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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鑽地這事兒,連我自己都覺得詭異。筆神閣 m.bishenge.com不知道土行孫和徹地鼠是怎麼樣,我遁地其實都是裹在樹根里,催動樹氣讓樹根生長,其實大部分時候這些樹氣並不是我的,而是地下樹根里蘊含的樹氣,我只是調動而已。然後讓樹根不斷延伸,我的身體便隨著樹根不斷下潛。所以……是有極限的。
以往的遁地,肉身也不過下潛一段時間就會停止,因為再往下,地下的樹力不可及,以我自己的樹氣,很難讓樹根延伸的很長,但這一次,老樹卻催著我不斷下潛。直到我覺得周圍的樹氣已經十分的稀薄,換句話說,應該是樹力達不到的地方了。所以我的速度慢了下來,心裡揣摩著,追兵是不是也差不多了。
只是老樹的催促繼續傳來。
快走。
我沒得選。他既然這麼說了,應該有他的道理,畢竟他活了千年的說。
只不過,話說得輕鬆,做起來卻要難上許多。周圍的樹氣幾乎沒有了。如果想要肉身下行,必然要讓樹根下延,我沒有行屍的水平,不用樹根直接用肉身去鑽。想來若是那樣做,皮得磨爛不知道多少層了。但是若要讓樹根延伸,必然需要樹氣,沒別的辦法,只能用我靈台儲存的樹氣。
心裡很矛盾。這些樹氣是紅豆杉老爺子給的……人家也說了,讓我去幫他找本命人。如果我勢利一點兒的去考慮,這些樹氣算是定金或者酬勞,我用在逃命上或許不妥,至少應該用在正事兒上。上次我已然在天山耗盡了樹氣。回到福建又給補滿了,難不成我要在這裡再度用光?這讓我怎麼有臉再去見樹仙爺爺……
這麼想了,速度就會放緩,老樹的催促就會如期而至。我只好再放出樹氣繼續下潛。這樣一個催一個猶豫的往地下前進。
進入地下世界已經很深了,周圍的樹氣已經見不到了,如果開靈識的話,不出意外應該是黑漆漆一片,除非有煞眼什麼的東西存在,那真是要嚇一跳了,一片猩紅色……
只是,即便是我用樹氣眼神樹根,畢竟拖著我的肉身,而不是靈魂,所以更為吃力,雖然有樹根的存在,就跟潛水員身上帶著一個通往水面的氧氣管,但周圍的壓力,不是水壓而是毫無生氣的窒息感,仍然讓我很不舒服。
老樹之前說過,目的地是地脈。但是地脈在哪裡?我不知道。不能開靈識,我就跟瞎子沒區別。
就這樣一直下潛,樹根不斷延長,我的身體也不斷下潛。有點像看不到終點的長跑,心理關才是重點。
我的優點……忍耐力超強……好吧,也不算是什麼優點了。
路漫漫其修遠兮,直到我忽然感覺身體一震,似乎有一個引力突然出現,頃刻間,樹氣被吸了出去。這些樹氣有一部分是樹根里的,自地表樹氣沿著樹根下潛而來,有一部分是我身體裡的,隨著樹根的延伸,被我不斷放出。被這陣引力吸引直直的像下鑽去,比我之前鑽井的速度要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心裡一驚,怕這引力把身體裡的樹氣吸乾,就算有木靈之氣我死不了,但……這麼吸法總不是個事兒啊。雖然樹氣有些脫離控制,好在我身體還能停住。
停住的一瞬間,我心道,要回去還是要下去。這句話不是在糾結,而是在心裡對老樹說。這貨的存在跟之前有少許不同,不是那麼真切的存在,之前就像真的有人跟我說話,而我轉過身去沒有其他人。但現在似乎是我的潛意識在說,所以我有些不太確定……
等等。
潛意識還是有回應的,所以我確定是老樹的意識,而不是我的。另外,等……等什麼?
只在我遲疑的瞬間,那股引力突然變大,差點連我的身體也給拽下去,我大吃一驚,忽聽得老樹一聲喝道,快走!絲毫沒有遲疑,這引力來的奇怪,就像在水下被河童拉住了腳,被水草纏住了腰,想要把我猛拖下去,卻擺脫不開,我只能拼了命的往上爬。
爬這個字非常貼切,順著樹根,身體慢慢爬……樹氣在流逝,靈台上的樹氣被慢慢的抽離……這是一個很痛苦的過程……不過,最痛苦的不是身體上的磨練,而是我看著樹氣流逝,心如滴血……什麼時候我這麼摳門兒了……唉。
隨著慢慢的爬行,不知道多久,緩慢的過程能夠無限拉長時間的感覺。不過,我發現,越往上走,我身體裡的樹氣流逝的就越慢,但周圍樹氣的下行就會越快,像是下面有個抽氣機,把地脈的樹氣不斷往下抽。只是這抽氣機的功率很小,雖然對我來說,這樹氣已經是非常湍急,但畢竟只不過是一條樹根而已,就算魔都的樹氣非常的稀薄,但也不過是九牛一毛。不然我會擔心這些樹氣會被抽光。
這不是問題所在,目前的問題是……老樹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情。我本來以為他是為了讓我躲避什麼東西,但現在看來,似乎又不止。
在某個時間點,老樹突然開腔了。
不要從原來的地方出去。
他是這麼說的。我便照做,心裡已經有些不爽。想來,之前那種狀況怕他應該是有所預知的。
越是接近地面,那股引力就越微乎其微,等到回到樹根層的時候,我已經是行動自由了。避開之前的地方很遠,我才從地下鑽出來,發現已經離開車站相當長一段距離了。貌似在滬西的某處。
時間麼……已經是凌晨四點多鐘,我苦笑了下,換句話說,我在地下折騰了一整夜……環視了下周圍,綠草如茵,灌木成群……罷了,還是先去換票先……
說話間,矮樹叢間竄出一個黑影,朝我撲來,躲閃不及,被撲個正著。這黑影不過一尺長,卻直撲面門,我大驚之後,便瞭然了。捏著後脖兒上的皮毛,從臉上把煤球給提起來。這貨一臉萌的朝我喵了一聲,我才發現,煤球瘦了不少,毛色也黯淡了些,而且那塊沒毛的皮很是醒目,一陣心疼。
沒事兒,過些時候就好了。老樹的聲音適時響起。
我一方面放下心來,拍拍煤球,然後示意它回靈台。另一方面,自己也閃進靈台,好些日子沒見老樹了,此刻閒話我倒是沒想多說,但剛才的事兒還是想問個明白的。況且,老樹是這群故弄玄虛的裡面,最實在的一個。
只不過我閃進靈台之後,不但麼有老樹,連個樹樁都沒有……煤球不見蹤影我習以為常,這傢伙本來就擅長隱藏。但老樹最不濟的時候,在我靈台,也是個木樁的模樣不是……但是……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說不失望是假的。對於老樹……怎麼說呢?若不是跟他扯上關係,怕我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安安穩穩的過我的小日子。但如今,我覺得似乎是我最相信的那個。
如果沒有老樹的蹤影,難不成,之前的只是我潛意識?或者是人格分裂?
靈台上的樹氣還算充沛,之前滿滿的一池子水,現在是半瓶子咣當加上水面上白色的霧氣蒙蒙。我心裡好笑,這跟仙境似的……
我水面水下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個遍。其實,我的靈台到底有多大,這一直是個迷……我只知道對我來說,不過是方丈之地,須臾之間。就像一個人在霧中行走,所見的範圍跟能見度有關。之前也試過,走了許久回頭近在咫尺。這種靈台的狀態,我不清楚其他人是否也一樣,反正老樹在我靈台上都看不到景象,至於煤球……它就算看得見,我也聽不懂……別人,就更別說了……
鑽出水面,我漂浮著……跟死海似的,不用划水就能懸停。心裡想著要不要喊喊,若是他在或許還能應個聲。但是……我喊什麼呢?山神爺爺?一想到那張比我還年輕的臉,我就張不開口。喊老樹精……兄弟?
嘆口氣,罷了。我張嘴輕輕喊了一聲:「老樹……你在麼?」
「在。」
沒一會兒就有了回應。
我愣了一下,然後是驚喜:「老樹,你在?在哪兒?」
老樹的聲音比之前清晰了很多,但跟以前那種面對面說話的感覺想比,還是有點兒區別的,就像隔了一層布。「我就在這裡。」
「為什麼我看不到?」我只覺得奇怪。
老樹到:「因為我的氣息不穩。」
原來如此。不過,我想知道的是:「你一直在我的靈台上麼?現在恢復了?」
老樹道:「可以這麼說,也不盡然。之前,我將元神放出,但似乎還留了一絲。後來我醒來之後是在一個新的地方,這裡樹氣很是稀薄,不過值班的土地公對我照顧有加,恢復了一些。只不過在渾噩間似乎察覺到了我自己的元神,便追了過來。」
我驚訝之餘,有些高興。這事兒,我比老樹知道的要全,呵呵。難得換我掌握更多的信息。總之……無論如何,老樹雖然看不見,氣息也不穩,但總歸是回來了。
回來……就好。
不過,我看看時間,距離跟黑哥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天一夜,我還是先去再說,畢竟還有段距離。「敘舊的話,我們慢慢聊。我有很多問題想要請教。比如,剛才攻擊我的是什麼東西?煤球頭上為什麼會有塊地方沒毛?比如剛才在地下那種引力是什麼?你為什麼讓我去地脈?但是現在……我要先去買車票,跟人約好了。」
老樹沉默了許久,然後道:「車票?」
「是呀……」我回答完突然愣了下,想想這貨的前科,有種不祥的預感……「一千多公里,兩千五百里地,我只有24小時的時間……」
「用跑的吧。」老樹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話。
尼瑪……我就知道!「不玩這個不行麼?」
老樹回道:「我在你身體裡感受到了充沛純正的樹氣,你現在的肉身腐化程度很高,似乎是跟周圍的環境以及你的進食有關。如果不儘快消耗掉,然後用樹氣重新補充陽氣,身體很難提高……看樣子,在我休眠的這段時間,你有了些際遇。」停頓了幾秒他道:「準備做一個樹語者了?」
他這個問題來的突然……我愣了很久。其實答案我自己也早就想好了。只不過,老樹這麼問出來,跟別的時候又有不同。老樹之前對我有很大偏見,是因為我身為樹語者而不自覺,他如今再問……「在其位,謀其職。」
「很好。」他道,「所以,用跑的。」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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