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韓煜楓握住她的手背,抬起來送到唇邊輕輕印下一吻,「我一出生,就被醫生斷言活不過25歲,所以,我的父母,把愛都給了我的弟弟,五年前,正是我想要輕生的時候,可是,我遇見了你,所以,才硬捱了五年。」
他深邃的眼眸笑看著她,目光灼灼:「我父母的事,你不必自責,他們對我的態度,讓我對這個世界感到失望,所以,我從來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愛,也從沒愛過任何人,直到······遇上你。」
韓煜楓頓了頓,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咽下喉嚨里泛起的鮮血,才繼續道:「我很幸運,這輩子能遇上你,因為你,我才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比被愛更幸福的,就是去愛一個人,而比被愛更幸運的,就是在千萬人之中,找到你所愛的人,所以,我,真的很幸運······」
外人眼裡,他風光無限,可是,又有誰知道,在那樣一個集權勢與財富於一身的家庭下,他,到底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
父母,始終只對於他們有利的事情才上心,而他這個先天不足的兒子,自然成了他們的拖累,只有當他以自己的實力,成功進入政界,成為六州州長時,父母才對他改變以往不聞不問的態度。
以前,他渴求父母的愛,但當他終於得到時,他卻覺得,他已經不需要那樣的愛了,而他,也不會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愛了。
他開始一點一點地變得冷漠······
直到遇上她,他灰暗的生活里,才第一次有了色彩,她的相貌只是中上水平,可是,他卻沉迷在那她眼裡的清澈中,即使知道,她並不是如他所見的那麼純潔,他,卻依舊無法自拔。
也許,這就是命吧。
就像現在,死在她懷裡,也是他逃不出的命運吧,這一刻,他的心,完全敞開。
他淡淡地笑了,血跡在他英俊的臉龐上流淌,在詭異的氣氛中,卻又顯得十分安寧。
「不,不······」此時,白芸芯的視線已然模糊,視野之中是一片的淚水。
一旁的沈祈然神色莫名,他自願墜入這個時空,也就意味著他和一凡人無異,無法測算出,韓煜楓已然到了病入膏肓的境地,更加沒有想到,韓煜楓與他父母的關係竟然惡劣至此。
那麼,方才,他將一切和盤托出,是不是有些太過著急了?他擰了擰眉,來到這個時空後的他,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時間似乎停止了一樣,韓煜楓貪婪地望著白芸芯的臉龐,似乎要將她永遠刻在心裡。
漸漸地,他能感到,身體慢慢麻木起來,先是腳,然後,是腿部,一點一點地,直到,他終於沒有了任何力氣,來抵抗身體裡的那股沉睡的力量。
他微笑地閉上了眼睛,他,不枉此生······
白芸芯定定地望著閉上雙眼的韓煜楓,手指顫抖地撫上了他清秀的眉目,眼中一片空茫。
沈祈然望著白芸芯眼中的光彩瞬間寂滅的模樣,心下一慟,他蹲了下來,扶上白芸芯的肩頭,低聲喚道:「芸芯······」
也不知喚了多少聲,白芸芯的目光才有了焦距,她抬起頭,望著沈祈然,眼裡詭異的平靜竟然讓他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為什麼?」她微微張口。
「什麼?」沈祈然眼裡有一絲不安。
白芸芯抹去臉上的淚水,站了起來,聲音幾乎輕得聽不見:「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先讓我失去父母,再讓我失去一生所愛。」
沈祈然站在一旁,不言不語,安慰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一生所愛麼,韓煜楓是她的一生所愛麼,那麼,他呢?
難道,在沒有冷離的這一世,他,還是得不到她的心麼,難道,一次錯過,就是一生麼?
他想到,那個雲山上調皮跳脫的小精靈。
他想到,那個陽光明媚的春日。
那日,雲山上的桃花都開了。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師傅,芸芯喜歡你。」芸芯眨著一雙澄澈的大眼睛望著她的師傅。
樓華一口茶沒來得及咽下去,生生地被嗆到了。
「師傅,你娶芸芯可好。」芸芯望著仍在咳嗽者的樓華,天真的大眼睛裡閃過一絲狡黠。
樓華抬起頭時,這抹狡黠已經被很好地藏了起來,所以,他並沒有發現。
眼前這張臉蛋雖然略顯青澀,但仍能看出,若是鼻眼長開,必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樓華上仙寂靜了千萬年的眸子裡出現了一絲波動,但也只是一剎那,他沉下了臉,努力壓下心中的情感,冷笑道:「孽徒,你父親與我百年交好,才讓我來管教你這個孽子,本以為歷經百年修煉,你已經能夠沉下心來盡到一個為仙的本分,想不到······」
樓華背過了臉,不去看她因為他的一番話而瞬間暗淡下來的眼睛,語氣冷漠:「去鎖仙塔面壁一年,算對你的小小懲罰。」
說罷,便不再言語,令身旁兩位小童押她去鎖仙塔受罰。
他以為這個小女子,頂多是貪玩而已,或是她又與他的哪個弟子打了賭,要贏他們的什麼法寶。
他可是知道,她心心念念於他的大徒弟熠凊的女媧石,這上古女媧石,仙界只有一塊,另外兩塊,分別藏於人界和魔界。
人界的女媧石已碎成了兩半,傳說,女媧石不僅能修復散去的元神,而得到女媧石的男女,也可脫離一切的輪迴苦難,永生永世地在一起。
她的這些喜好,他,都聽熠凊說過。
但是,他卻沒想到,這個他認為只是貪玩的小徒弟,竟然會在去鎖仙塔的路上,打傷了兩位小童,逃離了雲山。
這一下,他才細細思索起那****的神情,雖然天真懵懂,是否,還有一絲認真?
她真的是長大了呀,不再是一百多年前被風神託付給他的那個被抱在懷裡的小女嬰了。
在他聽到她逃離雲山的消息時,他嘆了一口氣。
想到那上天入地從未見到過的清澈,他,動搖了,千年以來,他真的是太寂寞了,也許,他是可以找個伴的。
但是,他有他的顧忌,若是他與他的徒弟在一起,那麼,他必定會被仙界詬病,雖然他並不在乎那些言論,可是,他卻不能不在乎雲山在仙界的地位。
所以,他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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