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行蒼穹 第十章 以德報怨

    回去的路途同樣艱難，陰森森的樹林裡藤牽蔓繞，縱橫交錯，地面上鋪著厚厚的枯枝敗葉，散發著濃濃的霉味和腐敗的氣息，偶爾有些山坡上沒有樹木，但也灌木叢生，荊棘密布。

    項羽一路分花拂柳，小心謹慎地朝前走了半個時辰，來到了一塊岩石下，於是坐了下來，稍事休息。

    此時天已完全黑了下來，項羽從懷裡掏出一塊烤好的甲獸肉，慢慢啃了起來，同時懊惱自己只顧撕殺，走得忽忙，忘了把他們烤好的那隻角鹿帶上。甲獸肉粗糙，完全沒法和角鹿相比。

    吃完甲獸肉，項羽喝了幾口水，正要站起身來去尋找過夜之所，卻一腳踏空，險些摔倒，忙點起一根火把，這才發現岩石下有個小洞，稀疏的茅草將洞口遮掩，若非仔細察看，一時無法發覺。

    洞口雖然狹小，僅有半米見方，洞內卻頗大，可容四五個人。項羽一見大喜，忙將周圍的痕跡清理好，然後熄滅火把鑽進洞去，再用一些樹葉將洞口稍作掩蓋，開始休息。

    奔波了六天，終於找到了一個安穩的住所，可以睡一個好覺，項羽手握戰斧，半睜著眼睛，安然入眠。

    黎明時分，下起了雨。開始是淅淅瀝瀝的小雨，慢慢，雨越下越大，漸漸變成了傾盆大雨，幸好項羽容身的山洞位置偏高，又背風，加之岩石向外傾斜，遮住了風雨，是以項羽沒有受到風雨的肆虐。

    傾盆大雨下了有半個時辰，這才漸漸停了下來，這時，雲開霧散，天空變得明亮起來，樹林中鳥鳴嘰啾，偶爾有數聲獸吼遠遠傳來，在山谷中迴蕩。

    項羽舒坦地伸了個懶腰，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正想起身出去，就聽到一聲恐怖的獸吼聲似乎就在耳邊響起，接著是地動山搖的奔跑聲，其中夾雜著數聲呼救聲。

    項羽將洞口的樹葉略為拔了拔，露出了一個小洞，張眼朝洞外望去，只見一隻高大的黑熊怒吼著，奮力追趕跑在前面的一個人。那人身穿軍服，顯然是帝國軍校的學員。

    那人一邊高呼，一邊奮力奔跑，可是黑熊似乎被徹底激怒了，一邊怒吼，一邊緊追不放，兩者之間的距離正在慢慢縮小。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項羽本不想管這閒事，特別是發現被追之人竟然是曾經帶人欺負過自己的同班同學章邯，就更不想管了，可章邯的呼救聲一聲聲傳來，卻讓項羽無法忍受。

    「也罷，就當我上輩子欠你的！」項羽咬了咬牙，將戰斧插在腰上，拿起弓箭鑽了出來，迎了上去。

    「項羽，救我！」章邯一見項羽，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稻草。

    項羽抽出了三支箭，一聲不吭，彎弓搭箭，瞄準了黑熊。

    黑熊皮毛厚實，若一擊不倒，則自己也將會遇到麻煩，眼見黑熊越奔越近，項羽讓過了章邯，眼見黑熊離自己只有二十步左右，這才右手一松，只見三支箭呈倒品字形脫弦而出，說時遲那時快，上面兩支一左一右插入了黑熊的雙眼，下面一支插進了黑熊的心窩。

    只聽黑熊一聲怒吼，雙爪不住地拍打雙眼，鮮血直流，跟著身子一倒，直朝山坡下滾去。

    「我不是救你，我是射偏了。」項羽白了一眼驚魂未定的章邯，轉身離去。

    「等等！」章邯一看項羽要走，忙跟了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一言不發，只是埋頭趕路。過了約定時間，就算趕到了集合點，也算不合格。

    中午時分，兩人走進了一個峽谷，正要坐下來休息，就聽到前面傳來了打鬥聲。兩人對望了一眼，潛下身子，悄無聲息地靠了過去，只見前面一塊寬闊的草地上，有人正在打鬥，六個外班的軍校學生手中或刀或劍，正圍著自己班裡的同學趙旭。趙旭手中握著一根樹枝。

    趙旭把樹枝當長槍使，純熟的梨花槍法逼得那六個人近不了身。不過對方畢竟人多，趙旭一時也不能把對方怎樣，於是雙方就一直耗著，長久下去，只怕不利。

    在項羽的印象中，趙旭不但是一個優秀的學生，同時也是一個溫良恭謙的人，再加上趙旭和自己一樣，也是孤身一人，沒有加入班裡的任何幫派，就憑這一點，項羽覺得自己不幫趙旭實在是說不過去。

    項羽借著雜草樹木的掩護，慢慢地爬了過去，直到草地的邊緣，進入有效的射程之內，這才張弓搭箭，連發三箭，一箭一個，射倒了三人，然後顯身出來，叫道：「趙旭，我來助你！」

    餘下來的三人猛然一驚，稍一遲疑，早被趙旭手起棍落橫掃在地，捂著雙腳殺豬般哀號起來。

    「是你們？」趙旭望著項羽和章邯，一臉的驚疑。

    「是我們！」項羽答道。

    「有吃的沒？我太餓了！」

    「給你。」項羽將一塊甲獸肉拋了過去，趙旭伸手一抄，狼吞虎咽起來。

    「你得有多少天沒吃東西，才會餓成這樣？」項羽解下腰上的軍用水壺遞了過去。

    「不瞞你們說，我是有五天沒吃東西了。」趙旭一邊嚼著獸肉，一邊含含糊糊地答道。

    「五天？怎麼可能？」項羽不敢相信地望著趙旭。

    「一言難盡，我要睡會兒。」趙旭將最後一口獸肉咽了下去，伸了個懶腰，「你們等我一會。」說罷一頭倒在地上，閉上了眼睛，片刻之間，就響起了鼾聲。

    趙旭睡了將近一個時辰，這才起身，三人急急地趕到集合地點，等待接迎的車子。

    這次生存考核，項羽、章邯和趙旭只得了個及格，算是過關。有三人合夥獵殺了一頭五級甲獸，得了優等，還有五人合夥殺了一頭三級嗜血獸，也得了個優等。

    第二天，一切又恢復了正常，不同之處在於，凡是經過生存考核的學員，每天的主要任務便是全力衝刺突破第二次混沌開基，體能和耐力訓練取消。只要突破第二次混沌開基，便是二級戰兵。

    依照大秦帝國軍校制度，達到二級戰兵，就可畢業。

    項羽一直嚮往著這一天的到來。

    生存考核結束後，合格過關的學員們的課程和作息時間地點便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首先是學習和生活的區域發生了改變，從第一區遷到了第二區。第一區又稱作菜鳥區，第二區稱作戰兵區。戰兵區的學員是帝國軍隊的基石，進入戰兵區之後便打破了班制，突破第二關升級到二級戰兵便可申請畢業考核，考核通過後便可畢業，進入軍隊建功立業。

    其次是軍紀和作息時間徹底放開，不再作要求和管理，你可以通宵達旦地飲酒作樂，也可以挑起事端邀人決鬥，你還可以無所事事整日高臥不起……

    惟一的要求就是：你必須遵守法紀，忠於大秦帝國，隨時準備為大秦帝國赴湯蹈火。

    如果把第一區比作貧民窟，第二區可以稱得上是七星級休閒會所。

    第二區在一個風景優美的山谷深處，每一個進入的學員都得進行登記和採取指紋，然後隨機分配房間，每人一間，進入房間的鑰匙便是指紋。

    第二區功能齊全，內部又分成了七個小區：製造區、練功區、康復區、商貿區、娛樂區、生活區、休息區，每個區之間互相連通。

    項羽自進入第二區後，每天便往返在製造區、練功區、生活區和休息區之間，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時間進行修煉。他想早日畢業，走出地獄之門。

    項羽第一次突破實出偶然，如果不是李天一想置他於死地，或許至今也沒有突破。是以，進入第二區後，項羽便將大部分時間用在練功升級上，希望笨鳥先飛，勤能補拙。

    突破第二級，實質上就是突破小周天，也就是讓體內真氣沿任、督二脈循環一周，即體內真氣從下丹田出發，經會陰，過肛門，沿脊椎督脈通尾閭、夾脊和玉枕三關，到頭頂泥丸，再由兩耳頰分道而下，會至舌尖（或至迎香，走鵲橋），與任脈接，沿腹正中下還丹田。

    在大多數學員開始享樂的時候，項羽並沒有因為軍紀和作息時間的放開而放縱自己，但也沒有遵守第一區的作息時間，而是根據自身的情況重新制訂了作息時間和訓練內容。

    早晚八十公斤負重越野訓練不變，但項羽將四十公里變成了八十公里，石鎖的重量也由五十公斤變成了八十公斤，早飯過後，便是雷打不動的沖關練習，午飯前再練半小時的石鎖。下午，項羽會在午飯後到製造區煉二個小時的鋼，再到練功區練一小時的格鬥，然後是八十公里的越野訓練，晚飯後，沖關練習三小時，再回休息區睡覺。

    第二區似乎沒有白天和黑夜之分，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有學員在活動。最熱鬧的地方當仁不讓得屬娛樂區。

    娛樂區其實是一幢高大的大夏，也是學員們練功之餘最喜歡光顧的地方。這裡一切娛樂設施一應俱全，但人員最多的地方卻是酒吧和角斗場。

    酒吧是泡妞的最佳場所，而角斗場卻是揚名和賺錢的好地方。項羽只在剛進入第二區為熟悉環境才到這幾個地方轉了一圈，後來就沒有再涉足。不是不想去，而是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