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行蒼穹 第十四章 歪打正着

    項羽的話如一把鋒利的匕首，插在了蒙毅的心窩。蒙毅聞言，眼裡掠過一絲痛楚，身子輕微一晃，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笑話，我吃什麼醋！」

    「吃不吃醋，你自己心裡清楚。」

    「一介平民，也想攀龍附鳳！」

    「你是在嘲笑五羖大夫？」

    「你……！」熱血呼的一下湧上了蒙毅的頭腦，臉色立時漲得通紅，「你也就只會磨磨嘴皮子！」

    「好吧，依你，咋整？」項羽收起了槍。

    「拳腳上見高低，三戰兩勝，輸者棄權！」蒙毅咬了咬牙。

    「就依你！」項羽將沙漠之鷹插回到槍套里。

    項羽話音未落，圍觀的學員已動起了手，猶如風捲殘雲一般，把桌椅全部移到了牆邊。

    項羽曾和蒙毅交過手，雙方打了兩百多個回合，只打了個平手，現在，二個月過去，雙方都發生了變化，不知結果又會如何？

    在這二個月里，蒙毅又衝破了兩處穴道，已經到了第五個穴道，而項羽卻還在第三個穴道處徘徊不前，是以，圍觀者之中，大多數人都看好蒙毅，有好事者對項羽開出了一比五的賠率。

    在這二個月里，項羽雖說沒有突破，但一直堅持修煉，苦練格鬥術，從未停歇，就算蒙毅突破了兩處穴道，項羽也沒放在心上，看向蒙毅的目光依然流露出一絲嘲諷和不屑。

    在這二個月里，項羽最大的收穫其實就是格鬥術。

    軍中格鬥術不同於傳統的武術或家族秘傳術，是根據物理原理創造出來的博擊術，部隊專用。它以簡單的動作為基礎，以一招置敵於死地為目標，講究的是簡、短、快，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動作。其要旨，就在於三個字：簡、短、快。

    簡，就是簡單，也就是招式越簡單越好。

    短，就是直截了當，縮短攻擊的距離。

    快，就是快速，讓對手來不及阻擋。

    從觀看趙旭的格鬥，項羽終於領悟到了軍中格鬥術的要旨，從而使得自己的格鬥術有了長足的進步。

    「你們，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眼看項羽和蒙毅就要開打，李如玉寒著臉慢慢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真是莫明其妙！」

    說罷，衣袖一甩，徑直朝門口走去，呯地一聲將門摔上，宣告鬧劇落下帷幕。

    作為大秦帝國軍校的學生，修煉《胎息經》屬於額外的功法，是以項羽選擇在住所修煉，只為不願讓人知道。這《胎息經》能否練成，還是一個未知數。

    在胎為嬰，初生曰孩。嬰兒在腹中，口含泥土，喘息不通，以臍咽氣，養育形兆，故得成全，則知臍為命門。凡嬰孩或有初生尚活，少頃輒不收者，但以暖水浸臍帶，向腹將三五過即蘇，乃知臍為命門，信然不謬。修道者，欲求胎息，先須知胎息之根源，按而行之，喘息如嬰兒在腹中，故名胎息。胎從伏氣中結，氣從有胎中息。氣入身來謂之生，神去離形謂之死。知神氣可以長生：固守虛無，以養神氣；神行即氣行，神住即氣住；若欲長生，神氣相注。心不動念，無來無去，不出不入，自然常住，勤而行之，是真道路……

    項羽回到住所，寬衣解帶，端身正坐，左腳搭右腳，兩手握固於兩腿之上，全身放鬆，開始吐納，將體內濁氣排出，然後身子前後左右輕輕搖晃，按書中所載，口鼻俱閉，心存氣海中，胎氣出入喘息，只有臍中，如嬰兒在胎中，以臍通氣。

    項羽開始修煉《胎息經》的時候，屏氣凝神，過不了兩分鐘就得換氣，慢慢增加到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可不論怎樣，項羽都覺得《胎息經》就是一個雞肋，因為它無法增加功力，對升級似乎也沒有任何幫助。可是如果不練，卻又對不起花費的十個銀幣。幸好練《胎息經》只是靜坐吐納，項羽在練習中睡眠，也沒花費多餘的時間，因此可以看成是換了一種睡覺的方式而已。

    習慣成自然，項羽在練《胎息經》的過程中，養成了打坐入睡的習慣，每天晚上都是在入定中睡去，早上醒來的時候，整個人的姿勢毫無變化，依然是端身正坐，左腳搭右腳，兩手握固於兩腿之上。

    「莫非，胎息經練成了？」在某個早晨醒來的時候，項羽帶著滿腔疑問看著自己端坐的身姿，隨即起身燃了一根香，開始計時，同時屏氣凝神，口鼻俱閉，心存氣海，進入入定狀態，進行檢驗。

    傍晚時分，項羽滿臉凝重地走出了房間。經過一天時間的檢驗，項羽確定自己練成了《胎息經》，只是，他實在想不出練成《胎息經》給他帶來了什麼好處，或者能帶來什麼好處？

    項羽的運氣似乎不太好，每次到格鬥場，所遇到的對手總是只差一二個穴道就可突破升到二級的戰兵。所以每次都無法贏得比賽。

    「我的人品真的就那麼差？再怎麼不濟，也不可能連續半個月都抽到等級比我高的對手吧？」項羽昂頭望著鐵塔一般站在自己面前的對手，心中沒由來湧上一股厭惡之情，真希望能把對方打倒在地，再踏上一隻腳，把這半個多月來壓在心中的怒火發泄出來……

    這天打完，項羽又敗下台下，心裡越發鬱悶，趙旭走後，項羽又喝了兩杯茅台，正要起身離開，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轉過身來，映入眼帘的，是一張桃花般的臉，一雙含情脈脈的大眼，正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

    「小～雪?」項羽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嗯！」那雙含情脈脈的大眼慢慢起霧，轉眼，就有兩粒淚水掛在了眼角，楚楚可憐。

    女大十八變，才大半年不見，小雪的變化讓項羽非常吃驚：原本略顯蒼白的臉如今艷如桃花，平坦的胸脯現在是危峰突兀，如深潭一般的明眸里蕩漾著春波。

    一般說來，能進入大秦帝國軍校第二區的學員，也意味著能順利地從帝國軍校畢業，所差不過時間耳。能在第二區遇見牽掛自己的舊愛，也算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你瘦了!」項羽走了過去，雙手扶住小雪的肩膀，凝視著她的雙眼，輕聲道，「不過，變得更漂亮了！」

    「只要你喜歡，就好！」小雪害羞地垂下了眼帘，輕聲應道。

    有風，從胸間掠過，如一雙無形的手在輕輕地摩娑，卻又突然將心揪了一下，痛徹肺腑。項羽一言不發，直接將小雪摟在了懷裡。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小雪在項羽的懷中喃喃自語，幾不可聞。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我看你這《胎息經》對你的沖關很有幫助。」雲雨過後，小雪翻著《胎息經》若有所思地對癱軟在床的項羽道，「你先運起胎息經，將全身置於胎中，這樣可保真氣不外泄，然後再運氣沖關。」

    項羽一聽，一躍而起，全身的疲勞不翼而飛：「我試試！」

    項羽此時身無寸縷，所以也就不用寬衣解帶，立馬端身正坐，左腳搭右腳，兩手握固於兩腿之上，全身放鬆，開始吐納，將體內濁氣排出，然後身子前後左右輕輕搖晃，口鼻俱閉，心存氣海中，慢慢進入胎息狀態，直到穩定後，再將氣海中真氣導向會陰，過尾閭，至命門，朝夾脊衝去。

    表面看來，項羽端身正坐，似老道入定，心平氣和，實際上體內卻是驚濤駭浪，波濤洶湧，一道真氣如潮水般從氣海出發，反覆撞擊命門穴，欲突破命門穴，朝夾脊穴衝去。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九個回落之後，真氣終於將命門穴衝破，在經脈內朝夾脊穴衝去，由於來勢兇猛，竟然長驅直入，一舉突破夾脊、大椎，直達玉枕，這才寂然無聲，趨於平靜。

    待體內寂然無聲後，項羽這才氣歸丹田，長長地呼了口氣，緩緩睜開雙眼，朝小雪微微一笑，道：「成功了！」

    「太好了！」小雪高興得尖叫起來，情不自禁地抱住項羽，在他臉上狂吻起來，「照這個速度，你很快就可以升級了！」

    「但願！」鑑於以往的經歷，項羽不敢抱太過樂觀的態度，不過以胎息經輔助沖關成功，總算是另闢蹊徑，也算是有了新的希望。

    突破到玉枕穴，意味著離二級武者還有一半的路程，這段路程因人而異，可快，可慢，難以掌控。

    和小雪的相逢，並沒有打破項羽平日的修煉排程，第二天一早，項羽按時醒來，和小雪約好晚上在酒吧相見後，便進行越野訓練，這一次，項羽明顯感覺到了升級所帶來的好處，那就是所花費的時間比以往縮短了四分之一，練石鎖的時候也明顯感覺到了比以往輕了許多，格鬥訓練的時候能夠感覺到步法比以往敏捷了很多，出拳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晚飯過後，項羽又來到了娛樂區的角斗場，照慣例準備打上一場。這次很幸運，他又抽到了一位只差一個穴道就可升級到二級戰兵的學員。

    一次兩次抽到級別比自己高的對手，項羽可以理解，但一連半個多月每天都抽到級別比自己高的對手，項羽就覺得不可理解了。

    「莫非有人從中作梗？那又會是誰呢？」項羽望著比自己高了一頭的對手，百思不得其解，「拳腳無情，生死有命，這不像是要照顧我的節奏吧？」

    無論如何，打完這場，項羽準備查個水落石出。若是專門針對自己安排的抽籤，不論是誰，項羽都不準備放過。你既然想讓我死，那麼我便讓你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