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安寧無語。
「我什麼意思,不是很明顯了嗎?海小姐你跟權煜皇都認識了超過二十年,那位爺是個什麼性子脾氣,想必你肯定比我更清楚的啊。畢竟我才認識了權煜皇小半年的時間而已。你剛才問我,你要怎麼做,我才能說服權煜皇,叫他別讓九處再盯著你妹妹不放了。這個答案,也已經很清楚了吧?他權五爺要做的事兒,誰也阻止不了。他權五爺的主意,誰也改變不了。海小姐,你找錯人了。現在不是我要不要跟你妹妹算賬,而是這筆賬,現在是權煜皇在跟你妹妹算,我無能無力。我這麼說,夠清楚了嗎?」
面無表情的與她對視十幾秒,海雨晴這才收回了目光,點點頭,「我明白了。」
她明白什麼了?
安寧懶得去探究。
隨便人海大小姐怎麼去理解她的話都成。她不在乎,也無所謂。儘管,她說的是大實話。對她做了那種事兒,行!她可以有容乃大,心胸寬敞的完全不計較,但權煜皇絕對不會允許有人這樣陷害他的妻子。
這已經不是她要不要跟海雨柔算賬的事兒,這筆賬,是權煜皇在跟海雨柔算,以受害者丈夫的身份去跟海雨柔算這筆賬。
也就是說,這件事兒現在跟她這個受害者,基本上沒啥關係。她管不著,也管不了。
當然,如果海雨晴要理解為她這番話,是在敷衍推脫,那也隨便海雨晴。
「安檢官。」
一個小小的稱呼,兩個人的身份又成為了上下屬。
面對自己的頂頭上司,安寧臉上客套的笑容又回來了,「嗯,安檢察長還有什麼事兒?」
「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我還想再了解了解你們基層檢察官的工作內容與方式等一些問題。」
「今天中午就算了吧。我已經約了朋友一起吃午飯。」安寧面帶微笑的直接拒絕,「改天有時間再說。」
「那就明天中午吧!」海雨晴的不依不饒,讓安寧有點沒想到。
人家怎麼說都是她的頂頭上司,約她吃飯的理由也是因為工作。她可以拒絕一次,兩次,但三次四次,可就不成了。
橫豎官大一級壓死人,安寧也很爽快的答應了,「好。」
海雨晴這才心滿意足的擺了擺手,「那你下去工作吧。」
「哦。」
※
從海雨晴的獨立辦公室,回到檢察官的大通鋪辦公室,原本幾個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的腦袋,頓時就散開了。同事們看自己的眼神兒,以及這詭異的氣氛,安寧一點都不驚訝。
她想到了,也猜到了。
大有來頭的新領導第一天就將她叫去了辦公室,還聊了很久的時間。
是,海雨晴是將她跟田小甜都一起叫去了辦公室,可田姑娘只待了不到三分鐘就離開了,而她卻在海雨晴的辦公室里待了整整十多分鐘。
跟海雨晴與她聊了什麼內容沒有關係,就單單只是新領導第一個單獨見的人是她,還見了不短的時間,這要是不引起點什麼好奇跟非議,那才奇了怪吧?
沖同事們很客套的笑了笑,安寧坐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拿起一份卷宗便閱讀了起來。
讓她有點沒想到的是,除了劉檢官之外的其他幾個同事,居然都湊了過來——
好像一點都不避諱似得。
坦蕩大方的八卦,讓安寧覺得無奈又舒服極了。
「安檢官,你跟咱們的新領導認識?」
「還是說你跟咱們的新領導有仇?」胖胖的陳檢官敲了敲她電腦的顯示器,「不然,咱們新領導幹嘛讓院領導都在外邊等著她,把一群院領導都晾著,專門跟你聊了這麼久的時間?我說安檢官,你如果真得罪過咱們的新領導,你要直接說啊!我可要跟你保持距離的!」
安寧:「……」
這種話,小胖墩陳檢官自己在心裡想想就得了,這麼刺咧咧的說出口……不合適吧?!
「說真的安檢官,要不是因為你長得漂亮,我才不提醒你呢。咱們的新領導……」說著,瘦瘦高高的竹竿王檢官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花板,「不簡單!你要是真的罪過新領導,你還是想想辦法去化解一下。不然對你真的不好。」
微笑的連連點頭,對於這群才認識兩天的時間,卻已經這樣關心她的同事,安寧都沒有辦法再冷淡的相處了。
「沒有,真沒有。海檢長就是想要了解一下聘用制人員的情況,所以才把我留下的。」
喜歡賣萌的小胖墩陳檢官明顯不相信,「真噠?」
安寧攤攤手,「我才來高檢院第二天,海檢長是第一天。我就是想得罪海檢長,我也沒有這個機會啊。」
「那倒也是。」竹竿王檢官摸了摸下巴,忽然,他賊兮兮的笑了笑,「不過咱們刑三庭真是鐵樹開花兒了啊!多少年了,高檢院本來就是僧多肉少的男女比率!今年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一次性就來了三位大美人兒。安檢官,我收回昨天的話。對於咱們刑三庭的庭花,我暫時保留意見。」
知道自己今兒短短一個早晨就說錯很多話的田小甜,一聽這話,忍不住了,「天啊……瘦竹竿,我真是對你的好感度蹭蹭蹭的提高!」
王檢官莫名其妙的回頭,「為啥啊?」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容貌上,把我跟安檢官相提並論啊!」
「……小甜甜,你要知道,在你跟安檢官來之前,我都覺得杜檢官是個美人兒啊!你感受一下,我現在對美人兒的標準有多低。」
田小甜撇嘴,實話實話,「杜檢官也很漂亮的。只是她不喜歡打扮而已。」
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被提起,辦公室里第三個女性,也是高檢院裡作風強悍出了名的女強人,杜冰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架,忽然說道,「女人跟女人之間有矛盾,只有一個原因,男人。」
安寧的心裡頓時就『咯噔——』一聲兒。
杜冰檢察官,真是太犀利了!
「不過嘛……」聳聳肩,杜冰的雙手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擊著,輕描淡寫的說道:「海檢長是海歸派,據說她家裡條件也是相當的不錯。怎麼想,安檢官都沒有跟海檢長有交集的機會跟可能。」
愛賣萌的小胖墩哈巴狗的問道,「所以呢?所以呢?」
「就目前所掌握的線索來分析,我認為安檢官並沒有得罪過海檢長。因為根本沒有這個機會跟可能。」
兩個連認識都沒有的人,何來的得罪一說?
瘦竹竿猛地撲倒了杜冰的辦公桌上,「冰美人,那你再分析一下唄。安檢官又沒有得罪過海檢長,她們兩個人也沒啥交集的可能性。那為什麼海檢長要特意晾著咱們院領導,而去跟安檢官在辦公室聊了那麼久呢?海檢長來頭不小,院領導等她也不能說什麼,但安檢官就不一樣了。我估計安檢官因為這事兒,肯定得被院領導嫌棄幾天的。」
畢竟他們的院領導,也各個都是大忙人。
都忙的快瘋了,卻還要抽出時間伺候著海檢長那位大小姐,院領導心裡的怨氣,都快衝破雷峰塔,把白娘子給放出來了。結果海檢長又將安檢官叫去辦公室聊了十多分鐘,把一群忙瘋了的院領導晾在了一邊兒。
對海檢長……不說了,海檢長的華麗身份沒有人不知道。那想來想去,院領導也只有把火兒灑在安檢官的身上了唄。
杜冰飛快的敲擊好了自己的文件,將鍵盤猛地一推,「安檢官,你也別太擔心了。咱們的院領導,回頭你再多相處相處就會明白了。那幾個老頭子,各個心胸狹隘,小肚雞腸。但是——」
話鋒一轉,杜冰的語氣中也透著驕傲,「不是我自誇,咱們高檢院的領導,也很可愛就是了。」
小胖墩撇撇嘴,「哪裡可愛了?我看都是些脾氣古怪的小老頭吧!我之前那個案子的受害者你還記得吧?」
杜冰一愣,「哪個案子?你上周就辦了四五個案子,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哪個案子啊!」
「就是那個母親出車禍死了,第二天就被自己的繼父強.暴的小姑娘。」
「嗯嗯,我記得。那小姑娘挺可憐的,都快被她繼父折磨瘋了。我記得那小姑娘心靈受創,已經拒絕與外界交流了,可跟你相處的還挺好。在你面前的時候,那小姑娘都願意說話了。對了,咱們院領導不是還讓你經常去看看那小姑娘麼。你去了沒?」
「我怎麼沒去啊?!」小胖墩一跺腳,委屈極了,「你說我前陣子多忙啊,忙的都快瘋了,不是我忘了去孤兒院去看看那小姑娘,是我沒時間!真沒時間!可我也就一周沒去看她,只有上周沒去看她啊!其他每周末我都去看她的!結果那幾個小老頭兒把我叫去辦公室,那一通訓話啊!我看他們要不是胸口的徽章,都打算直接拿刀砍死我了!」
瘦竹竿也是有一肚子的怨言跟委屈要訴——
「你還說呢,我才委屈好不好啊?!你們還記得去年咱們刑三庭辦的那個……」
聽這些委屈的控訴跟『憤怒』,安寧忽然覺得,她可以回答馮教授當年問過她,她卻回答不上來的問題了。
什麼想要進入檢察院,當一名檢察官?
難道僅僅是因為你爸爸的原因嗎?
可你要知道,你爸爸是一名讓你驕傲的檢察官,不代表所有的檢察官都跟你爸爸一樣。如果你抱著這種心情想要進入檢察院的話,你肯定會失望的。
所以阿寧,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要成為一名檢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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