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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我跟老樹的交流,若是在靈台之上,我尚能看到他的表情。大筆趣 m.dabiqu.com不過就他而言,怕是只能通過我的心率變化或者直接讀取我的想法。但現在他在我靈台上一點兒影子也沒,我更無從去了解他的狀態。到底是在思考,還是在驚訝,還是懶得跟我說話……當然,其實看到他表情也未必能夠知道。
不過他這一沉默,我總覺得有些心不定。
因為體積不算大,老樹也沒反應,我閒得無聊,就用木靈之氣,將這個陰影無回聲區給包裹起來。內部結構不清楚,只是在木靈之氣的襯托下,靈識里,淡金色的氣息尤為扎眼。
讓我頗為詫異的是……木靈之氣包裹下的「雞蛋黃」居然並非固定的形態,反而有些流體性質。淡金色的木靈之氣包裹著某個東西,像玻璃瓶底的水銀,又像是磕在碗裡的真蛋黃。
「你看到了麼?」這話,是我在問老樹。
但他沒回應,我轉念一想,放出一絲樹氣,這些氣息靠近木靈之氣圍住的「蛋黃」,逐漸地消失了,就像是這蛋黃把樹氣吃掉一般。
黑洞?質量巨大的內核?我隨便想想,但隨即否定了自己的答案,如果是黑洞,物質形態的我首先就會被吸進去了。那麼,這又是個什麼東西?淡金色的木靈之氣外殼,幾乎讓我忘記了這個東西實際上是個黑的不能再黑的有形無形實質。
我想去觸摸一下,看看這東西到底能不能摸到。但離開手臂還是有段距離的,想了想,準備摸高試試。
「別碰。」沉默了許久的老樹,終於開腔了。
「哦。」我剛要準備起跳,他這麼一說,便停止了動作,看著面前不遠的蛋黃,「我看你說的不錯,果然是個卵,所以有蛋黃也是應該的,不然有個卵用。」老樹沒接我話,我猜他不懂我的一語雙關,場面有點尷尬,我摸摸頭,指著那東西問:「如果把這東西打破,我們能出去麼?」
「不能。」
我猜也是。雞蛋黃碎了,蛋還是完整的。看來,很多事情,說到底都是想通的。「這是個什麼東西?既然他能吸收樹氣,會不會把我也吸收了?」如果這樣,就真不好玩了。
「不會。」
老樹倆字兒倆字兒的蹦,我有點鬱悶:「說說看吧,現在是個什麼情況,這蛋黃幹嘛的。怎麼出去?」這話一出口,我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老樹在的時候,好像總覺得有個拿主意的。怎麼說呢,總覺得我在這個所謂的圈子裡,就跟黑哥說他自己一樣,是一種半游離的狀態。門外漢的比喻不是很恰當,不如說,一直跟場外觀眾似的。可能跟我的性格有關,也可能……總覺得不真實。
「之前說的有誤。」老樹終於多說了幾個字。
有無不有誤的,我其實不介意,很早以前我就發現他說的,也不全對。這也沒什麼,就算是山神爺爺也有犯錯的權力:「恩,那現在的結論是……」
「這個卵很快就要孵化了。」
我愣了愣……這……也……「很快……是多久?」老樹的時間軸跟我們不同……
「不知道。」
這個答案我不能接受:「不是說祭煉少則三五年麼?我需要解釋。」
「祭煉很久以前就開始了。」老樹這樣說到。
我怔住:「我不明白。」
老樹接下來說的話,著實讓我大吃一驚:「這裡面還有一個樹語者。」
「什麼?!」這一刻,我覺得腦袋有點短路。注視著眼前淡金色的卵黃……裡面還有一個樹語者?很多東西忽然湧來,比如天山清箬茗讓我找的那個人,還有紅豆杉老爺子的本命人……或者還有其他樹語者……怎麼說呢?就好像一個孤立無援的人,突然找到了組織,但是這個組織的聯絡人,雖然近在咫尺卻生死不明……
我愣愣的注視著這個流動的胚胎,「我有點糊塗了。你說……這裡面還有個和我一樣的樹語者?」
老樹只頓了一下,便答到:「對。不僅如此,應該還有個至陰的鬼語者也在裡面。所謂的祭煉,就是將虛空祭煉出太極,也就是你說的蛋黃,或者說是胚胎。有了這東西,才真正算是洞天福地的卵。」
「我不懂。如果這東西早就有了胚胎,為什麼懸壺還要讓我進來。兩個樹語者,不怕陰陽不調麼?」這話說出來有點戲謔感,但我是很認真的。
「已經祭煉好的卵,孵化的瞬間,一切都會湮滅。」
老樹如是說,我才有些懵懂,看來懸壺是不想節外生枝,讓我徹底的消失成一個無。「姚晶晶也在裡面咯?」
「不知道。」
我沒有追問,的確不知道。且不說裡面是否真的有鬼語者,就算是有,也不見得非得是姚晶晶,就像裡面有個樹語者,也不見得非得是我,一個道理。此刻,我只是在想,如果裡面的樹語者恰恰就是清箬茗的情郎,或者就是樹仙爺爺的本命人……這決然不是件好事。
按照老樹的話意,這卵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孵出來,到時候,我們三個比空氣消失的還徹底。「懸壺就是為了這麼個洞天福地,所以要這麼大費周章?」
「話不能這麼說。有了這樣的洞天福地,修煉成地仙的成功幾率,不只是成倍的增加。你覺得所謂道士的閉關是怎麼回事?」老樹不緊不慢的說著,「大部分的閉關,是清修。也有些道行高深的,修煉到一定的程度,到達地仙境界的時候,會伴生出小的洞天福地,這種被道家視為最佳的修煉場所,不是得意門生很難進入,但這種幾率是非常小的。若是有幸能夠尋找到天然的洞天福地那便是機緣造化,可是如果沒有呢?或者有些人偏偏想走捷徑呢?犧牲幾個同類,就算是手足同胞,也不是沒有人願意去做的。」
我冷冷的哼哼笑了下,道:「我不久前還收到姚晶晶的簡訊。」
「祭煉的過程也不僅限於此。這卵胚怕是最近剛剛練成的,還不穩定。」
卵黃高懸,依然是亮麗的顏色,但我知道了這裡面的存在之後,卻再有心思去欣賞,反倒有一種鬱結於胸。「你覺得我把它砍了怎麼樣?」
「有可能加速孵化的過程……」
老樹的話沒有說完,我忍不住伸出手,心念一動,手裡多了一把彎弓。這弓不是二石之弓,而是我用木靈之氣化作的弓形,不知道為何,純陽箭的場景在我腦子裡出現。冷笑了下,心道,如果……是木靈之氣做箭呢?這裡不是所謂的別有洞天的伊始之初麼?這木靈之氣不也是混沌之氣麼?那我就用著混沌去會會這伊始。
「你……」老樹似乎對我的舉動,有些吃驚……卻又沒說出來。
「我要它破繭。」言畢之時,箭裡弦而出,直指亦然是我用木靈之氣覆蓋的流動的胚胎。這力道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因為我怕太重傷到裡面的人,若是太輕,又怕沒有效果。
果然,木靈之氣觸到卵黃,沒有刺入,生生給震碎了,卻又被我吸收回來,再度形成一支箭。
二箭出,卵黃只是動了動,卻也無恙。
我沒有停止,一箭接著一箭的射向流動的胚卵。老樹一言不發,沒有阻止我的意思。那胚胎一樣的卵黃,逐漸的被我不斷增加力道的弓箭射中,從而不便的加大變形。有一種用筷子去戳雞蛋黃的快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破。
我承認,其實我沒有看上去那麼好脾氣。平日裡,很多時候不過是不在乎,但是一想到姚晶晶被懸壺這個騙子,賣了還給他數錢,我心裡就很氣,這人傻到家了……不過,也不能說她傻,我若是不知道前後的事情,不也被他掌門弟子的頭銜,虛有其表的光鮮外在,給騙到了?卻不想是個如此陰毒之人。
第八支箭射出,依然沒有破,我握了握弓,感受到肌肉扯緊的力道。但,就在此時,虛空中忽然亮起一道白光。直直的射入到我眼中,眼睛有些刺痛,我慌忙抬手遮了下。
只聽到,頭頂上響起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喲。該醒醒了。這都太陽下山了。」
我雖然眼睛睜不開,心裡卻一陣驚喜,適應了光線之後,抬頭看了看,兩人多高的地方,有一道口子從虛空中劃破,露出一個人頭,我背光看不很清,但非常確認,就是黑哥。
「活著就吱個聲,死了我就不費勁了。」
特NND,我好氣又好笑的罵了句:「滾。」
「那我滾了。」黑哥聽到我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回答。
「等等。」我見他果然要離開,忙喊住他:「這麼高我怎麼上去?」
黑哥遲疑了下,咂咂嘴:「忘了你是個廢物蛋蛋了。」
「你才廢物蛋。」我抬手指著他。
似乎猶豫了下,黑哥對著我喊道:「我說,保姆,你別看好戲了,趕緊吧,這小子不行。」
我愣了下,才意識到這話不是對我說的……保姆……我剛要鄙視黑哥一眼,卻發現身體果然有些不受控制。低頭一看,嚇一跳,雙腳什麼時候變成樹根了。這樹根正飛速的生長,就要把我頂上去。這才恍悟,怕是老樹用樹根裹住我雙腿。
眼瞅黑哥伸過來的手近在咫尺,虛空中突然有了些聲響,我低頭一看,木靈之氣已經被我收回來了,但我肯定發出聲響的地方,就在那蛋黃之處。
「別傻愣著,黑爺我打開這口子也不是舉手之勞。」
頭上是黑哥的催促,我的眼睛卻注視著剛才發出聲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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