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人很快就輾轉到了權默提前讓人訂好的位置。
而與此同時,廖家的人也正急匆匆的往這邊趕。
廖廣博接到自家侄女兒的電話,對於她再一次被權家的人給拒之門外,他的心底終歸是有幾分氣惱的。
再怎麼說,權默在他的面前,也只不過是個晚輩,他不明白,除了權家這偌大的基業在他背後給他撐腰以外,他到底還有什麼好囂張的。
廖廣博抿了抿唇,他在收到消息以後,最擔心的無非就是權家這塊大肥肉,會被林家的那些女人給捷足先登。
雖然,他和晏家的人之前的商談,也算是給他們廖家的華城珠寶留了一條退路,但這點影響力,要是和權家聯姻比起來,那可就差了太多。
廖廣博坐在車上,沉沉的嘆了口氣。
然而,他後面的王以丹,卻仍舊是那副驕傲得不行的樣子。
「大伯,我們不要和權家的人訂婚了好不好?權家家大業大,安少他們和那人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王以丹眼見廖廣博沉著眸子坐在前邊,沒有半點反應,她抿了抿唇瓣,不由得又加了一把火。
「大伯,你看看他們這是第幾次把我們廖家的人給拒之門外了,這一個月來,我們在那裡的自討沒趣,還不夠麼?哼,」王以丹輕哼一聲,格外驕傲的扭了扭纖腰,「他以為他權默是誰,明明我廖家的人才應該踩在他們頭上才對。」
她嘴裡的低喃,並沒有瞞過廖廣博的耳朵。
他格外煩躁的皺緊了眉頭,對她怒斥一聲,「夠了!」
「這些話到底是誰教你說的?」廖廣博的聲音有些疲憊,但聽在王以丹的耳朵里,還是足夠具有震懾力。
她有些不甘的嘟了嘟嘴唇,嬌聲道:「大伯,這本來就是事實,需要誰來教我?」
王以丹說著,抬眸不滿的斜睨了前面一眼。
廖廣博聞言,不禁有些氣結,但事情既然到了這個份兒上,他自認還是有必要拿出他這個做大伯的權威,給她這個做事情總喜歡拖人後腿的侄女,一點顏色看看。
「是,這些事情不需要誰來教你!」
「你和那些男人廝混出來的天賦,你別以為我不清楚!這才過多久,上一次被人放在網上的那些視頻,你也不想想是誰幫你擦的屁股!」
廖廣博這一句話,堵得王以丹臉色通紅,一時心虛,讓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她的眼神向四方游移,她張了張唇,卻是過了好一會兒,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冷哼一聲。
車子在路上行駛得很快,大約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就來到了之前權默他們來過的乾清宮。
廖廣博把經理直接給叫了過來,他言簡意賅的問了幾句,經理過了半晌,才滿臉為難的看了一眼他們,小心翼翼的回答:「廖先生,這件事並不是我不願意幫你。」
「只是說實話,能來這乾清宮用餐的,有哪一個不是市上流社會的大人物?」經理抬手擦了擦他額上並不存在的虛汗,隨即咽口唾沫,繼續道:「你想問權先生的行蹤,恐怕你也知道像我們這樣的用餐場所,保密措施一向是做得最好的。所以,這」
話說到這裡,根本就不需要再多說,廖廣博就已經明白了眼前這位經理的意思。
他面上勾起一抹冷笑,出口譏諷道:「是啊,你們這乾清宮保密措施一向是做得最好的,我現在不過是來你們這兒找個人而已,真是沒想到,你們這裡的人,竟會是這樣的態度。」
王以丹一直跟在廖廣博的身後,她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從她那微揚的下巴,也可以看出她那各種瞧不起的心情。
經理的臉色微微白了一瞬,但很快他面上又重新堆起了一抹討好的笑,「廖先生,慣例如此,我希望你們能」
「能什麼能!」廖廣博即使再好的耐性,也在這一路上被消磨得差不多。
他煩躁的低吼了一聲,隨即便轉眸對王以丹道:「你給他們公司的人再打個電話,我就不信,這權默,還真不把我們廖家放在眼裡了。」
王以丹對她家大伯的安排,自然沒有異議。
在他們很快確認到權默並沒有回公司以後,廖廣博暗藏在心中的慍怒,不知不覺竟再次升了一個等級。
廖廣博煩躁的皺了一下眉頭,惱聲道:「那你再給晏家的人打個電話,能把他們家的人,約出來再談一談,也算不錯。」
廖家這邊的人在急著找權默,然而碧雲藍天那邊,兩方的人算得上是相談甚歡。
林錦濤對權家的這個後輩,還是比較看好的。
他彎了彎唇,伸手接過權默向他這邊遞來的茶,「權先生,真是客氣了。」
「要說這一次的競標,你們這幾家,勝算最大的,本來就已經非你們莫屬,而權先生這一番作為,似乎更能錦上添花了。」
權默對他這樣的評價,不置可否。
他給身後的安琪遞了個眼神,果然,下一瞬,安琪就已經從包裡面拿出來了一沓文件。
「這是我們公司對花灘國際後期地產規劃的策劃案,這一塊肥肉,雖然在之前,就已經落入我權家的手中,但想必不用我多說,林市長應該也清楚,那時候在公司的是我大哥。」
權默這話的尾音,讓林錦濤的眼神里,不自覺地閃過一抹慎重。
但很快,他就滿面笑容的將這一切給成功的掩飾了。
「所以,權先生這一次找我的原因,並不僅僅只是因為上一次政府安排下來的競標了,而是這一起地產開發的工程?」
對於他的問話,權默並沒有否認。
他勾唇,漠然一笑,「之前我想在和政府談合作的時候,大哥他已經給足了政府和下面這些小公司一系列的利益鏈。」權默語氣微頓,他被裊裊茶香薰染的眸子,變得格外濃墨,「但是,我希望林市長能在我們公司正式動工之前,能清楚的認識到,我是我,權子贏是權子贏。」
「上面的位置,既然換了個人來坐,那麼很可能底下總有些人的利益,不是我們能夠滿足的了。」
權默動作優雅的交疊著雙腿,伸手輕撫了撫緋唇,「所以,我希望林市長能夠考慮清楚,這一項工程,您到底更看好哪一邊呢?」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林錦濤要是還不明白,權默話里的意思,那市長這個位置,就真的可以換個人來做了。
林錦濤眯了眯眸,精光一閃的瞬間,他面上又是和藹至極的笑,「原來權二少,這麼快就想要讓我站隊?」
權默眉都沒抬,顯然,他對他的話並不否認。
林錦濤倏然間深吸口氣,不禁抬眸和坐在他身旁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的林家老太太對視一眼。
林老太太面色自然,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給過林錦濤任何意見。
半晌,他閉了閉眸,仿佛下了偌大的決定一般,緩聲道:「我想,在這之前,權二少似乎更應該讓我知曉一下,在這個坎兒,冒險讓我換掉利益鏈的好處。」
「你知道的,即便我是政府的人,可這交出去的東西,虧本的東西,向來都沒人願意做。」
權默沒有說話,但他的唇,卻是輕勾了幾分。
「看來林市長是在怕我,有一天會空手套白狼?沒給你個保證?」權默輕笑,但眸里卻兀自划過一抹嘲諷。
緊接著,他向站在另外一邊的雲澈招了招手。
於是,雲澈邁步上來,再次遞給了他們一份文件。
權默面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他只是一臉漠然的看著林錦濤伸手把那一份文件接過,緊接著,他滿意的看到林錦濤的眼神里,閃過一抹惶恐。
坐在林錦濤對面的男人,他沉靜,淡漠,尊貴而又優雅。
那樣運籌帷幄的眼神,仿佛在世人的面前,只有他才是王者。
林錦濤沒來由的迅速撇開他再三打量的目光,他隨即掩飾性的乾咳一聲。
他拿著文件的那隻手,漸漸變得有些顫抖,突然,他沙著嗓子問道,「這份文件,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我不相信」
「林市長不相信自己下面的人,竟真的會在競標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把你們的底價給曝光。還是不相信坐在你面前的我?」權默眸光微黯,聲音微沉,「這些文件,我想林市長看一眼應該就能明白。」
「至於該怎樣做,我相信林市長是個聰明人。」
林錦濤的身子不由一震,他眼神兀自瞪大了幾分,那裡面不可置信的意味兒愈來愈濃。
他抿了抿唇道:「那你這算是在威脅我?」
權默勾了勾唇,卻是眼神認真的搖了搖頭,「這並不是威脅,林市長你想太多了。」
「我好歹也是要在市工作生活的人,沒那個必要在林市長的面前用這些算計,達到我想要的目的。」
「當然,若是我想林市長能夠更細心一點,便能從這些文件當中,發現很大的漏洞。」權默語氣微頓,他輕啜一口茶,極為耐心的給他解釋,「我主動找林市長,之前也說了,想要的,不過就是和你們的合作。」
「這些文件,坦白來講,並不是我權默的人整理出來的。」權默話說到這裡斂了斂目光,「至於這些到底是誰動的手腳,我想林市長一定會對那些人感興趣的。」
經過了權默話里的提點,林錦濤重新找回了自己身上的冷靜。
他不禁抬手,輕擦了一把自己額上的虛汗。
半晌,他凝眸仔細看了一會兒他手上的那份文件。
果然,他在這些數據報告裡面,找到了權默之前話里所說的漏洞。
只見他眉眼深沉的放下手裡的文件,捧起一杯茶,輕飲了之後,卻是深吸口氣。
他突然感嘆道:「看來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吶!」
「不得不說,就連我也老了。」
聽到林錦濤這般謙遜的話,權默抿了抿唇,並沒有開口。
倏然,林錦濤掀唇一笑,「這件事要我站在你這邊,也不是不可。」
他伸手撫了撫眉,「只不過我這裡也有一個要求。」
權默揚了揚眉,示意他說。
林錦濤沉默了一會兒,他才把目光看向了他身旁那位一直靜坐著的老太太。
「我知道權二少這段時間,並沒有在市。」林錦濤低嘆口氣,「當然,自從林家晚宴那天之後,我也多多少少知道那後面跟著發生的事情。」
「我答應幫權二少,我想權二少最後能在那複雜的漩渦裡面,幫我在必要的時候,能拉上林家一把。」
「今天的事,除了這道門,我就全忘了。」林錦濤低眸,「我想,像權二少這樣的人,我應該能信得過。」
對於林錦濤的這個要求,權默沉默一想,便也答應了。
畢竟,他的這個要求並不過分,也算是在他力所能及的範圍。
兩方的協議一達成,接下來自然就是一番格外輕鬆的閒談。
當然,林錦濤這個身在政壇的人,最關心的莫過於就是他權默的婚事了。
畢竟,如果市上流社會的四大家族,要是再有晚輩聯姻,拿著四方平衡的格局,可又不一樣了。
權默聽林錦濤這樣試探著問起的時候,他本來是不打算回答的,但他又在突然之間,想起了那個女人面上那抹恬靜的笑。
他不由得格外舒心的彎了彎唇,接著,便聽他低沉動聽的聲音,開口道:「這個問題,我想就用不著林伯伯替我操心。」
「我喜歡的女人,爺爺他已經見過了。」權默語氣微頓,「過不了多久,林伯伯剛才說的那一件事,應該就會被我們提上議程,結婚是早晚的事,這一輩子,她跑不掉的。」
林錦濤和林老太太這二人,自問是過來人。
他們一看權默那樣溫柔的眼神,心裡邊已經清清楚楚地明白,他這人怕是早就動心動情了。
林老太太彎唇,面容和藹的問道:「那要不就讓我這人來猜上一猜,權家小子喜歡的女孩兒,該不會就是我林家辦生日宴那天帶過來的人吧?」
權默抬眸,濃墨的瞳孔,深深地望了林老太太一眼。
林老太太滿臉堆笑的面容,突然間不由得僵了一僵,但很快她就已經格外自然的反應了過來。
權默彎唇,他對林老太太的話,非但沒有否認,甚至還十分坦誠的點了點頭。
林老太太即使想要努力的維持得更好,但到了這一瞬,她好像有點兒坐不住了。
她用力的抿了抿唇瓣,猶豫了好一會兒,她才從一旁的包里,拿出了一個包裝精緻的禮品盒。
她面容和藹的把這個盒子擺在桌上,輕輕往權默那邊推了一推。
她一雙保養得宜的手,緩緩在他們的面前,將它打開,「我想,這枚胸針,應該就是你送給那個女孩的吧?」
「現在我把這個東西物歸原主,但我能不能知道,那個女孩兒,她叫什麼名字?」
林老太太既然把話問到了這裡,權默自然只能繼續接下去。
他仿若宇宙蒼穹般深邃的眼眸,微冷了一瞬,但很快他又再次以溫柔覆蓋了回來。
權默神色坦然的將那枚胸針伸手接過,他目光流戀的在上面反覆看了幾眼,「這是我送給她的。」
「倒是沒想到她竟然把它弄丟了。」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權默把話說得這麼輕易,但實際上沒有一個人相信,當他們得知這麼貴重的東西丟了的時候,竟然會沒有半點的著急。
不自覺地,林家的兩人眼神里閃過一抹怪異。
但他們只能把這抹疑惑給壓在了心底,面上依舊一派談笑風生。
「也算是緣分,這枚胸針當時掉了,倒是被我這老太太給撿到。只是那女孩兒她」
似是沒有想到,權默突然開口打斷了林老太太的問句,「她叫程以九,林老太太什麼時候要是有空,倒是可以來我這邊的別墅,找她敘敘舊,聊聊天什麼的。」
權默閃眸,「不過,現在林老太太和林伯伯要是沒什麼事,恐怕我並不能多陪了。接下來,公司里還有幾個緊急的會要開,我們就先走一步。」
權默把話說完,根本就不給身後的人挽留的機會,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雲澈和安琪二人緊跟而上,殊不知,當他們走後,碧雲藍天裡的氣氛,一片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老太太終是低嘆一聲,她在經過自家侄子身邊的時候,寬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林錦濤掀唇笑了一聲,然而,那眼神里卻透露出來了幾分勉強。
這一天的談話,似乎的確有些深遠。
總而言之,在林錦濤答應了權默那件事後,沒多久在權默暗地的操作里,他多多少少也有了些動作。
當然,這些都是在一定範圍內,能夠被人所允許的。
只不過,就是接下來會被坑的那些人,他們暫且還不清楚罷了。
權默一坐上車,他英俊的面容,就被暗地裡的陰影所籠罩。
雲澈他們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但從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抹冷冽來看,自家bss現在的心情,並不如一開始那樣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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