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噔噔噔跑了,五分鐘後又噔噔噔回來了。
滿頭大汗上了車,齊采菱坐在他身邊副駕駛位置上。
這貨把包丟給齊采菱,打火起步,奔市政府大院而去。
跟其他城市的委府領導們在一個院子裡辦公大相徑庭的是,江陵市委大院和市政府大院分別在花園路的東西兩側。
高遠驅車來到市政府大院時剛過九點鐘。
兩人下車走進大樓。
坐電梯來到五樓時恰巧碰到了從另一部電梯裡走出來的湯繼平。
湯繼平也發現了齊采菱,他的目光威嚴中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淫邪,從頭到腳打量著齊采菱。
或許是覺得應該有風度一些,湯繼平主動伸出手,平和笑道:「齊局長來的挺早啊,這離開會還有點時間呢。」
儘管心裡膩歪,齊采菱還是很好的控制住了脾氣,遞上手微笑道:「湯市長好,接到政府辦的電話通知後我就過來了,你組織召開的第一次碰頭會,我們這些下屬單位必須要重視嘛。」
湯繼平的左手在齊采菱的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沒有鬆開,眼珠子也在齊采菱豐滿的胸部來回打量著,笑容滿面道:「工作態度很認真嘛,大家都像小齊你這樣,對待工作嚴謹認真,我相信,我事的經濟發展很快就會再上一層台階的。」
手被攥的生疼,齊采菱抽了抽,沒抽出來,心裡徹底厭煩了,正準備說兩句難聽的,旁邊的高遠見狀一腳踢在垃圾桶上。
沒招誰沒惹誰的不鏽鋼垃圾桶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湯繼平一驚,扭頭怒視著高遠,說道:「你這個小同志,怎麼回事?」
齊采菱趁機把手抽了回來。
高遠淡然一笑,說道:「我不是故意的。」
意思是,老子就是故意的。
居然沒有道歉!
湯繼平怒火中燒,幾乎要開口罵人了。
旁邊的秘書胡軍手指都伸出來了,指著高遠的鼻子就要替領導教訓人。
這時候,景煒走過來說道:「高遠你今天咋有時間來這裡了?」
湯繼平愣住了。
胡軍也把手縮了回去。
見景煒已經到了跟前,高遠笑道:「處長好,這不是我們局長要來市政府開會嘛,我來送領導一趟,您也知道,我局辦公經費緊張啊,公家的車裡一滴油都沒有了,我可不能讓領導丟了面子,就只能開我自己的車來送領導了。」
跟陳建業到政府這邊來工作的景煒兼了個秘書處副處長的職務,聽了高遠的話後,景煒聞弦歌而知雅意,先跟齊采菱握手打了招呼,然後佯裝驚訝道:「這不對吧高遠,陳市長前陣子不是剛給你們局批了三十萬辦公經費麼?財政局那幫人是幹什麼吃的?錢還沒撥過去嗎?」
這點貓膩兒景煒太清楚了,這筆三十萬的辦公經費一定是被人給壓下來了,始作俑者是誰也不難猜到,除了面前這位湯副市長,其他人干不出這種事情來。
個老流氓,齊采菱是你能惦記的?
就算你惦記人家,也不能用這麼卑劣的手段逼迫人家就範吧?
耽誤了工作你承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湯繼平聞言心裡咯噔了一下,他知道景煒明面上是在指責財政局工作拖沓,暗地裡說給自己話聽呢,意思是陳市長的指示你都敢違背,你這個副市長眼裡還有沒有領導?
同時心裡也一陣驚訝,眼前這個小伙子跟政府一秘如此熟悉,難不成他跟陳市長也認識?
不會是誰家太子爺吧?
之前沒聽說過江陵市有這號人物啊。
湯繼平的心理活動高遠不清楚,但他弄懂了景煒這番話的意思,煒哥這是幫著自己敲打湯繼平呢。
苦笑一聲,高遠說道:「是啊,財政局的工作效率太低了,都兩個多禮拜了,這筆辦公經費還沒劃撥過去,導致我們局的工作效率也跟著降低了很多。
景處您是不知道啊,現如今大家向辦公室申請支筆,雷鳴那小子都得斟酌一番,我們張局沒茶葉了,還得去我辦公室里混,更別說齊局上任一個多月了,給她配的專車愣是沒坐過一回了。」
景煒知道高遠說的誇張了些,你們招商局再窮,也不會連一支筆都用不起了吧?
高遠之所以說的這麼嚴重,是在控訴某位領導利用職權打壓手下呢。
湯繼平額頭上都冒汗珠子了,剛想開口解釋些啥,被景煒攔了話頭。
景煒問道:「高遠你帶著請款報告了吧?」
高遠點頭道:「帶著呢。」
景煒說道:「陳市長這會兒正好有空,你跟我來吧。」
高遠說好,看都沒看湯繼平一眼,跟在景煒身邊進電梯,上七樓。
湯繼平悔的腸子都青了,嘴唇也有點哆嗦,但他現在顧不上想其他的,問齊采菱道:「齊局長,那個高遠,跟陳市長是什麼關係啊?」
一見他這副緊張的樣子,齊采菱就知道這貨慫了,眼珠兒一轉,齊采菱佯裝驚訝道:「我沒聽說過高遠跟陳市長有什麼關係啊,只是知道景處是高遠的學長,倆人都是江大畢業的。」
這特麼就是存心挖坑埋人了。
齊采菱的言外之意是,學長見學弟的工作不好開展了,利用政府一秘這個身份伸手拉一把,你湯市長別多想啊。
湯繼平聞言果然鬆了口氣,接著眼睛一眯,臉色變得鐵青,說道:「年輕人不把心思用到工作上,老琢磨著經營關係,讓我們怎麼放心把黨和政府的偉大事業交給他?」
胡軍立刻說道:「市長您說得對,像高遠這種目無領導,只知道逢迎媚上的年輕人,依我看就應該調整他的工作崗位。」
齊采菱冷哼一聲,瞪著胡軍諷刺道:「我們招商局的工作,還輪不到胡秘書來指手畫腳吧?要不,我向組織部的領導建議一下,這個招商局長你來幹得了。」
胡軍的臉猛地漲紅了,連忙說道:「齊局,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齊采菱擺擺手,冷淡的說道:「快到開會的時間了,我先去會議室等著。」
說完,她大步流星向會議室那邊走去。
胡軍驚慌望著湯繼平,哆嗦著嘴唇說道:「市長,我」
「蠢貨!」橫他一眼,湯繼平也倒背著手走了。
這貨確實夠蠢的,作為分管副市長,湯繼平無論如何表達不滿,齊采菱也得聽著,他一個秘書自作聰明口不擇言,齊采菱不給面子,頂你一句你就得干受著了。
要是齊采菱再狠一點的話,散會後把胡軍說過的話散播出去,他胡軍得罪了高遠不說,在市政府秘書處能不能混下去都難說了。
秘書處的頭子是副秘書長兼著,但大家都清楚,副秘書長基本上不管事,處里說了算的是景煒。
景副處長要是想給胡秘書下點絆子,那招數可就多不勝數了。
我雖然無法調整你副市長秘書的職務,加大你的工作量你總沒辦法拒絕吧?
加班加到死這件事情辦起來簡直不要太輕鬆啊。
想到這裡,胡軍後悔的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子,嘴上咋就沒個把門兒的呢?松的跟老娘們兒的褲腰帶似的。
不行,得趕緊彌補一下,晚了可就壞菜了。
胡軍一路小跑著進了會議室
聽了高遠的匯報後,陳建業面色嚴峻,他一伸手,對高遠說道:「把你那內供貨給我來一包。」
高遠樂了,從電腦包里拿出兩包特供熊貓放在陳建業面前。
陳建業拉開抽屜,手一划拉就把這兩包煙掃進去了,動作那叫一個熟練啊。
看得端著水杯過來的景煒目瞪口呆。
高遠又拿出一包偷偷塞給景煒,低聲道:「見者有份啊,我存貨也不多了。」
景煒樂壞了,點頭道:「那我可得省著點兒抽。」
說完,飛快地裝進褲袋裡。
「湯繼平這個人,一貫的囂張跋扈!要不是省委楊書記打了招呼,以他的工作能力,那幾個科局輪得到他來分管?」陳建業在高遠面前一點都不掩飾對湯繼平的不滿。
也直言不諱的把湯繼平的背景說給高遠聽。
高遠早就打聽清楚湯繼平背後的靠山是哪位了,此時聽了陳建業的話後,他說道:「陳叔,招商局由哪位副市長來分管對我們來說都會堅決服從安排並積極配合工作,只是這位湯市長做得確實過分了些,他為了達到私人目的,居然置局裡的日常工作於不顧,幾位局長很擔心,一旦這種情況得不到改善的話,局裡幹部職工們好不容易聚攏起來的心氣兒很快又要散了。」
陳建業點了根煙抽著,又把煙盒推到高遠面前,思忖片刻後說道:「高遠啊,雖說湯市長這個人毛病很多,但你轉達給齊采菱同志我的意見,希望她顧全一下大局,畢竟湯繼平同志剛任職副市長不久,這麼快就調整他的工作分工,面子上不好看。
另外這裡沒別人,陳叔跟你交個底,對你陳叔來說,下個月召開的人代、會很重要,即便要調整湯繼平的工作分工,也得等到會議結束後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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