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秘籍上沒有說到要用到這種東西來輔助吧……」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李悼還是乖乖地坐在了那裡,就是看著夏顏手上的細長銀針,心裡還是有點發怵。
吳慶之看出了李悼的緊張,想到李悼剛剛硬扛他那麼多抽打都沒喊一聲痛,頓時不由笑了起來。
他笑著道:「你放心吧,這是小顏的拿手絕活,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說話的時候,夏顏已經一針扎在了李悼後背上。
嘶!
李悼倒抽一口涼氣,只覺得自己就像被馬蜂狠狠蟄了一下,被扎的那個位置又麻又痛。
還未等他緩過來,夏顏就又扎在了另一個地方,同樣的劇痛。
「怎麼這麼痛?」李悼痛得齜牙咧嘴,吸著氣說道:「就是打針也遠遠沒這麼痛啊!」
「我下針的地方都是人體的重要穴位,用科學的說法,就是神經元密集的敏感部位。」
夏顏一邊下針,一邊為李悼解釋原因。
「就像手肘部一碰就麻的麻筋一樣,這些地方都是格外敏感的特殊部位,產生的疼痛感也比其他地方強出很多,所以你才會覺得痛得有些受不了。」
說完這段話後,李悼身上已經紮上了七八根銀針。
其中後背四根,頸部一根,兩肩各一根。
「謝謝你的解釋……不過我更想知道扎這些針有什麼用處?」李悼看著走到前面來的夏顏問道。
夏顏正專心地將一根銀針扎進他的腹部,足足扎進去三公分有餘,看得他眼皮狂跳。
這是不是有點太深了?
「你在鼓勁抵抗橡膠棍擊打的時候,有時候是不是覺得有些地方無法發力。」夏顏說道。
李悼點點頭,確實如此。
但這是沒辦法的事,他不可能做到控制身體每一塊肌肉,必然有很多照顧不到的「死角」。
「現在呢。」夏顏捏住一根銀針,輕輕捻了一下。
強烈的痛感頓時襲來,在這樣的刺激之下,那塊部分的肌肉猛地跳動了一下。
李悼驚訝地看著那裡,那個地方就是他控制不了的「死角」之一。
但就在剛剛,他條件反射之下,卻成功地調動了那處的肌肉。
「這些地方就是所有硬氣功修煉的難點所在,只有攻破這些難點,硬氣功才能成功入門。」
夏顏繼續說道:「尋常人想要攻破這些難點,就只有用時間慢慢磨這種笨辦法,通過日積月累的擊打來慢慢形成條件反射,而我直接用銀針刺激這些部位就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至少可以為你省卻一個月的時間。」
其實她這還是委婉的說法,若是換做資質一般的普通人,至少能省卻三個月的時間。
不是誰第一次學鷹爪鐵布衫這種橫練功夫,都能像李悼這樣在烈日下被抽打近半個小時還若無其事的。
這就是所謂的武學天賦了。
李悼不得不感嘆一聲厲害,這就是有傳承的好處了,換做他自己一個人練習,是絕不可能想到這種辦法的。
就是這疼痛真不是一般人受的……痛得臉都扭曲起來的李悼在心中默默想道。
夏顏的手法異常嫻熟,不停的扎入一根根銀針,很快就把李悼扎得跟豪豬似的,身上插上了近乎上百根銀針。
密密麻麻。
讓一旁的吳慶之都看得頭皮發麻。
所有的銀針扎完了後,夏顏也不休息,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就開始拔針,每次拔針之前都會先捻動一下,讓李悼在刺激之下調動那部分的肌肉組織。
而當銀針拔掉之後,原本的疼痛和麻癢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灼熱。
等取出所有的銀針,那種灼熱感已經遍布全身上下,連成了一片,就像一張由無數熱流組成的大網罩住了全身。
「這種感覺是怎麼回事?」
李悼好奇地問道,同時將這種感覺詳細地描述了出來。
聽到他的描述後,夏顏和吳慶之都是驚住了。
「你這麼快就有氣感了?!」吳慶之瞪大眼睛問道,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氣感?那是什麼?」李悼也是一臉驚訝,「難道真的有內力真氣這種東西?」
「怎麼可能有那種東西,這裡的氣指的是氣血的氣。」夏顏兩眼都在放光,「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能感知到氣血……你的天賦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可怕!」
吳慶之也是一臉挫敗的點頭,他當初練了三年的拳來打底子,才勉強感受到體內氣血的運行。
而李悼只用了不到半天就做到了……
「他的身體條件太好了,比一般人更容易激發氣血,加上銀針的刺激,所以才能一下子就產生氣感。」
吳慶之感慨道,看李悼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怪物。
「氣血又是什麼?」李悼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這個一時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等你武功到一定的程度就自然知道了,現在我們繼續吧。」
夏顏將銀針收回了木盒中,對他說道。
見她這麼說,李悼便也沒有多問,和吳慶之回到了烈日下的場地,繼續殘酷的抗擊打訓練。
只不過一輪訓練下來後,滿臉苦色的反而是負責抽打的吳慶之,挨打的李悼倒是一臉輕鬆。
吳慶之還是被曬的,至於李悼則是已經開始適應這種程度的疼痛了。
這次夏顏沒有再讓他用藥膏,也沒有給他用銀針刺激穴位,而是讓他練習鷹爪鐵布衫中的鷹爪功部分。
銀針刺激穴位不能太過頻繁,不然也容易造成損傷。
鷹爪鐵布衫裡面的招式全都是源自於大力鷹爪功,總共有五招。
從第一招「蒼鷹按爪」到第五招「天鷹碎屍」,每一招又分別有四到八式,整套武功共有三十二式,也就是三十二個動作變化。
其中包括擒拿鎖扣,挫骨點穴,分筋撕扯等手法,攻擊性極強,是一門極為兇猛的外家功夫。
不過夏顏並沒有讓李悼練習其中的招式,而是讓他做俯臥撐。
但不是用雙掌按在地面上,而是用十指,以雙手十指支撐著身體,進行俯臥撐鍛煉。
俯臥撐時使用配套的呼吸法,一內一外同時進行。
李悼雖然現在足足2.2的力量,但十指畢竟沒有刻意鍛煉過,力量有限,剛開始做的時候還好,等他做了三十個後,十根手指都開始顫抖。
等到他做到第六十個時,就再堅持不住了。
夏顏又不知從哪找出一壇藥酒,給他抹在了雙手上,包括手腕的部分都仔細塗抹均勻,然後讓他開始提罈子。
兩個有四十公分高的陶壇,裡面都裝滿了水,每個大概四十斤左右。
李悼用手指扣住壇口進行提舉訓練,四十斤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現在只能用指頭髮力勾住壇口,才提了十幾次,他就明顯感到開始吃力了。
等他提到了五十次時夏顏叫停了下來,不是只提這麼多次就已經夠了,而是吳慶之已經休息好了,繼續抗擊打訓練。
整整一個下午都在訓練中度過,從下午兩點一直訓練到晚上六點,訓練效果如何先不說,反正吳慶之是累得夠嗆。
李悼看見他剛端起碗的時候,手甚至都抖了一下。
晚上沒有訓練項目,夏顏也讓他晚上不要再練,怕傷了他的身體。
下午的訓練量其實已經嚴重超標了,這也就是他能受得了,換做任何一個初次練武的人都絕不可能堅持下來。
李悼自己也覺得是要好好休息一下。
今天他差不多做了上千次俯臥撐,提壇的次數也有數百次,雙臂和十指實在酸痛得厲害。
再練下去恐怕真要把自己練傷了。
不過正當他準備沖個澡就上床休息的時候,夏顏就又把他喊了過去,把他帶到了一個房間裡。
房間裡熱氣蒸騰,中間是一個大桶,下面是地灶。
顯然這是一個浴桶,就是裡面的水渾濁不堪,熱水沸騰時還能看到草根樹皮之類的玩意兒在裡面上下翻滾,空氣中也瀰漫著一股難以描述的古怪味道。
「現在就下去?」李悼臉色都變了,「現在下去就是熬湯吧?」
開什麼玩笑,沒看到裡面的水正沸騰著嗎。
「沒有那麼燙,你看。」夏顏當著他的面將手伸進了浴桶里,只是皺了皺秀眉,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表現。
李悼試著把手伸進去,發現果然沒那麼燙,最多五十多度。
「現在放心了吧,快下去。」夏顏催促。
「你不出去?」李悼看著她問道。
「我要給你扎針,藥浴的時候扎針效果最好。」夏顏指了指旁邊桌子上,裝著銀針的木盒正放在那裡。
看著那個木盒,李悼臉皮頓時就抽動了一下。
既然夏顏都不在意,他就不再多說,直接脫掉衣服下了浴桶,當然還留著一條短褲。
「忍著點,這些淤血不化開,明天就不能繼續抗擊打訓練,否則會傷到身體,至少要一個星期才能恢復,那樣太慢了,吳師兄在家的時間有限,必須趁他在家的時候幫你先把鐵布衫入門。」
夏顏沒有急著下針,而是先用一種特殊的手法,給李悼用力按搓著後背那些淤青的部位。
痛得李悼臉皮抽搐,直吸涼氣。
硬氣功的練習過程最為殘酷,對身體造成的摧殘是所有武功中最嚴重的,所以這類武功只適合年輕人練,超過一定的年齡就不能碰,否則一定會出事。
但就算是年輕人,練習的過程中也要格外注意保養,不然很容易留下暗傷,李悼雖然天賦獨特,但若是不等到淤血化開就繼續抗擊打訓練的話,必然會傷到身體。
所以夏顏才特意為他準備了這個藥浴,以重手法按摩配合藥力吸收,以李悼的體質一夜的時間就能恢復過來,不會影響到第二天的訓練。
給李悼按完了後背後,夏顏已經累得開始喘氣了。
她終究不過只是一個才十六歲的小女生,體力有限,李悼的肌肉又結實地過分,按的過程中很是吃力,所以體力消耗得非常厲害。
「其他地方你自己來……我不行了。」
夏顏將按摩的手法教給了李悼,就坐到一旁休息去了。
休息了十分鐘左右,她就把銀針拿來給李悼下針,將李悼再次紮成了刺蝟。
等所有銀針全部扎完拔出後,李悼只覺得被扎針的那些部位就像漏開了一處處口子,一道道熱流從那些下針處不斷湧入體內,讓他產生了種體內血液仿佛都燃燒了起來的感覺。
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有一種想要發泄的強烈衝動。
沒來由的,他突然就回憶起那天在包廂里殺死隆哥幾人的過程,看著正收起銀針的夏顏,又一下子變成了把她拉進浴桶進行不可描述的衝動。
「感覺有點奇怪。」李悼壓抑住心中的躁動,說道:「總有一種破壞、發泄的衝動,這是怎麼回事?」
夏顏想了想,說道:「這是氣血沸騰的表現,是好事,你再泡一段時間,去外面打一會兒沙袋發泄一下就好了。」
她要是知道李悼現在身體上的某些變化,和對她產生的某些想法,肯定不會說這是好事了。
李悼微微點頭,閉上眼睛,緩緩沉進了水中。
整個人都沉在水裡後,心中的雜念頓時一下子少了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泡了藥浴的原因,李悼回房間後一直雜念叢生,不像往常那樣很快就睡著,總覺得內心躁動得厲害。
半個小時還沒睡著後,他乾脆從床上爬了起來,來到外面開始打沙袋。
一打就是兩個小時,一直打到十一點多才停了下來,打完後只覺得身心舒暢,全身上下說不出的暢快。
李悼回房沖了個涼水澡,剛沾上枕頭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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