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法則 第三十二章林間下

    蘭斯洛特反應最快，他剎那間拔出腰間長劍，往前一擋，只覺渾身一片酸麻……雷電和物理特性和地球上是差不多的，都可以由金屬傳導，蘭斯洛特使用長劍阻擋，根本起不到阻擋的效果。

    但蘭斯洛特已經達到了白銀三級，體內能量畢竟比常人多得多，所以他只是麻木了一會兒，就漸漸好轉了。

    攻擊者毫無疑問就是瑞茲，阿爾塞斯已經看到了他兜帽下的大鬍子。瑞茲只是個青銅二級的魔法師差了整整兩個層次。

    蘭斯洛特怒吼一聲，手中長劍上開始縈繞起銀白色的鬥氣，房間裡的普通人都感覺到了一股無處不在的壓迫感，瑞茲作為法師，感應比常人更敏感，自然也知道碰到了硬茬，但他卻不知道艾瑞莉婭已經取消了刺殺皇儲的想法，他還以為會有人來支援他呢。

    蘭斯洛特手持長劍，向前一個突進，便與瑞茲拉近了距離，瑞茲想要吟唱咒語，蘭斯洛特抬劍一砍，削掉了瑞茲一隻胳膊，他的魔杖掉落在地，趁此時機，蘭斯洛特又變砍為刺，劍尖直指心臟。

    「留活口！！！」

    蘭斯洛特動作一頓。

    他回過頭來，發現這聲音竟是來自阿爾塞斯的。

    「阿爾塞斯少爺，此人意圖偷襲皇儲殿下，實已罪不容誅，看我斬殺此獠！」

    蘭斯洛特語罷，終究還是將長劍戳進了瑞茲的心臟之中。

    噗呲一聲，鮮血崩裂，仿佛在地板之上，開出了一朵巨大的玫瑰。

    瑞茲的身體躺在血泊之中，還在兀自顫抖著，他的生命正一點一點離開這具身軀。

    片刻後，瑞茲閉上了眼睛。

    阿爾塞斯愣在了原地。

    他在想，發生了這種情況，該怎麼向艾瑞莉婭交代？瑞茲可和之前他殺死那些小魚小蝦不一樣，他是瓦倫西亞傭兵團的中堅戰力，肯定已經追隨艾瑞莉婭多年。

    蘭斯洛特，好像有些越來越不聽話了啊。

    許是看出阿爾塞斯神色不豫，嘉文皇儲也皺了皺眉頭：「蘭斯洛特，你確實有些莽撞了，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救了我一命。侍者，把這具屍體抬出去吧。」

    阿爾塞斯看得出來，嘉文皇子並沒有驚慌。

    可能他曾遇見過許多次這種狀況了。

    嘉文皇子說完，轉頭看向阿爾塞斯：「我們來聊聊改制的事吧，我對這個最有興趣。現在這裡被血液污染了，直接來我的雅間吧。」

    說完，嘉文皇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阿爾塞斯面容帶笑，順著嘉文所指的方向走去，臨走之前，還睨了一眼蘭斯洛特。

    蘭斯洛特低著頭，好像很是心虛。

    「阿爾塞斯，用不用我跟你一起……」猶豫良久，莉莉絲還是提出了這個問題。

    阿爾塞斯搖頭道：「你還是回去比較好，如果今晚還有什麼危險存在，你留下，才是一個累贅。」

    可能是認同了阿爾塞斯所說，也可能是覺得自己被小看了，莉莉絲不做停留，轉頭就走。

    「林間」深處。

    這裡與其說是雅間，不如說是另外一間小堂。

    除了嘉文之外，他那個形影不離的弟弟也在旁邊，只不過依舊是那副死氣沉沉不願多言的表情。

    「麥格尼大師手中的劍刃，您是不是曾經見過？」

    阿爾塞斯瞳孔微縮：「哦？如果我見過的話，為什麼還想自己買走？」

    「不，你聽我說，不要如此抗拒於我，我沒有半點惡意。」

    嘉文皇子淡淡道：「談合作，怎麼樣？」

    「怎麼個合作法？醜話說在前面，即使你是個皇子，不賺錢的事情，我也不做。」既然是談合作，阿爾塞斯也就不再以小民面對貴族的那種態度對待他了，合作夥伴之間的人格都是平等的，方便討價還價，即使他們的實力並不平等。

    「是我賣的，怎麼樣？」

    「如果您下次有貨的話，只要價格合理，你有多少，我就可以吃進多少。」嘉文皇子道。

    阿爾塞斯挑了挑眉毛：「價格呢？」

    「今天，這柄劍我買貴了，你不否認吧？」嘉文的語氣有些無奈，「我有貴客在場，否則的話，我寧願放棄。」

    「我承認，你的出價確實已經超出了我的心理價位。」阿爾塞斯的修養還是不到家，畢竟臉皮太薄，還做不到睜著眼睛說瞎話。

    「如果是品質與今天的武器一樣的，我出十萬金幣。如果質量更好，我們還可以繼續商議。」

    阿爾塞斯知道，這樣的價格已經是嘉文皇子的心理上限了，就算他打造的武器再怎麼出色，如果沒人識貨的話，也很難賣出十萬金幣的價格，而今天的二十萬成交價，不過是誤打誤撞罷了。

    所以阿爾塞斯沒有再繼續討價還價，爽朗的答應了嘉文皇儲提出的合作。

    嘉文皇子叫來了幾名侍女，又開了一瓶新的葡萄酒。

    「接下來，我們可以談談改制的事情了，我對你之前的發言很有興趣。」

    嘉文舉起酒杯，與阿爾塞斯的酒杯碰了一下。

    「帝國派們對改革的建議都是雷厲風行、大刀闊斧，恨不得一夜回到上古時期，為什麼你主張……怎麼說得來著，溫暖的水煮青蛙？」

    「是溫水煮青蛙，也就是慢一些。大刀闊斧其實不是不可以，但那隻適合情況不複雜的小國，我聽說過一句箴言，叫做『治大國如烹小鮮』，每走一步都要小心，千萬不能激進。」

    激進改革而失敗的例子，原本的地球上太多了。東歐劇變、蘇聯解體之後，美國經濟學家們為前蘇聯加盟國提供的「休克療法」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它就是想要完全摧毀之前的制度，一夜之間改變成另一種，卻都紛紛失敗了，前蘇聯加盟國因此損失極大，從此之後一蹶不振。

    類似的例子還有很多。

    「你也是一個改制派麼？」嘉文問道。

    「其實我對這些議題並不上心，皇儲殿下，畢竟我是一名魔法學員。但我也是個學者，從學者的角度，客觀中立的說，目前的封建體制是十分落後的。即使帝國已經統一，各大貴族之間還是幾乎每年都會爆發戰爭，帝國政府無力制止，這些內鬥之中明顯在消耗帝國的元氣。」

    西方的封建體制，十分類似西周的分封制，封建二字，本來就是封地建邦之意，和封建社會並不是同一種概念。

    奧古斯都帝國現有的軍區制度，已經是一種優化之後的封建制了，相較於真正的封建制，它的大貴族更少，中央政府能夠發揮的作用更大，可還是無法解決封建主之間互相征伐的問題，可以說，這個世界根本沒有所謂的「和平年代」，幾乎每一年都會爆發戰爭。

    之前與盧修斯伯爵的那場戰爭，只不過是這個體制下的匆匆一瞥。

    「那麼你認為，帝國未來該何去何從？純粹帝國？還是遠古共和？」

    阿爾塞斯認真的想了一會。

    「最佳狀態，應當是一個有榮譽體系的、完全服從皇帝個人的官僚制帝國。但從現有狀態過渡到我所形容的狀態，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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