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配合我。」表哥拍拍我肩膀。
看到屋裡的架勢,我有點想笑:「你想怎麼幹?」
「所里那邊,我幫你請了幾天的假,今晚你就呆在這個房間休息。」表哥跟外屋的人打個招呼,將我帶到裡屋。看到裡面的擺設,我就知道了,這是個禁閉室,也就大概猜出了他所謂的實驗是什麼樣兒的。
四面牆都是軟的,沒有床,只在角落裡放了張床墊,沒有窗,門是包了軟売的鐵門,只在上方有個磚頭大小裝了鐵棱的小窗。比監獄的單間條件好點,還有防自殺的設施。
「晚上睡覺的時候就進來。」
我笑笑,點頭答應了。雖然說殘忍了點兒,倒也是個必要的實驗,抬頭看看四個角的攝像頭,還有外屋的監視器,表哥有這樣的設施我倒也不驚訝,只不過若是被二姑父知道了,他可就慘了。在我觀察房間的時候,表哥把我介紹給幾個跟來的弟兄,說這是我弟,親弟,我們倆晚上在這裡玩玩兒,你們在外面守著就行。他那些弟兄都點頭退下,不過有點疑惑的看著我倆,不知道我哥倆晚上在這種地方,玩兒什麼鬼。表哥揮揮手,沒想跟他們解釋,況且這事兒也沒法解釋。
當晚,我困了之後,就躺在了禁閉室的床墊兒上,表哥把門關上,只聽到卡拉卡拉的聲響,知道他是把門鎖上了。躺床上睡不著,不知道什麼樣的心情,我抬手對著頭頂上的攝像頭揮揮手,翻個身,數水餃。據說外國人數羊是因為英語羊的發音跟睡覺這個單詞的發音相近,所以具有暗示功能。而中國的睡覺則跟水餃這個詞比較相近,所以,睡不著的時候,就該數水餃。一個水餃,兩個水餃……越數越餓……
當我早上醒來看到蔚藍的天空,美麗的朝霞,清脆的鳥叫聲,已經不知道應該哭,還是應該笑了,也不想動,就躺在樹上,看天,腦子裡一片空白。
「醒了就下來。」
樹下傳來聲音,把我從雲遊中一把拽了回來,連忙起身看著樹下。表哥帶著黑眼圈坐在旁邊一棵樹下,嘴裡叼著煙,看著樹上的我。
「回去再說,我要睡覺。」在我跳下樹來之後,表哥起身拍拍屁股,把鑰匙扔給我,轉身朝山下走去,一上車他一句話也沒說,躺後面就睡了,好像很疲憊的樣子。
我按照導航的提示,一路開回了幾十里地之外的倉庫,心裡苦笑,我這一晚上急行軍為何卻一點倦意都沒有?難道是在消耗我的陽壽麼。車子一停,表哥就醒了,把我帶到監控前,打開記錄說:「自己看吧。」說完,掏出煙,點上,在一旁吞雲吐霧。
面前有三台顯示器,每一台上都有四個獨立的畫面,我之前研究過。第一台是禁閉室的四個攝像頭,第二台是監控室的四個角落攝像頭,還有一台的四個畫面是這個禁閉室外面的四個方向,外面的這四個都是夜視功能的,幾乎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拍攝。
時間是十一點一刻,我走進禁閉室,表哥在外面鎖了三道鎖。十一點二十五分的時候,我抬手朝著攝像頭揮了揮,十一點半的時候,我似乎已經睡著了,一切正常。直到十一點三刻,畫面有了變化,我的心臟一下揪了起來……因為畫面里的我已經從床上爬了起來,除了沒什麼表情,跟平時的我無二,接下來的事情,讓我徹底崩潰了。
只見「我」走到鐵門前,朝著窗外看了看,然後後退一步,輕輕伸出手,推了一下門……門開了……開什麼玩笑!!門不是上了鎖麼?我停下畫面,轉頭瞪著表哥,他躺在老闆椅裡面,雙腳翹著二郎腿搭在對面的桌兒上,吸了口煙,然後吐出幾個煙圈,眯著眼,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抬抬下巴,是讓我繼續看。
旁邊的監視器里,表哥顯然已經發現了異常,似乎是注意到門開了,但好像並沒有看到出來的我,他飛快地跑向禁閉室,畫面很詭異……監控室的四個攝像頭都拍到了,一個是信步走向監控室出口的我,一個是沖向禁閉室的表哥……擦肩而過,表哥似乎看不到,而畫面里的我,側身讓了過去……也就是說我,看得到表哥。
這邊我表哥已經衝到了禁閉室,似乎愣了一下,大概是發現裡面人不見了,另一邊我已經打開了臨控室的門走了出去,表哥應該是聽到了開門聲,追了出來,這時我已經消失在房外的攝像頭外了……
再然後表哥也消失在畫面之外。
短短一兩分鐘的畫畫,看得我目瞪口呆,如果主人公是別人,我或許還會猜隱身衣什麼的……問題是主人公不是別人,而是我自己啊!而我卻絲毫沒有印象……
「什麼情況?」我轉頭問表哥。
他吞雲吐霧中搖搖頭,「如你所見。」
「你看不見我?」我指著監控問。
表哥點點頭:「這就是奇怪的地方,我從監控里看到你起來了,開門,然後實際上看到門開了,但當我過去的時候卻沒有人,然後就聽到外面的門響,等我追出去之後,已經看不到人影了。等我回來看監控的時候,跟你一樣吃驚,我倆擦身而過,我卻什麼也沒看到,監視器卻拍了下來。」
「障眼法?」我自言自語道。
「這個我就不懂了。」
「那後來呢?又是怎麼追上我的?」
表哥苦笑一下:「我怎麼可能追的上,追出去之後,發現連腳印兒都沒有,你特麼會輕功麼?只好回來看gps,你自己也看過之前的路徑,我只能等著,後來差不多五點的時候,才停了下來,我就開車過去了,發現你睡在樹上,就在底下等。」
我突然想到一點,然後起身去查看門鎖,沒有壞。
「完全是好的,就像從外面打開了一樣。」表哥見我過去查看說到,估計他早就查看過了。
我倆面對面坐了一會兒,對這件詭異的事兒都很無語,不過由於之前的事兒也都不怎么正常,倒也不很驚慌。
「要不,再去趟苗先生家?」表哥問我。
我想了想,搖搖頭:「我覺得胡三爺對這件事諱莫如深,還說什麼要出大事兒,之前不肯告訴我,再去找他未必有用。」
表哥想了想,點點頭,又道:「我可以再約上次那個人,你不是說他有點本事麼。」
「恩,他應該知道,現在想想他離開之前說的那些話,好像有所指,可能指的就是這件事。但花妖的話,我還是有點芥蒂的,不想讓他摻和。」
「或者……我再找找人,比如道士和尚什麼的,你之前不是認識個小和尚麼?」表哥突然提到方覺,我覺得可以試試。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發現……已經是空號。「怎麼?」
我苦笑:「你也聽見了。」
表哥調侃:「你人品什麼時候這麼差了?」說完,又道:「行了,還是我去找人問問這事兒吧。」
「先等等,」我叫住他:「我有種直覺,這事兒還是先別張揚。」
表哥有點奇怪的看著我:「雖然你以前也優柔寡斷,不過最近好像有點神經質,真的沒什麼事兒?」
他這麼一說,我想想自己最近的狀況,神經質……倒也真的有點兒,「這樣吧,我有個提議。你去找人問問也好,但是什麼都別提,只給他看gps的追蹤路徑,看看有什麼特別。」我說到。
這麼一說,表哥眼睛一亮:「這個辦法不錯。你怎麼想到的?」
我苦笑:「第一次看到追蹤的路徑圖,我就覺得好奇了,不可能是亂走的,應該有規律。」
表哥點點頭:「要不我做個視頻發到網上,總會有人知道,人多力量大麼。」
「也好。」
「對了,今晚要不要再做個實驗?」表哥朝我擠眉弄眼。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還沒玩夠?」
「多好玩兒啊。」
說來也奇怪,我每天夜裡都跟打仗似的到處跑,白天反而沒有疲倦的感覺。表哥給我請了假,我還是給二姑父打了電話說說情況,不想騙他,只說有幾個朋友來了,想預支年假,被他說了一通,說什麼剛入職,哪來的年假。我只好說,扣工資也行,別跟我爹說這事兒,人在江湖走,身不由己。二姑父立刻就問是不是我陸爽拖我走了?我說沒沒,你別亂想。他在那邊哼哼,誰替你請的假我不知道?我怕他跟表哥之間剛剛修補的差不多,又被這事兒搞黃了,趕緊撇清關係,真的是有事兒,您別問了,反正過幾天我就回去,到時候多值班多幹活。
隨後的時間,我便在網上查找有人是不是跟我一樣的情況。然後表哥過來告訴我,視頻壓縮好了,安全起見,換了ip從別的服務器中轉之後加密發到了網上,等人回復。
時間眼瞅又到晚上,表哥帶我換了地方。是個堆放板材的倉庫,很大,不過裡面的貨物不多,因而很空。見過電影裡的什麼什麼的交易地點麼?差不多就那種狀態。我們過去的時候是九點多,倉庫門是鐵的,下面帶滑輪兒的那種,剛走過去,就有人從裡面開了門。
我一看裡面的情形,忍不住揉揉額頭,看來又要給人當猴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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