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簡報我收到了,辛苦了,傻鳥,呼,看到你還能一個零件不少的站在我面前匯報,簡直是太好了。」
卡爾文的半身投影在我面前閃爍,他很認真看完了我發出的事件簡報,然後長鬆一口氣道。
「對不起長官,這是我的鍋。」
雖然我的臉皮厚如複合裝甲,但是卡爾文現在半句罵人話抖沒有,反而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讓我我感覺羞愧的無地自容。
「給我一點時間,長官,我保證,找出公主殿……….」
「不,不用了。」
卡爾文卻平靜的打斷了我。
「作為你有丟失的責任,但是作為指揮官,我也有部署不利的責任,現在竟然需要讓你一個人去拼死冒險,本身就是我這個旅長的失職。」
「不,長官,這…….」
「好了,傻鳥,接下來我會部署的,記住我的命令,無論如何不能再擅自行動了。這一路上,為我流血的弟兄實在太多了,可以的話,我不想再看到有人繼續流血了。」卡爾文有些低悶的在最後補充道。
我注意到,這位指揮官的臉色憔悴了很多,面頰深深的凹陷進去,髮絲中也還是出現花白的色彩。
他只比我們大幾歲而已啊。
一種溫暖和不好受混雜的感覺,充滿了我的心臟。
「知道了長官,那麼有任務隨時吩咐。」
「嗯,好好休息吧,傻鳥。」
「等等,長官。」
「怎麼了?」
「剛剛你一直說的『傻鳥』是什麼東西,我的新行動代號嗎?好像有點蠢啊。」
卡爾文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用大拇指比劃了一下周圍道。
「他們都那麼說,好像是炮擊分隊全員一致決定給你起的新綽號,紗西莉中尉也告訴我你本人也很開心的同意了,我想就那麼叫了,怎麼了?」
開心你妹啊,誰會為了這種白痴綽號高興啊!
從通訊那頭傳來一片幸災樂禍的奸笑,還沒等我罵娘,通訊就被直接切斷了。
卡爾文雖然夠聰明,機甲也用得很好,但是畢竟是嚴謹的軍官家庭出身,性格彈性上相對差一些,對市井上的東西理解很少。
「接下去………」
我鬱悶的扭過頭,看著面前的爛攤子。
昨天士官生暴怒之下,發起的那場大屠殺幾乎幹掉了新羅馬市三分之二的頭面人物,失控中,還順帶幹掉了他們的所有隨從和副官,市政,司法,警察系統轉眼就陷入癱瘓狀態,那些平時撈不到什麼油水的小官們,這時候一下升級成部門主官了,興奮之下,趕緊把上級還沒搜刮完得工程款,基金,賑災金大把劃到自己名下,就連街頭混混們也乘機操起傢伙起來鬧事,打砸搶燒商業街,這個殖民星中心到處亂成了一鍋粥。
最後,混亂的事態由於衛戍司令布萊文少將的出現而得到平息,這位有「血戟」綽號的強硬鐵血軍官,以鐵腕治軍聞名,他帶著一個先兵團直接開進市內展開戒嚴,關閉所有報紙和媒體,銷毀一切影音資料,第一天就抓了五十多人,綁在卡賓槍口上,在鬧市區轟得粉碎。
血淋淋的現身說法比任何警告都有用,於是新羅馬市的秩序迅速恢復正常,接下去,針對四名憲兵軍官被殺事件,布萊文開始著手整肅法斯特軍官學院,憲兵直接開進校內抓人,鬧得人心惶惶。
現在我是縮在一間單人寢室里,我沒想到自己搶劫來的這張學生卡,竟然還帶有房卡功能,外面抓人抓得太緊,我之好臨時帶著莫名其妙救下來的小女孩在這個寢室住下來,好在冰箱裡塞著不少吃喝食物,也能將就著過。
現在,那個孩子正安靜坐在床上,就像一具精美的人偶一樣,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看得我渾身發毛,我趕緊舉手示意道:「好吧,放心,我不會**你的,麻煩放鬆一點,請問你的名字是什麼。」
小女孩的眼睛裡似乎微微閃了一下光,緩緩吐出一個詞:
「依琳。」
這個開頭很不錯,我堅持不懈的繼續追問。
「你幾歲?你的家在哪裡?是怎麼跑到這裡的?家裡的聯繫地址呢?電話呢?」
依琳仰頭看著我,眼神憂傷的像是被抬上砧板的小動物
「原來你是想敲詐完贖金再**我嗎?」
「他媽的,這根本不對吧,你為毛會這麼認為啊!」
我氣急敗壞的狂叫道。
依琳像是嚇壞了一樣,纖細的腳踝蹭著床單,有些畏懼的向後縮著,雙臂緊緊抱住胸口:「因為…….因為你的樣子……..明顯就不像好人………」
稚嫩的聲音好像大刀片一樣剁在我脆弱的心靈上,造成了巨大傷害,我痛苦的抹了一把臉。
當初紗西莉說我賣相慘烈,我忍了。
現在連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都能指出我長相惡劣,我他媽不能忍了!
這時,從走廊上響起一陣喧譁聲。
「喲,荷澤爾,你這兩天去哪兒了,都沒看到人………..咦,你是被人搶了嗎?怎麼穿得像流浪漢一樣?」
一個滿是憤怒的大嗓門接著響起來:
「老子就是被搶了,不知道哪個王八蛋,一棍子打暈了我,還扒光了我的衣服褲子,還把老子塞進了垃圾桶…………奶奶的,最無恥的是竟然把老子的錢包給偷了,裡面有老子整整七十一塊三毛八分啊,還有老子的自助餐廳八折打折卡,牛排館冷飲卡,食堂飯卡,兩張十塊錢平民商場購物券,光直接經濟損失就是一百零酒塊三毛五分,還有我的校服,校褲,內衣內褲,都是……….」
我感覺自己都聽得有點鬱悶,這小子怎麼像老太婆一樣羅里羅嗦的。
搭話的學員用幾乎暈掉的語氣回答道:「停停停,別算了,別算了,我都暈了,話說荷澤爾你家應該很有錢吧,,一百多塊錢算個屁啊,叫你家裡打過來就是了。」
「根本不是啊,你想想,我是家裡的獨生子,家產肯定是我的沒跑了,家裡的錢就是我的錢,我的錢也是我的錢,這樣算起來,等於是我無論如何都賠掉了一百多塊啊,媽的,差不多可以吃三十頓早飯,十五頓中飯,還有一百串羊肉烤串,八十串牛肉烤串………」
菏澤爾悲憤的嘮嘮叨叨說個不停,好像自己的老婆被人搶了一樣,而和他對話的學員早就沒有了動靜,估計已經聽暈了。
我從旁邊找了一個青銅花瓶稍微試了一下手感,嗯,分量挺順手的。
好不容易等這間房子的主人嘮叨完畢,罵罵咧咧嘀嘀咕咕的往這兒走,我向還在莫名其妙中的依琳做了個手勢,然後屏息凝神,高舉花瓶。
「呲啦」一聲,自動門打開,那個一身非主流腦殘造型的小子就罵罵咧咧的閃進來,只不過身上都是一堆乞丐似地破爛衣服,還帶著一股餿味,也不是是哪個垃圾桶里翻出來的,弄得我差點笑出來。
「嗯,什麼人?」
菏澤爾聽見動靜,警覺的轉身。
我二話不說,直接操起傢伙「咚」的一傢伙打在荷澤爾的腦門上,這小子連叫也沒叫出一聲,雙眼翻白一頭翻倒在地上。我弄了根繩子,直接把這小子三圈兩圈捆了個結實。
讓人挺奇怪的是,這個不大的小房間裡什麼東西都有,像是一個百貨商店,而且擺放的井井有條,實在不像是一個男生宿舍應該有的髒亂差德行。
「他….他被你打死了嗎?」依琳發出畏懼和膽怯的聲音,在床上縮著身體,顯得很不安。
「只是打暈而已,放心吧,雖然這句話我覺得有點多餘,」我打完最後一個繩結,轉身面對依琳,「好了,差不多,我們也該用正常情緒談話了不是嗎?戴著面具說話,讓人我感覺很不爽。」
「哦?」
「如果是一般孩子,哪怕是男孩,看到剛才這樣暴力的場面,也該嚇得尖叫,可是你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如果不是白痴的話,我想,你的心智或許比我還要更硬一些。」我冷冷道。
依琳低頭,沉默。
大概十幾秒鐘後,她的頭重新抬起,漆黑的瞳孔中,流露著貪婪和邪魅的光芒,,嘴角浮現出一絲妖異的微笑。
感覺就像是惡魔甦醒。
這一瞬間,她身上的氣質完全發生了改變,從一個膽怯的小女孩,變成了妖魔附體般的邪魅女孩,我簡直無法想像,這樣極端的變化,竟然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
「呵呵………呵呵呵呵………」
帶著一串銀鈴般的笑聲,依琳從床上優雅的轉下來,然後扯起裙角優雅的對我行了一禮:
「名不虛傳,不愧是高洋先生,果然還是被你看穿了。」
我聳聳肩道:
「吹捧就免了,我只是無名混混一個,話說,你到底是誰,絕對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吧。」
小女邪魅的微微一笑道:
「現在是混混,但是你們馬上就要名揚天下了。」
「抱歉,我聽不懂。」
「沒關係,一開始不知道,但是最後知道真相的感覺都是最好的不是嗎?別在意,高洋先生。」
「抱歉,我真的很在意。」
繞彎子的對話讓我相當不耐煩,我甚至已經準備好十八種暴力手段,準備硬著來了。
不管過,念頭一閃而過,我還是表示放棄。
「算了,無所謂,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要吃完晚飯再走嗎?」
依琳卻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微笑道:
「哦,不準備動粗嗎?」
「對於有後台的傢伙,就算跪在地上舔也不能招惹,這是小販的真理。」
「呵呵,還真敢說啊。」
「當然。」
「很好,高洋先生,我覺得,我們之間應該有很多東西可以交流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55s 3.142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