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龍鎧!
林曙光端詳手裡這件耗費了他足足三個時辰才打造出來的戰甲,一旁被打造出來的上等玄兵斷折成了兩半,炎龍鎧毫髮無傷。
林曙光暗暗點頭,「防禦力比起之前的魔神鎧要強了數十倍,應付化神境中階不成問題……」
「你這鍛造的熟悉說不上來的熟悉,可偏偏又自成一派。」
忽然有道聲音在林曙光身側傳來,他一驚,轉身看去。
可偌大的石室除了他以外,別無他人!
林曙光將炎龍鎧往自己身上一拍,自動成甲,與此同時,他不咸不淡道:「你懂個錘子。」
能夠不被林曙光感知到,實力至少是真命境。
對方要麼是黑獄的高層,要麼就是被羈押在這裡的老怪物,無論二者的哪個他都不想過多接觸。
那人的語氣帶著幾分詼諧,「你這個年紀就能有如此高深的錘子實力,非同一般,或許你是哪個返老還童的老怪物?也不對,你這身上的氣息實在陌生的很……」
那人自圓自說了起來。
林曙光見這神秘人有些瘋癲,便不打算繼續久留。
只是剛剛邁開步子,那人胡言亂語一般的說辭戛然而止,「你這技術可以,但還是可惜了那蛟龍甲,如此上等的蛟龍甲卻沒有激發它的特性……因為你少了一樣最重要的東西,虛空水,鍛造時只需要幾滴虛空水,就可以激活蛟龍甲的特性……」
「什麼特性?」林曙光忍不住問道。
主要這神秘人說的煞有其事,好像也是個懂行的高手。
那人輕笑,「龍騰四海你沒聽過嗎?凡是能夠跟龍掛鉤的,自然都會有翱翔九天的能力……修煉者能飛天遁地那怕是只有大賢才有的手段,所以後來者中不乏有利用其他方法去飛天遁地,你手裡有現成的寶貝,完全有能力。」
飛天遁地……
林曙光不動聲色道:「不知前輩可知,虛空水哪裡能買到?」
「買?哈哈,何必浪費錢財,那玩意就在魔月宗,儘管搶了便是。」那人猖狂大笑,更是引得刀獄陣法轟鳴。
「走了……」林曙光可惜沒能多問幾句。
隱藏起炎龍鎧隨後也就離開了鍛造室。
上了地面,老獄卒匆匆忙忙地趕到,看到林曙光後,忙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沒,出什麼事了?」林曙光不動聲色地問道。
老獄卒憂心忡忡道:「說是下面有個老怪物醒了過來,打崩了陣法,但好在黑獄使大人在,沒出大亂子。」想到這,他又罵罵咧咧了起來:「真要出了亂子,我們不死也要脫層皮,能夠打崩陣法,實力可想而知……他娘咧,禁神錮難道沒用了嗎?」
林曙光若有所思。
沒多久就見被重兵把守的陣法核心已經散開一部分人,司馬廷尉一臉平靜,「事情解決了,不必擔心。只是陣法能量不足,我連夜申請,此外由我親自坐鎮,不會出事的。」
老獄卒這才心安。
撇過頭看向林曙光,「時候不早了,老頭子先走一步,不然家裡婆娘又該發脾氣了。」
「前輩慢走。」
林曙光目送老獄卒離開後,轉身去了檔案室。
儘管他懷疑陣法異動是和鍛造室出現的神秘人有關,但這和他有關係嗎?
倒是神秘人口中的魔月宗引起了他的注意。
「沒記錯的話,喬山橫這傢伙也提起過魔月宗……似乎是因為被我斬殺的老巫婆便是魔月宗的人。」
出示過銘牌,林曙光從檔案室調出了那老巫婆的身份。
旁邊負責給她取檔案的中年人還不免好奇問道:「怎麼突然對這個人感興趣了?這老巫婆沒進入修煉界前是女妓出身,聽說是失手殺了人被關進了大牢,機緣巧合之下才加入了魔月宗,此後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見到男人就殺,而且手段極其殘忍……再之後這老巫婆走火入魔,連婦孺都不放過,更是殺人飲血。
大概是修煉了魔功,走火入魔以後修為更是精進了不少,魔月宗雖然對這老巫婆頗有微詞,但憑藉老巫婆在外的凶名倒是使得宗門地位水漲船高……」
中年人自知說多,乾咳一聲,「她不是前兩天被殺了嗎,怎麼突然關心這個?」
林曙光低頭翻看著檔案,隨口道:「她就是我殺的。」
中年人一頓,詫異地抬頭看過去,似乎是沒想到傳說中的那個狠人居然就在面前。
尤其是看到林曙光如此年輕的模樣以及在說這件事的時候竟然用的是那麼雲淡風輕的語氣。
喉嚨下意識滾了滾,拱起手訕訕笑道:「是我眼拙,您忙。」
說著便讓開了位置,不敢在林曙光身邊久待。
他屬於地面上的文員,極少有機會去牢獄中看看,但是這不代表知道下面都是關了怎樣窮凶極惡的凶人。
就比如前不久被林曙光斬殺的那個老巫婆。
老巫婆被殺這件事本身不可怕,牢獄之中囚犯鬧事被殺不是沒有發生過,儘管少但也不至於會讓他感到恐懼。
能讓他感到畏懼的便是林曙光本人。
初來乍到便斬殺凶名在外的老巫婆,手段鐵血不說,這種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的態度無異於讓人浮想聯翩。
如果說之前不知道老巫婆是死在林曙光之手,中年人興許還以為林曙光只是對這個案子感興趣的新人。
但眼下得知這個新人卻是披著羊皮的狼,難免心裡犯怵。
沒了人打擾,林曙光獨自看起魔月宗的資料也自在了幾分。
資料上顯示,魔月宗以精神秘術起家,收納的都是風俗女子,在本來只是一個名聲不顯的小勢力,也是在那老巫婆加入之後才後天崛起。
至於老巫婆為什麼被抓……林曙光仔細翻閱了資料,才發現是因為宗門內有人舉報她修煉了大乾皇朝所不允許的邪祀。
獻祭分為正祀和邪祀。
諸如林曙光這種利用祭天符像上天獻祭,得到最純正的天地力量便是正祀。
而諸如老巫婆殺人如麻向邪神獻祭,獲取帶有殘缺的能量便是邪祀。
邪祀有違人倫,也損天道。
所以大乾皇朝明令不允許皇朝內的子民獻祭邪神。
林曙光若有所思,不由冷笑,「這魔月宗也不是個好東西,老巫婆雖然罪該萬死,但魔月宗的這幫人憑藉老巫婆的威名坐穩了地位,眼下卸磨殺驢這一手倒是玩的天衣無縫。那喬山橫也是個愣貨,什麼都只是知道一點點,卻裝的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
若是他早早知道魔月宗和老巫婆之間的關係,哪還有臉敢說什麼魔月宗會報仇的事……」
合上檔案。
「只是魔月宗如今已經出現了真命境強者,我貿然前去恐怕連虛空水都沒碰到就已經打草驚蛇……更何況,魔月宗究竟有沒有虛空水還不一定,那神秘人不知道抱有什麼目的……
他既然能隱藏身份不讓我知曉,就肯定能夠看穿我的修為,憑我的修為直接打上魔月宗,安的是什麼心可想而知……
陳老頭果然沒說錯,這裡面關著的是人是鬼誰也說不準,
虛空水一事還要從長計議。」
離開了黑獄,林曙光悄然又回到了神秀拍賣行,
張總管進入包廂當即拱手客氣道:「林公子可是有什麼需求?」
「不錯。」林曙光也開門見山道:「張總管可知虛空水?」
張總管人老成精,笑呵呵地看向林曙光,「虛空水用於鍛造實屬冒險,不過一些鍛造大師卻喜歡用虛空水去激發某些特殊材質的特性……」
林曙光前腳剛從他這裡買了本鍛造術,後腳便問虛空水的消息。
張總管卻誤以為是林曙光背後的存在想要鍛造出什麼神物來,壓根沒有往林曙光身上去想。
心頭不禁感到震撼。
先是能夠斬殺蛟龍,這如今又要鍛造出神器來。
這林公子身後怕是不止一位高手吧。
但念及虛空水,張總管報以苦笑,「林公子有所不知,十年前我神秀拍賣行還存有最後三滴虛空水,但都已經被魔月宗以高價拍賣了回去。
說來這事也怪,虛空水就屬他魔月宗所擁最多,偏巧還廣收其他地方的虛空水,誰也說不清楚這魔月宗究竟是有什麼用處,自從當年她們那位掌門被抓進黑獄後,魔月宗就變得低調起來,鮮有在江湖露面……林公子對不住了。」
「無妨。」林曙光心頭暗道,還真被那神秘人給說中了。
「張總管,不知道這虛空水除了魔月宗還有什麼地方有?」林曙光又問道。
張總管略微沉思,「這虛空水據說來自一種叫做虛空獸的上古凶物,存在於虛空之中,無處可尋,由它產生的虛空水恐怕都分布在一些不為人知的仙跡之中。
林公子若是真想要虛空水,不妨去魔月宗碰碰運氣,以您的身份,魔月宗勢必會賣個面子。」
以我的身份?
抱劍宗的身份還是殺死她們掌門的兇手身份?
林曙光還是承了張總管的情,得知了魔月宗的山門所在,遠在百十公里外。
出了神秀拍賣行。
林曙光抬頭看了眼黑夜籠罩下來的天空。
「看來,只能從長計議了。」
……
由於到了守夜的日子。
林曙光前去黑獄的時間也從早上變成了晚上。
還沒等去休息室。
倒是碰見了宋伙食,宋伙食目光躲閃了一下,到底還是低聲說了句,「林小哥,晚上不要輕易開門,夜晚妖魂遊走,輕則血氣被吃,重則武道被廢……」
說完也不等林曙光回應便匆匆離開,似乎很擔心會被其他人看到他與林曙光獨處。
「妖魂?有意思……」
眼下已經是臨至深夜,所以走廊上顯得寂靜無比,林曙光從地面上的台階走下去,通道兩側的燭火紋絲不動。
他一個人的倒影隨著走近不斷拉長或變短。
原本寂靜的長廊也因為他的到來,不斷響起腳步聲。
漸漸靠近囚犯所在的監房時,林曙光發覺這些原本白天還會鬧騰的傢伙們眼下竟然也開始變得乖巧起來,一絲聲音都不肯發出。
「吱呀——」林曙光推門而入。
還是以往白天看守的房間,只是今晚的桌子上多出了一本書。
看著有些泛黃的封面,林曙光便猜測出自老獄卒之手,估計是怕他又一個人偷偷修煉,到時候被妖魂欺負。
想到這裡,林曙光不免輕輕笑了笑。
關上門,坐上椅子,林曙光隨手翻了一頁老獄卒送來的書,滿紙都是活春圖。
林曙光面露古怪。
「終究是看走了眼……」
原以為的正人君子沒想到到底還是老澀批。
沒東西,門外叮叮噹噹。
一陣腳步聲傳來。
林曙光抬頭看去,門外剛巧傳來了老獄卒的聲音,「你們在這守著,抖什麼抖,血氣方剛的小伙怎麼還怕這個?」
推開門,看到林曙光手裡正拿著一本書,臉色微變,忙從兜里取出一本,「之前留錯了,你們這些血氣方剛的小伙子看點啟蒙書就足夠引發血氣震動了,我年紀大了得看點實戰才能扛住今晚。」
林曙光:「……」
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我不信我信了我信了……
老獄卒收走書,打開門即將走的時候,又回頭提醒道:「真遇到事了別逞強,用功法激發銘牌,今早陣法剛填充的能量,那些妖魂不敢放肆。」
隨後關上門,對門口偷瞥的那幾個年輕人罵罵咧咧了幾句,「人家一個人都不怕,你們三個人一起還抖的跟篩子似的,沒出息。」
四人咣當咣當的遠走。
林曙光搖搖頭忍俊不禁。
翻看手裡的書,果真如老獄卒所說只是啟蒙書,一時間只覺得索然無味。
隨手將書本放在了桌上。
「眼下距離妖魂出現還有段時間……暫且修煉一會吧……妖魂,不知道擊殺了獻祭可以得到什麼……」
時間在林曙光的修煉中漸漸流逝。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一股陰風灌進刀獄的牢房,無數燭火開始搖曳。
不少休息室內,三兩個大漢拼命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也有獄卒早早準備好了銘牌和武器,隨時啟動陣法。
但像林曙光這種沒心沒肺修煉的卻獨此一份。
「滋……滋……」
鐵門上傳來了好似利爪在抓撓的刺耳聲音。
這一幕主要發生在刀獄的第一層以及第二層,至於第三層第四層……似乎是忌憚一些老怪物,那些妖魂也不敢放肆。
刺耳的聲音不絕於耳。
不少年輕的新獄卒拼死大叫,「堵住門!快,堵住門!」
「我日你個十八代祖宗大姑婆三姑¥#%¥@@¥&¥@滾啊!」
老獄卒儘管小腿發抖,但目不斜視,盯著手裡的小黃書,一側就放著銘牌。
一時間,人生百態。
「啪——」
某一處。
一個鐵門卻是主動打開。
裡面是血氣如虹,對於妖魂無比具有吸引力。
然而不等妖魂衝撞,一隻手從門內悍然抓下,直接將其抓進了大門中。
「砰!」
鐵門再度關上,沉悶的響聲就像是一擊重錘捶在了人心頭。
然而在一片金屬刺耳聲下卻根本引起不了半點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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