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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曉菲在原地怔了片刻,跺跺腳,追上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我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上,留孫曉菲一個人在後座。王誠看看我倆的表情,越發覺得怪異。
我什麼都不想說,也不想解釋。
要說我明白了什麼,我什麼都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不懂,比懂好。嘛,總覺得有點不妥,不然呢……
原封不動的把孫曉菲還給了孫若蘭,我道個別,準備離開。王誠跟上來說要送我,我擺擺手,說隨便走走再回去。心想著去跑跑步活動活動筋骨。然後被孫若蘭叫住。
「肖喆。」
「恩?」我轉身。
孫曉菲早就氣呼呼的上樓了。孫若蘭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什麼都沒有說。好一會兒才道:「你知道快遞是什麼內容嗎?」
快遞?我從前台拿來的那個?搖搖頭。
「致高科技園你聽說過麼?」孫若蘭招招手,讓我坐到她旁邊。隔著一張茶几,阿姨適時端來兩杯茶。
「沒有。」
孫若蘭笑笑,端起茶,小心吹了吹:「最近各大媒體都在做廣告,呼聲很高的一個孵化器。季家的產業,這兩天就要開業了。快遞單里是邀請函。內部招商會。」
我看著茶水,也端起來,點點頭。「恩。」
「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麼?」她問。
「示好?」我略微思考,抬頭問。
「沒錯。」孫若蘭笑,「之前孫家的勢力在帝都已經幾近消亡了,我們上次在拍賣會上的大手筆,季家人看到了。他們也知道孫家起死回生了,這次是示好。」
我沉默,然後點頭。喝了幾口茶,問:「孫姨有什麼打算?」
孫若蘭收了笑容,鮮有的嚴肅對我說:「換。」
我看著她……竟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我早就知道了她很可能會這麼打算。「這東西對孫家至關重要不是麼?」
孫若蘭點點頭:「對。如果不是這樣,很容易便會被季家發覺這事兒是針對他們去的,反倒不好做了。」
我想想,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心裡只是懊惱,鬼柳居然在這個時候被抓走了,不然我肯定會去找他做交易的,至於王將……我覺得現在惹不起他,黑哥不在,我不想單方面跟他聯繫。不然冥玉也不是個事兒。
但是現在孫曉菲的狀況顯然不好,如果冥玉沒有了,我有不好的感覺。
見我不說話,孫若蘭又說:「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不過,這事兒我思量了很久,最為穩妥。」
我想想,然後點點頭。
「所以,三天後的會我希望你一起來。」孫若蘭的眼神里有一絲期待。
好吧,我點點頭:「知道了,孫姨。三天後早上八點,我會準時到這裡。」
孫若蘭鬆了一口氣,恢復微笑:「你是個懂事的孩子。」說完,忽然又笑,「叫你孩子……合適嗎?」
我無語……真當我樹語者長生不老么……我的的確確不過二十出頭而已。「合適。我跟小凱是同學。」
孫若蘭看看我,微笑著,點頭。
我準備起身道別,孫若蘭忽然張口又道:「肖喆……」
她面露難色,欲言又止,我頓了頓,問:「孫姨想說什麼儘管開口便是。」
「你知道……我們曉菲她……」孫若蘭沉默了下,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道:「是貓靈的宿主……是不能生育的……而且,孫家的女人一般不嫁,作為宿主,更是不能……」
我毫無表情的看著她,各種沉默。「孫姨,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想知道。之前,我擔心煤球,現在我知道,這是多餘的。曉菲是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兒,煤球跟著她很好。我是什麼身份,孫家知道,既然我收養過煤球,就會一直記著這份情誼。孫家需要的,就是煤球需要的。於煤球也好,於小凱也好,我知道該怎麼做。您不必擔心。」
孫若蘭見我說了這麼多,似乎也是驚訝,盯著我片刻,才緩了表情:「我知道的。若非如此善良心性,又怎會乘木而靈。」
善良?我苦笑:「算不上。」然後起身,道別:「我先行離開了。」
孫若蘭送我到門口。
避開人群,我甩開了飛奔。心裡說不出的痛快。孫曉菲不傻,孫若蘭不傻,誰都不是傻子,我又何嘗不是。
談婚論嫁,我知道自己的時候到了,但……卻只知道該去做,卻一點兒也不想,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暫且……隨它去。
而且,我心裡已然有了下一步的計劃。
去見一個人。
關於衣著打扮這件事。基本上,每個人受家庭影響會多一些,比如我。兩個革命戰士教育的結果就是……粗布麻衣就好,但要乾淨整潔。所以,當我媽偶爾眼光不錯,買了件同學大讚的衣服,我爸必然是要批判一番的。因為做人要低調。長此以往,我對所謂的時髦潮人也就基本無視了。
這裡插播一句,關於「潮」這個字,僅只發音。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代表「流行前沿」的意思。但在魯東一帶,它的意思很特別。青島人說一個人「潮吧」,不懂的時尚界人士說不定會以為是讚美,黃渤要笑翻了。當年,我們學校來了某當紅,大禮堂圍了個水泄不通。宿舍哥幾個也去湊湊熱鬧,聽聽女生們的尖叫。然後忽然聽到,一個團員大聲問台下的歌迷偽歌迷,我潮嗎?潮不潮?不知道他是哪裡人,也許是真的也許並不,一口似像非像的台味。不知道台下有多少人會愣一下。老六本來也跟著起鬨,這檔口轉頭朝我們擠擠眼,然後扯著脖子叫喊:「潮。」我肚子有點難受,老八早就彎腰了。之後一圈的人反應過來,大聲呼喊,潮。求真歌迷的心理陰影面積。在魯東,慎用「潮」。
這只是插播,說到人靠衣裝這件事。陸爽的覺悟很高。從小時候,就是如此。我二姑夫也是軍人出身,跟陸爽的關係,打從初中開始就勢同水火。所以,我二姑夫摒棄的,必然是陸爽大力支持的。敵人的敵人是朋友……敵人看不上的,就是我們要團結的。陸爽如是說。也正是如此叛逆,導致他曾經有一段極其黑暗的歲月。只不過,出色的成績,讓老師無法放棄他這麼一個板上釘釘的名額。如今看來,二姑夫的教育方式也是過激了。每每說起我來,就恨鐵不成鋼。其實我覺得並不,因材施教才是真理。
不過,我知道,陸爽其實根本不是喜歡時尚才追求。小時候是因為跟我二姑夫對著幹而已。況且,上高中之後,他有了自己的圈子,各種名牌兒接踵而至,那些東西肯定不是我二姑夫和我二姑這種人家消費的起的。但陸爽並不花家裡的錢。再後來,離開家門之後,消停了很長一段時間,也沒再見他買名牌之類的。特別是回來創業之後,三天不刮鬍子是常有的事兒。穿著老頭衫趿拉著拖鞋上街也是天天如此。忽然有一天,他西裝革履的出現,晃瞎了我的一雙蛤蟆眼。然後這貨拍拍我肩膀,語重心長的說:「你得注意一下儀表了。」MD,完全一副我媽的口吻。
我當時不懂。甚至,直到一個月前,我都未必真的懂。
但是孫家,給我上了一課。
禮賓員給我開門,從後座上出來,我示意司機在停車場等我。一身定製的西裝和皮鞋。頭髮也是特別打理過的。信步走到前台,我微笑,對服務員說:「我來找個人。」
前台小姐笑容可掬,「請問您找哪位?」
「白晨。」我笑笑。
前台繼續笑容可掬:「您有預約嗎?」
我搖搖頭:「沒有。我們是舊識。」
前台略微為難的笑:「抱歉先生,白總監現在正在開會,沒有預約,怕您要等一下,才能給您問一下,您看可以嗎?」
我不驚訝,也不生氣,甚至說,早就知道會如此,比我想像的結果要好。但是,架子總歸要端一端的。我稍微想了想,道:「要多久?」
前台也面露難色:「這個說不準。」
我點點頭,笑笑:「我理解。這樣吧。」我從內袋取出鋼筆,問前台討了一張便簽,寫下自己的手機號和名字……當然是假名,白晨知道的那個,遞給前台,「我留下聯繫方式,麻煩你轉交,就說我這兩天在北京。」
前台稍微怔了怔,才點點頭,收好便簽。
「謝謝。」我轉身離開,沒有多餘的動作。後面傳來前台的聲音,您慢走。
我打個電話,不到三分鐘,司機出現在大廳前面。
然後送我回去。不過,回的不是賓館,而是CDB。我忍不住一笑,現在還真是方便。整體形象設計麼……車也好,就連鋼筆都是公司全套設計的東西,除了這雙鞋我需要掏錢買下來,其他退回去就有押金返還,不過,這還是因為我現在是初級會員。雖然在跟孫若蘭一起來的時候,是不用付押金的。但那時候是掛的孫家的名義。當我自己來時候,只有普通VIP會員的資格。嘛,我覺得已經挺好了。
沒錯,我要找的人,是白晨。而且,我相信,他一定回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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