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輸完液,在薛家良一再堅持下,他和公然出院了。因為自從昨天下午開始,來醫院探視的人不斷,為了影響,也為了不讓公然看著煩,他提前出院。
回到家裡,他讓秘書馬曉波告訴武警把守的門崗,凡是來找薛市長的一律不讓進。關於這條禁令,薛家良在安平的時候就下達過,儘管在安平他是常務副市長,不是一二把手,但他沿用了龔法成和曾耕田的做法,不在家會客。
不在家會客,被當時許多有思想的領導踐行著,省委茅書記也是這樣做的。不在家會客,好處多多,一是不給別有用心的人鑽空子,二是跟家人享受安靜的家庭生活,不把辦公室挪到家裡。雖然薛家良是單身,但他也一直奉行這個原則。
他剛回到家,電話就響了,他拿過來一看,是安平市委書記全兆的電話。
「家良,我剛才給侯書記打電話,才知道你遭了點小災,現在身體怎麼樣?」
薛家良說:「沒事了,肋骨骨折不算病,再恢復幾天就能去掉夾板了,全書記,咱們那裡的情況怎麼樣?」
全書記說:「咱們這今年也很緊張,但沒有發生大的洪災,就是有兩個平原縣連降暴雨,發生了內澇,不算嚴重。」
「您身體怎麼樣?」
「我身體很好,等你身體恢復了,我們去看你,本來想這一兩天去,我剛才給侯明打電話才知道你的事。」
自從薛家良進修回來,一天班都沒上就來青州上任了,對此,薛家良一直心存愧疚,他說:「你們隨時都可以來,我雖然有點輕傷,但不耽誤喝酒。」
「哈哈。」全兆笑了,說道:「還是過幾天你硬朗硬朗再說吧,我不擔心你,我是替未來的弟妹著想,你萬一因為喝酒養不好,將來遭罪的是你,麻煩的卻是弟妹。」
在一起工作的時候,全兆很少跟屬下開玩笑,離開了,他倒開起薛家良的玩笑了。
薛家良說:「那好,您說話要算數,打今天起,我可就盼著你們了——」
全書記說:「你先養好傷,把傷養好了,不耽誤喝酒我們自然而然就去了。」
掛了全書記的電話,躺在床上的薛家良眼望著天花板,在心裡回憶著在安平工作的點點滴滴。
全書記這個人,是名副其實的大好人,據說他很少處理幹部,就像上次他跟邢偉岩說的那樣,對幹部一直都是保護、挽救,但對於犯罪事實確鑿的幹部,也不偏袒,而是依法對待。不過他又是出名的政治高手,聶鳳強在他的手底下服服帖帖,甘心做綠葉,安平市委一班人都很團結和睦,很少聽到雜音,這也是當初龔法成和曾耕田將他薛家良派去鍛煉的主要原因,如果冷不丁就把薛家良扔到一個勾心鬥角的班子裡去,薛家良未必能這麼快就出人頭地,坐上市級政府的頭把交椅,當然,薛家良兼任博陽縣委書記期間,表現不俗,也是有目共睹。
這時,傳來門鈴聲。
劉三跟公然去買菜去了,難道他們沒帶鑰匙。
他遲疑了一下,走到門口,從貓眼處看見公然拎著東西站在門外。
他打開門,問道:「沒帶鑰匙?」
公然說:「三兒在拿東西,我先上來了。」
「你沒鑰匙嗎?」
公然進了門,甩掉腳上的鞋,說道:「薛大人,您老人家什麼時候給我家門的鑰匙了?」
薛家良一怔,說道:「沒給你嗎?我以為三兒給你了。」
「他沒有你的旨意,能私自把家門鑰匙給我?」
薛家良笑了,說道:「你就虧心吧。」
公然白了他一眼:「事實勝於雄辯。」
薛家良說:「我馬上、立刻、巴不得給你家門鑰匙,這樣,我先把我的摘給你,我都不等三兒給你找了。」
公然回頭看了他一眼,笑了,拎著東西進了廚房。
薛家良跟了過去,說道:「買這麼多排骨!吃得了嗎?」
公然說:「未來幾天以吃排骨為主,俗話說,吃哪兒補哪兒。」
「哈哈哈,從現在起,我就是天天吃排骨,就是吃到死,這豬排骨也長不到我的身上。」
「討厭,就你說話難聽,如果你身上能長出豬排骨,我就不給你吃排骨了,先給你吃豬鼻子,然後吃豬耳朵……」
「你呀,再給我吃個鐵耙子,這樣我的裝備就齊全了。」
「貧——」
薛家良靠在廚房的門框上,看著公然將買回的排骨倒進盆里,用水沖洗,然後開始拉開櫃門找東西,嘴裡說道:「老薛,煮鍋在哪裡?」
薛家良說:「不瞞你說,這個房子滿打滿算我才住了18天,還有三天在醫院,廚房裡有什麼我根本就不知道,幾乎沒進來過,喝水都不在廚房燒。一會問劉三吧。」
「劉三說什麼都有,全套美式裝備。」
「哈哈,那你就慢慢找吧。」
公然將所有的柜子打開後,終於說道:「找到了,天哪,鍋碗瓢盆還真是很齊全,可是,我沒有用過新鍋,老薛,你知道新鍋怎麼用嗎?算了,問你也不知道,我還是問問小卜同志吧。」
薛家良說:「這麼弱智的問題你還問小卜?我告訴你,新鍋煮開水,用開水反覆洗就能用了。」
「用洗滌靈洗不行嗎?」
「開水消毒,這麼淺顯的道理你還問小卜,是不是將來跟我……那個啥也要問小卜?」
「討厭!」公然的臉騰地就紅了,她連忙轉過身。
薛家良從背後輕輕抱住她,說道:「怎麼,害羞了?」
公然剛要用肘頂他,猛然想起他身上有傷,就掰開他的手,用手指點著他的腦門小聲說道:「不許耍流氓!」
薛家良嬉皮笑臉地說道:「在自家這不叫耍流氓,充其量也就是跟夫人打情罵俏。」
公然嬌嗔地說:「誰是你的夫人?」
薛家良一伸手把她攬到懷裡,看著她說道:「你呀——你是夫人,是這個家的主人,暫時沒有家門鑰匙的女主人。」
公然噗嗤笑了,說道:「你可真貧啊——」
這時,劉三又拎著東西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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