養，才有了現在的龍血錘。

    雖然這只是傳說，但是神秘的莫家在內陸人心中，一直都是較為超然的存在。

    所以當張三對雷妖兒問起莫家時，她才會如此震驚，至於莫家在哪兒，她也只能給一個大致的方位，到具體，她就很難說得清了，因為像這樣的勢力都擁有自己的護山大陣，外人很難窺得其中。

    根據她的猜測，莫家應該在內陸的最東部，在可魯山國境內，其他的，她就一無所知了。

    至於凌先鋒，張三則是把他放了回去，看著他飛的軌跡上上下下的，心裡竊笑了兩聲，便沒了下文。

    而宋前的問題，現在到底去哪兒，這讓他也很是迷茫，按照他的想法，自然是想先去尋找莫綠，可是雷妖兒所謂特等家族的說法，讓他心裡不由得提防了起來，莫家目前的態度還很難捉摸，他不能帶著身後的眾人去冒險，所以只能先緩一緩。

    那麼接下來就剩下這麼幾件事兒，一是尋找玄明珠去珂蘭那邊換回牛大力和宋家父子，二則是尋找一直沒有音信的石開以及大苟。

    但是他們目前手頭上還沒有有關玄明珠的任何消息，而石開的事兒倒是有尋找的方向，按照齊天之前提供的信息，石開很有可能是搭了上一季的試煉船，偷渡而來了，他要從船里出來，肯定都要等所有人走後，那個時候，唯一可能注意到他的，那就只有一個人！

    「走，我們回去。」張三眼睛一亮，腳步倏地一停，轉身就回港口走去，港口的那名老者，說不定真的能知道些什麼！

    「啊？哦！」宋前撓了撓腦袋，也跟了上去，小妮子幾人眼中也有些微的迷茫，搞不懂張三這是想做什麼。

    走回港口，船還停在那兒，只是雷妖兒幾人都已經離開了，這種大深夜的，也沒什麼人會來偷船，所以她才會如此放心的離去，況且，還不是有個老爺子看著嘛。

    「篤篤篤」張三輕輕扣了扣門，對於自己這種深夜打擾的行為，頗有些不好意思。

    「誰啊？」蒼老的聲音有點悶悶的，還有些沙啞，就像聲音是從喉嚨里擠出來似的，隨著老者的問話，張三他們可以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似乎是在穿衣，然後就是斷斷續續的摩擦聲，應該是鞋子在地上拖的聲音。

    「我們是剛剛下船的試煉者，有些事兒想和老爺子您請教。」聽那拖地聲越來越近，張三也十分有禮貌的叫著門。

    「你們啊，有什麼事兒麼？」隨著那老舊的木門吱吱呀呀地被慢慢打開，一張蒼老的臉出現，手裡慣常還提了一個燈光黯淡的燈籠，老頭兒舉著燈在張三的臉前照了照，有彎著脊背，往房裡踱去了。

    這是同意他們進房間的意思，張三幾人自然不客氣地就走進去了，不過剛走進，眾人就忍不住皺起了鼻子。

    一股極為刺鼻的腥臭從屋內傳來，屋子很小，就算想要容納他們所有人都很困難，於是齊瑾瑤、宋鶯兒還有薩霓三個小姑娘索性留在了木屋外，畢竟這味道對她們來說，算是很難忍受的味道了。

    房間裡緊緊只放了一張木板床，床上的被子被團成了一團窩在腳邊的位置，房間的角落裡放了幾個黑色的罈子，那奇怪的腥臭味就是從那裡面傳出來的。

    老頭兒看著幾人的眼神，笑了笑，移步過去把罈子拿了起來，揭開封口給張三幾人看了看，「老頭子我在這悶得慌，醃了點海魚，想要嘗點麼？」

    說著，老頭兒還笑了笑，這時張三才發現老者的門牙竟然還缺了半個角，不知道是不是年輕的時候和人打架打掉的，「雖然聞起來，吃起來還是挺香的，說著，還自個兒從裡面拿了一塊塞到了嘴中，邊嚼邊踱回了床邊。」

    「不不不不用了，我們海鮮過敏。」張三連忙擺了擺手，那玩意兒如此惡臭，他怎麼吃得下去。

    倒是宋前眼中閃過了一絲精光，雙目直直地看著老者手裡的魚片，不知道在想什麼。

    「老爺子，我們過來主要是想和您問個人。」張三的胃裡一陣陣地在翻湧，連看起來極為的蒼白，於是索性就開門見山地點出了自己的目的。

    「人？」老頭兒嚼那魚片嚼得津津有味，一股股怪味從他的口中噴出，直直地噴向了張三，「老頭子我在這兒魚是見了不少，人嘛一年也見不到幾個，問我算是問錯人咯。」

    「老爺子，我問的這個人說不定您見過，這人應該是和去年的那艘試煉船一起來的，他是獨臂，右手從這裡開始被截斷了。」張三在自己的右手比劃了比劃，石開的模樣特徵還算是比較明顯的，這老爺子要是見過肯定會記得。

    老頭兒聽聞皺起了眉頭，轉而開始觀察起張三來，看到對方的反應，張三心裡一喜，難道真的見過？

    老頭兒沉吟了會兒，把嘴裡的魚肉殘渣往床腳一呸，啞著聲音說，「這樣的人我還真見過一個，從船上下來的時候，都去了大半條命咯。」

    張三驚喜的臉色倏地一沉，去了大半條命？想起石開可能在核心動力室堅持了一路，想到其中可能要承受的傷害，不由得極為擔憂，「後來呢？他去了哪裡？情況怎麼樣的？」

    一連三個問題，顯出了張三內心的急躁。

    「小伙子別急，老頭子慢慢和你說哈。」老者笑了笑，把一直提在手裡的燈籠輕輕一吹，放在了屋子的角落。

    「前輩，他被您給救了吧。」一直在旁邊的宋前突然出聲，眼中泛著確定的神色，不過接下來的話，頓時讓張三和自摸兒吃了一驚。

    「前輩，您那醃魚乾，能不能讓晚輩我嘗一嘗呢？」

    張三雙眼驟得睜大，有點不可置信地看著宋前，想著這孩子怎麼了？那種東西也能吃得下去？

    自摸兒想像著宋前吃那東西的模樣，胃裡突然有點反酸，往後退了一步，距離門口近一點，他似乎感覺好受點。

    「哦？」這回老頭兒好像真有點意外了，回頭深深看了宋前一眼，眼睛一亮，似乎發現了什麼似的，嘿嘿一笑，又拿起了那兩個黑罈子道，「這東西你師傅可不愛吃。」

    「您見過他麼？」宋前十分自然地接下了話，把旁邊一臉莫名的張三和自摸兒完全忘在了腦後。

    「半年前吧，他來我這兒討了點魚乾去，他自己肯定是不吃的，也不知道給誰吃。」老頭兒搖了搖頭，從罈子里掏了三塊魚乾出來，不顧張三和自摸兒的瘋狂擺手，硬是塞在了他們的手心裡。

    而張三也算是看出了點端倪，難不成這老頭兒和邱褚還是熟識被宋前認出來了？邱老頭兒都來取的東西，難不成還真是什麼好東西？

    還未等張三繼續思索，宋前苦笑著咬了口手中臭氣熏天的魚乾，對老者拱了拱手說，「晚輩拜見魚醫前輩。」

    愚醫？張三更加的莫名了，愣愣地嘆氣了手，強忍著那嘔吐之味，咬了口那黑色的魚肉乾。讓他意外的是，這魚肉竟然入口即化，一瞬間就從他的口中消失，不知道流去了哪裡，隨後，一股極為磅礴的生命之力從他的丹田處生氣，流入了四肢百骸，讓他禁不住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