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陽縣,斬妖司。
平日裡斬妖司眾人演武的平地,如今已經被石河村的村民占據。
上百人此刻重新分成了幾十戶人,圍著小火堆盤坐在地上,喝著白粥。
此時已經秋後,天氣又冷,村民又疲倦。
李響趙政跟著老三和雲秀一起,在空地的一個角落歇息。
面前的小火堆劈里啪啦的燒著,稍微驅散了點寒意。
這一夜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稍微吃了點粥,趙政和雲秀就靠在地上睡了過去。
沒什麼別的原因。
就是純粹累的。
一路上高度緊張,還走了接近百里。
如此路途,就是個壯漢也要累的不行了,更別說這小孩兒和女人了。
老三坐在一旁,捧著白粥,有些不安的看著周圍。
這種陌生的環境,總讓他感覺到不自在。
他也很累了,上眼皮和下眼皮不斷的打顫,似乎隨時都會睡過去。
只是如今陌生環境,有些不放心孩子婆娘,不太敢睡。
「來,靠著爹睡一會兒吧,地上涼。」
老三將李響摟了過來。
「別怕,有爹在呢。」
李響靠著老爹,並不感覺到困,他氣血旺盛,肉身強橫。
到了他這個階段,已經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覺,也只是感覺到有些睏倦了。
李響並不打算睡,他覺得赤陽縣似乎有些古怪。
無論是縣令的處理方式。
還是貧民窟那種著了魔的流民。
都讓他感覺到有一種莫名的不安感。
赤陽縣,似乎有些古怪!
而且最奇怪的是。
自己一行人,明明已經抵達了赤陽縣,但是自己接受的任務,卻還沒有完成判定。
這讓李響感覺到有些詫異。
【丙級任務「抉擇」】
【斬殺來襲妖魔,並且庇護村民成功抵達赤陽縣,獎勵:屬性點x30,黃級煉器材料x3!】
【當前任務完成度:50%】
「奇怪了,難道系統的意思,是村民在這裡安頓才行麼?」
「還是怎麼說?」
李響靠著老爹,靜靜的思索著。
這城裡,似乎還有些秘密。
他記得自己進城的時候,抬頭看到的那扇照妖鏡。
似乎已經被污了靈性。
「難不成,城裡面,也進了妖魔?」
想了想,並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靠著老爹,李響微微躺了一會兒。
腦子裡面在盤算著蘇秦那邊發生的情況,師傅不能真的躺屍了吧。
他老人家,雖然笑起來陰颼颼的,但是還挺討李響喜歡的。
胡思亂想,天馬行空。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
李響忽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抬眼看去。
確是斬妖司門前,沈煉和靳一川,分別帶著一對人走了進來。
在他們身後,還各自請來了兩名大夫。
一人身著黑衣,年過半百,滿頭白髮,背著一個藥匣,看起來很是神氣。
嘴角向下,眉頭向上,眼神里似乎看誰都不是很順眼的樣子。
另一人年紀輕輕,穿著一身青衣,同樣也是背著一個藥匣。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人明明皮相生的不錯,眉清目秀的,但是看起來總是讓人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就像是,就像是看著一隻耗子一樣,一臉的猥瑣相。
「讓開讓開!」
「別耽誤了醫生問診!」
平地的中央,還躺著幾名斬妖司的人。
這都是在回來的時候,和妖魔搏殺,不小心受了傷的人。
雖然斬妖司的武者都是入了品的高手,但是這妖魔留下的傷口,還是要慎重對待。
說不準,哪個妖魔就帶著毒,傷口感染,不小心害死了他們。
所以將石河村的村民安置好以後。
盧劍星便直接讓這些武者在斬妖司等候,等沈煉和靳一川,將城裡的醫生請來。
這穿著黑衣的,是赤陽縣有名的神醫劉平川,三十年來,附近村鎮當中的醫生如果遇到了疑難雜症,邊都會讓人來赤陽縣找劉神醫醫治。
說是妙手回春,再世華佗,也毫不為過。
平日裡極為正氣,遇到貧苦之人求醫,更是分文不取,名聲極好。
這穿著青衣的,是赤陽縣最近聲名鵲起的後起之秀孫九陽。
說是從藥王谷出來的弟子,來俗世歷練,也是藝術高明的很。
只是醫術手法古怪,用藥極為古怪,多以毒藥為主。
每一次患者上門,他給出的方子上,赫然全都是毒藥,若是單獨拿出任何一味,都是食之必死的毒藥,但是若是按照他的說法煎藥之後服用,患者便能不日痊癒。
此人生的俊朗,又是大家出身,城裡不少姑娘對其暗送秋波,只是這人似乎極為正氣,不近女色。
兩人一正一奇,都是赤陽縣當中有名的神醫。
這大半夜的,斬妖司卻能將兩位請過來,不得不說,斬妖司的面子確實很大。
盧劍星,將兩名神醫到場。
從內堂走了出來,對著兩人擺了擺手。
「深夜相邀,還請兩位神醫勿怪。」
「不怪的,不怪的,只是盧鎮守,今日老朽看病確實有點需求,盧鎮守若是能夠滿足,老朽自當盡心竭力。」
一頭白髮的劉平川笑著開口,臉上皺紋擰在了一起。
看不出絲毫深夜被叫醒的埋怨。
倒是一臉的開心的樣子,確實不知為何。
「不知神醫有何需求,我斬妖司能辦到的,一定為神醫辦到,只求神醫,保住我兄弟這條腿,還有我兄弟這條胳膊。」
說著,盧劍星側後閃開,露出地上躺著的兩人。
這兩人,一人大腿上有一條深深的疤痕,黑青腫爛,似乎是中了毒藥。
另一人胳膊上有半根倒刺,周圍泛黃髮爛,也是被妖獸所傷。
劉平川看了一眼,當即笑了起來。
「不是什麼難事兒,給老朽半個時辰,定能藥到病除,鎮守這兩位兄弟,只需要在家休養半月,便能回復如初。」
「當著如此?」
「我劉平川一生行醫無數,何時騙過人?」
「那不知神醫,有何所求?」
聽到此話,劉平川捋了捋鬍子,笑眯眯的看向了盧劍星。
「老朽這一生沒什麼追求的,只想著靠著門手藝留下點名聲,再給子孫謀點財貨。」
「鎮守若是答應我一件事兒,今晚這兩位弟兄的病,我便治了。」
「不知神醫……」
劉平川笑了笑:「我要你為我做一塊兒功德碑,高百尺,厚兩尺,給我立在那赤陽縣的城門前邊,要這過路的販夫走卒,都能看到我的功績,令付三千兩白銀的問診費,這事兒變算成了。」
「老朽別無所求,只想要個名聲。」
百尺高,兩尺厚?
還要立在赤陽縣門前?
還要三千兩白銀?!!!
一瞬間,盧劍星眉頭擰成了川字。
這麼大的石碑,耗費銀錢恐接近數千兩,尤其是那立在縣城門前,更是需要走通縣太爺的關係,極為麻煩。
尤其是這最後的三千兩白銀,你就是把斬妖司賣了,現如今恐怕都湊不出那麼多銀錢。
這劉平川,平日不是極為正氣,不注重名聲,也不貪戀銀錢麼。
今日,這是打的什麼算盤?
不等盧劍星開口,一旁等了半天的孫九陽確是有些不耐煩了。
「鎮守你莫要聽他胡說,這病我也治得!」
「他那破功德碑,勞民傷財得,許他作甚!」
「我來治病,分文不取,只求鎮守另許我一件事情即可。」
盧劍星皺眉:「何事?」
「鎮守,你將那文武樓的花魁妙彤妹妹搶來婚配給我,這病我今天就給他們倆人治了。」
言語間,表情卻是猥瑣到了極致,看起來極為下賤。
全然沒有傳說當中,那不近女色的正氣模樣。
孫九陽話音剛落。
身旁的沈煉的表情,忽然青的駭人。
抬眼看去,他的眼中已經滿是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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