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過去,以九的身體在一定程度上,恢復得還算不錯。
她趁著這段時間,去了趟劇組。
因為她來得早,到的時候,影視城還有點冷清。
她緊了緊身上披掛的大衣,加快了腳步,往劇組的方向走。
她剛到化妝間的門口,就聽到有人在和她打招呼。
不過,和她打招呼的女人,她並不認識,只知道她是劇組的化妝師。
這個時間段劇組裡也沒多少人,於是,他們來得早的,倒是三三兩兩的湊在了一起,開始了各種八卦的話題。
「誒,你們不知道吧?最近吶,聽說宴大影帝又要接新戲了。」
「是嗎?這麼快?」這時接話的人,儼然是個小女生。
一聽到有人提起「宴大影帝」這四個字,立馬便興沖沖的湊過去,還順便豎起了耳朵。
「哼,那是當然。」
說話的女人,聽這口氣似乎有點兒炫耀的口氣。
不過,眾人關心八卦,這個時候,倒也不會介意。
「你們也不想想,人家宴大影帝那麼帥,之前那幾天,我可是還打聽到我們梅導是跟他談合作去了。」女人頗為自得的一揚眉,「不然,你以為我們劇組憑什麼這幾天給你假期。」
「天吶,真沒想到,沒到會給我們劇組的人突然放假,竟然是這樣。」
一說起如今市風度翩翩,又在影視圈兒和商界混得如魚得水的安少,她們一眾人的臉,早就紅得不行。
就連胸腔里那小心臟,也跟小鹿亂撞似的,跳個不停。
「不然你以為?」之前的女人,一個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兒。
以九在旁邊不動聲色的聽著,原來這幾天劇組一直沒動靜,是這個原因。
不過,她略微往深處一想,總覺得這件事跟別墅里的那個男人脫不了什麼關係。
她心緒一亂,之前好不容易恢復了一點血色的小臉,又變得有些蒼白。
今天過來的時候,以九也算是趕了巧。
她來之前,並沒有聯繫,因此,等她走出化妝間,遇見梅導的時候,他的瞳眸里,很明顯的划過一抹詫異。
不過,梅導掩飾得很好。
短暫的驚訝過後,他面色還算和藹的對她一笑。
劇組匆忙的一天,再度開始。
梅導對於以九的歸來沒有多說,他只是淡定的對揮了揮手,「一切準備就緒,n!」
第一場,是薛玉和吳風的對手戲。
薛玉仍舊是那一身高貴冷艷的衣袍,她正眼神居高臨下的睨視著半跪在殿上的李安城。
他一身內侍打扮,偶爾抬眸看向她的眼神,意味難測。
沒多久,他們從場上下來了,以九微彎了彎唇,順手給他們一人遞了一杯薑茶。
薛玉毫不客氣的伸手接過她遞來的東西,紅艷艷的嘴唇,一連啜了好幾口。
吳風同樣,對著自己的手掌「哈」了一口熱氣之後,就把手緊緊地捂在杯底,他眉眼一笑,仿佛十分高興地說道:「以九姐,真是沒想到你這麼體貼。」
「大冷天的,這麼好心給我們送薑茶,無事獻殷勤,」薛玉八卦的眼神,在以九的面上一掃,「老實說,你想讓我們給你幹什麼?」
吳風眨了眨眼,表示自己對此也很感興趣。
以九有些無語的瞅了他們二人一眼,「梅導那邊的薑茶,我只是替你們拿過來而已。」
「好心當成驢肝肺,這兩杯薑茶,白便宜了你們。」
薛玉彎了彎唇,倒是不以為意的討好一下笑。
但是,她八卦的眼神,卻絲毫沒有因為以九給她的答案而減退,反倒在對上那一雙恍若星辰般的眸子時,更加地濃烈。
「你以為你不說,哼,你就別以為可以讓我們當成什麼都不知道。」薛玉沖她眨了眨眼,在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湊近了她的耳邊,「劇組裡可是有人在傳聞,梅導前幾天都在和宴大影帝,談下一部戲,劇本的事情。」
「這部劇,梅導最看好的新人可是你,你說,他下一部戲,會不會」
薛玉的揣測是想在以九這裡的一個肯定,不過,讓她失望的是,以九對這個,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強烈的反應。
薛玉見狀,有些不樂意了。
她拉住了以九的手,撒嬌耍橫似的,在她面前,又說了幾句,「以九,這可是梅導的戲欸!」
「你難道就不想再多點機會上位?」
面對薛玉的反問,以九目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但僅僅就是這麼一眼,完全不用人多說,薛玉的手,就不自覺的僵在了那兒。
薛玉討好一笑,目光訕訕的收回了手。
以九輕抿了抿櫻色的唇瓣,她不咸不淡的回答,「薛玉姐,該是你的,就是你的。」
「不是你的,怎麼搶也搶不來。」
「與其花閒工夫去想那些,倒不如先把眼下的事做好。」
吳風眸光泛著微亮的看著她,而薛玉在微微嘀咕一聲之後,倒也很快釋懷。
「以九姐說得不錯,薛玉姐,現在離梅導的下一部戲還早呢,」吳風微勾了勾唇瓣,目光漸深的看著她。
「你們別聽劇組那些人八卦,她們可都是人家安少的骨灰粉,幾乎恨不得能時時刻刻把他拿出來當老公一樣。」吳風眼神不明的說著,嘴裡儘管有些不屑,但他黑亮的眼睛卻有一絲嚮往。
以九把他的眼神看在了眼裡,她輕笑一聲,倒是沒說話。
「對了,以九姐,我聽說最近劇組的安排,這一段時間,可都是你的戲,」吳風眉眼糾結的說著,「要是照著這個進度,恐怕過不了多久,你就在劇組裡殺青了吧?」
以九聞言,沒有否認的點了點頭。
吳風見狀,原本皺著的眉頭,不自覺的又緊了一分,他試探開口,「那不知道,以九姐殺青之後,什麼時候有空?」
「我,我最近公司里的經紀人,他給我安排的專輯,大概再過半個月左右,就要開始拍攝。」
吳風說著說著,他的語氣有點兒吞吐起來,「裡面有一幕戲,需要個女伴,我希望」
吳風撓了撓頭,被以九那樣清幽的眸光看著,他一時倒有點兒說不下去了。
以九搖頭一笑,朝他挑了挑眉,「你這人膽子不錯,居然敢在這麼多的人面前邀請我。」
她這僅僅是一句打趣的話,停在吳風的耳里,他白玉般的一張臉蛋兒,倏地紅了。
薛玉猛一拍他肩膀,把他嚇了一大跳。
他回過神來,心有餘悸的看著她,「好小子,能耐了啊,你薛玉姐站在人堆兒里,你直接就給無視。」
「不邀請我當你的女伴兒,這好說,」薛玉站在吳風的身後,意味深長的開口,「你邀請了以九,嘖,沒過我這一關,你覺得說得過去麼?」
薛玉的眼神,不自覺地恢復了剛才在片場時盯著他的那一幕所暗藏的兇狠。
以九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一掌拍開了薛玉大大咧咧把著吳風的小手,「你們倆在我的面前,這麼明目張胆的拉拉扯扯,這樣真的好麼?」
「人家好生生的小鮮肉,要是栽在了你的手裡,也不怕被毀了。」
以九打趣的說完,果然下一瞬,就看薛玉見了吳風,像躲瘟疫一樣,立馬退避三舍。
「是是是,人家是小鮮肉,像我這樣的,唉,早就人老珠黃了。」薛玉故作怪聲怪氣的在以九的面前,嗔了一聲。
吳風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他把目光轉回以九的身上,目露微光的看著她。
以九輕咳了一聲,她斂眸回應道,「這件事,我現在給你的答案,只能考慮。」
「具體的,我還是要看的安排。」
吳風聽到以九這樣說,自然知道她是沒有拒絕了。
他白玉般的臉龐,不由勾唇一笑。
不用說,他這樣的臉蛋兒,笑起來溫婉如玉,乍一看,還真像古時的玉面小生。
以九在劇組裡忙完了一天,再回到別墅的時候,這裡除了她和陳姨以外,就只有那個自稱是她「主治醫生」的那個男人了。
陳姨仍舊是一臉熱情的從廚房裡端著湯走了出來。
她向以九熱情地招呼,「程小姐,這是我專程為你煲的排骨湯呢。」
「你最近身子瘦得厲害,是時候該好好補補。」
陳姨燦然一笑,殊不知,以九面對著一大桌子豐盛的食物,她壓根兒就沒那個心情。
最近,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似乎只要她一恍惚,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這時,剛從樓上下來的秦溟,眼神一閃,自然是看出來了她身上所散發出的頹然。
他斜佻了一雙桃花眼兒,心病還需心藥醫,某人不在,嘖,他也沒有辦法。
「陳姨,不是給你說了嗎?最近嫂子的身體虛著呢,她瘦剛好可以減肥,現在還用不著補。」
秦溟一來,就自發自動的坐在了餐桌上,然後他絲毫不客氣的把陳姨剛端上來的那碗湯,一個勁兒的往自己這邊挪。
以九的眸光,似乎有些空洞。
就算陳姨動了動嘴唇,想要伸手阻攔,但無奈她一瞥程小姐,人家壓根兒就沒半點反應。
陳姨輕嘆一聲,只得認命地轉身去廚房,再次把那些上好的補湯全都給端了出來。
哪裡知道,秦溟的筷子就跟長了眼睛似的,一個勁兒的把那些大補的肉,全往自己的碗裡加,沒多久,他的碗,就跟堆了小山一樣。
三兩下,用完餐以後,秦溟格外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然而,他還來不及舒舒服服的感嘆,竟然就聽身旁的女人說:「最近,我想要搬回學校去住。」
「噗」
秦溟剛喝到嘴裡的水,一個沒忍住,就給噴出來了。
他絲毫不顧形象的趕緊抽了張紙,擦了擦嘴。
他臉色認真,卻是一臉怪異的看著她,「嫂子,我剛才有沒有聽錯?」
「你沒有聽錯。」以九淡淡的回道。
她從座位上起身,看了他一眼,「這個地方,終究不是屬於我的,我沒那個權利一直住在這裡。」
以九語氣微頓,眸光漸漸變得疏離,「更何況,我不是你嫂子,秦先生,你用不著這樣叫。」
秦溟目光渙散,卻是格外天真的眨了眨自己的桃花眼兒。
邪邪的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他黑漆漆的眼神,看向以九,「嫂子,你這話是開玩笑的吧?」
以九回眸,見了他這樣子,懶得再理他。
她從客廳里繞過去,留下一臉懵逼的秦溟待在餐廳。
秦溟煩躁的起身,撓了撓自己的頭髮,靠,好你個雲澈,把我一個人留這裡,現在事情大條了吧。
以九佯裝無事的上了樓,卻在進了房間的一瞬間,立馬就往浴室里走。
她狼狽的趴在一旁的,捂著嘴,不停地乾嘔。
等好一段時間過去,她才漸漸地平復了下來。
她模樣有些疲憊的站在了臥室的窗前。
借著月色,她把玩著手機,卻是不自覺地來到電話簿的位置,來來回回的翻了好幾遍。
其實,從以九再次醒來的時候開始,她就再也沒有看見過那個男人出現在過這個別墅。
她的心裡,不知為什麼,始終感到有些落寞。
尤其,像這樣萬籟俱寂,一個人的時候。
她反反覆覆,糾糾結結,一直都不確定,這麼幾天下來,自己到底要不要給他打一個電話。
可是,電話打通了,她能對他說些什麼?
她明明記得,就是那一天,她醒來的時候,他對她,是那樣的冷漠。
仿佛之前的所有溫柔,全是他給她的錯覺。
更好笑的是,她想給他打電話,問問他人在哪兒,直到真的把電話簿從頭翻到尾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這一個願望,真的叫做妄想。
他們之間,若要說來,還真是乾乾淨淨。
除了偶爾一時意亂情迷的吻,她像個普通的房客一樣住在他的別墅,別的,他們之間,連一個電話,都沒有多餘的糾纏。
以九在月色下,輕勾了勾唇。
儘管她的背影是那樣孤單,從她的後面讓人看上去是那樣心疼。
可是當她烏黑的長髮多情的散在身後,一身白色的睡衣,看得人竟又是那樣的勾魂兒。
站在以九背後的那個男人,精緻的喉結微動了動。
他眸光深邃,然而,一片緋色的薄唇,卻儘是寒冷。
在回市的途中,權默就接到了秦溟打過來的電話。
無一例外,再匯報了今天以九的身體情況之後,他這才有膽子八卦一些別的。
「老大,你這趟差到底要出多久?」秦溟在電話那邊懶洋洋地問道。
「你該不會是真的打算就一直待在市,等著當你家族企業的繼承人了吧?唉,真是要有一天老大離開了血刺,你讓我們這些底下的人又該怎麼辦?」
權默沉默的在車裡坐著,他只是靜靜地把手機放在了耳邊,並沒有心情說話。
最近這幾天,他一直都待在市,來回的奔波本來就累,更別提他還要花時間和官場、商場上的人各種應酬。
秦溟的感慨還在繼續,仿佛他就是知道權默心思似的,廢話了這麼多,卻沒有幾句是和那個女人有關。
他身上所散發的冷氣,不自覺地更濃了一些。
坐在前面開車的司機,兀自摸了摸鼻子,再一次的把車裡的暖氣開大。
真是奇怪,這車裡的暖氣是不是壞了?看來,有時間,他得把車開出去修一下。
車後座狹窄的空間裡,並沒有人理會他一個小小的司機在怎樣想。
權默疲憊的閉了閉眸,他有些失望的準備把手機放下。
然而,就在他正打算做這個動作的時候,秦溟那廝,卻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突然就高昂起來了口氣,仿佛就怕電話那端的人不知道一般,「誒誒誒,老大!你還不知道吧?」
「有話快說。」權默聲音的冷漠,仿佛已經透過了電話線,傳入了秦溟的耳里。
秦溟懶躺在沙發上,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他輕佻了一眼自己的桃花眼兒,唯恐天下不亂地說道:「就在你走的那天,我就把手機拿給嫂子了。」
「不過,你是不知道,要不是今天陳姨給燉了那麼多的湯,全都被我喝了,興許我還看不見嫂子那麼落寞的表情呢。」
秦溟「咔擦咔擦」地咬著手裡的蘋果,他這般隨意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他是在自己家。
「心病還需心藥醫,老大要是再不回來,我估計,嫂子恐怕都要把自己的手機給看出一個洞來了。」秦溟狀若感慨,「咳,老大,雖然你這裡的待遇讓我感覺樂不思蜀,不過,只怕你再不回來,你就看不見嫂子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權默的口氣再一次冷下來,而同時這邊的秦溟也自覺自己說錯了話,他不由得立馬開口補救,「不不,我的意思是,嫂子今天給我說,她明天決定回學」校。
他最後一個字還卡在喉嚨沒有說完,權默那邊「啪」地一聲,就已經掛掉了他的電話。
秦溟啞然,隨即看了一眼已經熄掉的屏幕,他好笑的勾了勾唇,之後對這件事,他倒也沒有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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