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媽媽說,他們家曾經也當過一段時間的「有錢人家」,只不過那都是她記事以前的事情了。
只有如今住的別墅還記錄著他們往昔的有錢生活,但裡面卻空空蕩蕩,值錢的東西每年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著,最後只剩下了幾件基本的家具和生活用品。
而她的老爹則依舊守著他那間陳舊無比的武館,帶著他那幾個為數不多的弟子,早出晚歸、風雨無阻。
韓詩櫻的童年也在那度過,她眼前的這個少年,白修澤,就是她爹膝下的首席大弟子。
她和白修澤青梅竹馬,兩家的距離就只隔著一塊草坪,但前者成了她爹的得意門生,她卻連個徒弟都沒混上。
換句話說,她被她的父親拒絕收為徒弟…
不為別的,只為韓力先生固執地認為女孩子就應該有女孩子的樣子。
不過這樣的教育方式遇上韓詩櫻顯然是沒用的,由於韓小姐小時候經常陪小白去上課,在邊上隨便一旁聽就學了點招式。
而這一學,就取得了全館武力值第二的排行…
當然,如果算上她哥韓箏銘的話,她應該是第三。
只是這個「如果」在三個月前徹底作廢。
因為她算是自學成才,她的打架風格更像是傳統武道和街頭地痞的結合體,身形輕盈姿態優雅,但出手的力道和角度卻如流氓般潑辣刁鑽。
真正交手起來,就連小白也叫苦不迭,經常開玩笑地說她可以自成一派。
「有受傷嗎?」白修澤皺了皺眉,作勢就要過來幫她檢查傷口。
「當然沒有,」韓詩櫻擺擺手,眉目間飛快地閃過一抹小得意,「那幾個渣渣,給我熱身都不夠。」
「那就好,」白修澤這才鬆了口氣,一邊把手中的袋子遞給她,「早點回去吧,你哥還等著吃藥呢。」
「知道啦…」韓詩櫻接過袋子,可就這麼一袋藥包提在手裡卻仿佛有千斤重,讓她剛剛輕鬆愉快的心情又沉重起來。
「知道怎麼煎吧,老規矩。」
白修澤知道她在難過什麼,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看到箏銘現在這幅樣子他也不好受。
可他除了每天按時送藥,其他的什麼也做不了。
「嗯,」韓詩櫻點點頭,忽然伸手揪住白修澤的衣角,小臉上露出可憐兮兮的神情,「小白…」
「怎麼?」
明明第二天就要月考,身為學霸兼學生會長的白修澤正忙著複習,可面對韓詩櫻同學,卻總有著無盡的耐心。
「我本來以為無所謂的,可是晚上動了手之後才發現,我好想念那種感覺…」
韓詩櫻一邊說一邊按了按手指,關節處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脆響。
她一手創立起來的狸貓派,在她狠心離開的一星期內也不知怎麼樣了…
「等暑假了我陪你打,」白修澤啞然失笑,但同時又格外理解,「現在先乖乖回去學習,我明天月考完了就來幫你複習。」
他和韓詩櫻差兩歲,他高二,韓詩櫻初三。
對於這個打架上癮的不良少女,成績差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如果再不好好抓緊,中考成績出來的日子恐怕就會是她的忌日。
韓力平時雖然疼女兒,但有些原則問題卻是任何人勸都沒有用的,比如打架這一條。
特別是在韓箏銘出事之後,更是成了禁令中的禁令。
「又打架了?」等韓詩櫻端著黑漆漆的藥汁走到韓箏銘身邊,一直專注打遊戲的少年抬起頭,薄唇輕扯出一道涼涼的聲音。
「沒…」韓詩櫻剛欲否認,在對上韓箏銘冷漠而犀利的眼神時頓時改了口,「是他們先攔我路的。」
「那你可以繞道走!」韓箏銘的語氣驀然加重了幾分,「要跟你說多少遍你才能聽進去?看我現在這樣你還不吸取教訓嗎?!」
「還不是為了讓你能及時吃藥才動手的…」韓詩櫻不服氣地咕噥了一句,可即使有天大的委屈,她也默默咽了回去。
韓箏銘以前不是這樣的,作為武力值全館第一的武館繼承人,他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寵妹狂魔,連一句重話都捨不得對韓詩櫻說。
但這一切都在三個月前改變,韓箏銘再怎麼能打,也無法同時應對五十個人的圍攻,於是雙腿被生生打斷。
韓詩櫻永遠忘不了她趕到醫院時看到的那一幕,向來意氣風發所向披靡的哥哥滿身是血的躺在擔架上,奄奄一息、毫無生氣。
等他醒來後就換了個人,不再寵著自己,也很少再和自己打鬧,更多時候都是對著電腦,沒日沒夜地打著遊戲。
韓箏銘一直有著打遊戲的喜好,大概是自身習武的緣故,他對遊戲角色戰鬥的走位把控地非常出色,於是戰績也十分輝煌。
韓詩櫻當初也試過,不過雖然她也有類似的優秀手感,但她始終覺得對著屏幕打打殺殺多少差了點意思。
要她選擇的話,當然是親身實戰才更帶感。
眼下,她看著屏幕上「victory」(勝利)的字樣,不動聲色地嘆了口氣:「知道了,我以後不動手了…」
說完便蹲下身,把手伸向韓箏銘的腿:「我給你按摩一下吧。」
哥哥之所以會這麼凶,不過怕自己重蹈他的覆轍罷了,這些韓詩櫻都懂,於是也更加理解。
「不用了,」但韓箏銘卻推開了她的手,態度一如剛才那般冷漠,「你進去學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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