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這地方兒,有時候就是邪乎的很。
哄小糰子睡覺前,安寧就在想,明兒得抽時間去醫院一趟,跟蘇師姐見面談談。小糰子的撫養問題,還有蘇師姐以後該怎麼生活。結果呢,剛把小糰子哄睡著,安寧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說是……蘇洛兮出事兒了,情況不容樂觀。手術必須要有監護人簽字,否則根本醫院根本無法對蘇洛兮進行手術。
掛了醫院的電話,安寧有些狐疑的皺起了眉頭。
好端端的,情況怎麼會這樣嚴重?之前聽陸師爺說,蘇師姐那張絕色的臉蛋兒肯定是毀了,但根本不至於到危及生命安全的地步。
這段時間蘇師姐一直聯繫她,希望能跟她見上一面。
苦肉計?
雖然狐疑,但安寧還是迅速的換好了衣服打算去醫院走一趟。
如果真的是蘇師姐為了讓她去醫院唱的一處苦肉計,那也無所謂。反正她也已經決定好了明兒要去醫院找蘇師姐的。如果真的是……
忍不住的,安寧的胳膊上起了雞皮疙瘩。
蘇師姐如果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小糰子……
「嫂子,這麼晚了你還要出門?」
常年黑白顛倒的林晚晚摸著自己長出來一丟丟頭髮的腦袋,直接擋住了大門。
明擺著一副她若是不能給出林晚晚一個滿意且合理的理由,這姑娘是絕對不會讓開的架勢。
「蘇師姐想不開要尋短見。」安寧一邊撥開林晚晚,一邊迅速的說道,「不知道她用了什麼辦法,讓自己臉上的傷勢惡化,現在情況很危險。必須要有人去醫院簽字,不然不能進行手術。」
「真的假的?!」林晚晚的第一反應跟剛才的安寧一模一樣。
下意識的,都以為這是蘇洛兮為了讓安寧去醫院演的一齣戲。
可畢竟人命關天,林晚晚想了想,把手中馬克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馬克杯胡亂的一丟。
「走,我陪你去。」
甭管蘇洛兮是個什麼情況,有她在旁邊陪著嫂子,她放心,陸師爺跟老大也會放心些。
安寧沒有拒絕,點點頭,「你去穿外套,我在車裡等你。」
林晚晚不放心的叮囑,「你要等我啊!我拿件外套很快的!耽誤不了幾十秒鐘的時間!」
……
二十分鐘後。
急急忙忙趕到醫院的安寧才剛剛把車子停穩,便有護士迎了上來。
因為蘇洛兮當初是陸越川被送進醫院裡的,住的也是高幹病房。衝著陸部長的這個面子,醫院對蘇洛兮這個病人,重視的不得了。
畢竟,誰也不願意開罪九處的二把手不是?
「蘇洛兮的家屬是嗎?快點跟我上來簽字,她的傷口嚴重感染,已經危及生命安全了。必須要立刻進行手術,多耽誤一分鐘,蘇洛兮就多一分危險。」
安寧想也不想的接過護士小姐遞來的手術同意書,在上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現在就通知手術室進行手術。」
「別著急。」林晚晚忽然按住了護士小姐的手腕,漂亮的杏眼上上下下的打量幾眼那一臉焦急的護士。
護士急的一跺腳,「還有什麼事兒啊?人命關天能不著急嗎?你快點說!我還要去通知手術室呢!」
林晚晚鬆開了按住護士小姐的手,「沒事兒了,你去吧。」
「你這人……有病吧?」護士小姐很不滿的瞪了一眼林晚晚,急急忙忙的又跑走了。
等護士小姐跑遠了,林晚晚這才撇著嘴說道,「嫂子,你是傻的?隨隨便便就簽字,你這麼多年法律專業白讀了?」
可能那護士小姐還不明白林晚晚剛才在打量她什麼,在猶豫懷疑什麼。但安寧卻是明白的。
她輕輕的牽動著嘴角,露出一抹輕蔑的弧度。
「林隊長,我看是你沒有搞明白狀況。」
林晚晚皺眉,「什麼意思?」
一邊說著,安寧一邊不緩不急的跟在護士小姐的身後,慢條斯理的解釋:「很簡單,我那位蘇師姐沒有這麼大的本事,能聯合醫院的護士爭什麼么蛾子。就算我蘇師姐有這個能耐,他陸師爺也不是瞎子,你們權五爺更不是白痴蠢貨。」
蘇師姐想搞點什麼事情出來,也得權五爺答應才行不是?
再者說了,這間醫院雖說跟九處跟軍方,沒有半點關係。可陸越川那人做事情,一向是謹小慎微的。他能將蘇師姐送來這間醫院療養,那就說明這間醫院跟陸越川必定有點什麼關係。到底啊,她這個蘇師姐現在的身份,還是有些敏感的。處境也是十分危險的。
她可不相信陸越川會隨隨便便的把蘇洛兮安排在一間隨隨便便的什麼醫院。
林晚晚的那些擔憂顧慮真的是完全沒有必要。
再退一萬步來說吧,蘇師姐真的搞到了她的簽名,那又能怎麼樣?
胳膊擰不過大腿,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的陰謀詭計,那都是雕蟲小技,根本都不夠看的。
甭管蘇師姐拿了她的簽名想要搞什麼事兒,有權五爺在,她怕個毛?!
聽了安寧的解釋,林晚晚連連咂舌,「嫂子,你可真雞賊!」
「我更願意你用聰敏睿智這樣的詞語來形容我。」
林晚晚沖她比了個大拇指,不愧是她家嫂子,小腦袋瓜轉的就是快!難怪老大會鍾意她呢,人安檢官就是有被老大鐘意的資本唄。
至少在腦袋瓜這一塊兒,她是比不上安檢官的。
「活著不好嗎?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幹嘛要尋死覓活的。」
「你不懂。」安寧搖搖頭,輕嘆那一口氣,「我這個蘇師姐,心高氣傲的很。」
林晚晚滿不在乎的擺手,「我知道。蘇洛兮,有心高氣傲的資本。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蘇洛兮都是最優秀的。」
哪怕是在她這個同為女人的人眼睛裡,蘇洛兮,也可以用完美兩個字兒來形容。
姣好的身材,漂亮的臉蛋兒,比臉蛋兒更漂亮的能力。
這一切,都是蘇洛兮驕傲的資本,她也應該驕傲。
「但那些,都不是讓蘇師姐為之驕傲的理由。知道麼,在我這個蘇師姐的心裡,她的美貌,才是她最大的資本,也是她最無往而不利的武器。」
能力優秀的女人,比比皆是,一抓一大把。為何蘇洛兮會優秀到這個地步?說白了,還是跟她那張漂亮的臉蛋兒,有著最直接的關係。
因為有了那張漂亮的臉蛋兒,蘇洛兮不管做什麼事兒,做出來的成績,都是同等條件下別人的十倍甚至是百倍。
你不得不承認的是,在這個時代,長得漂亮,那就是一種資本和本事。
現在,失去了自己最大的資本與最強有力的武器。
對那個心高氣傲的蘇師姐來說……該是一種怎樣毀滅性的打擊?一向不願意用外表來獲取什麼的安寧雖然不太能夠感同身受,卻可以稍微的理解一二。
毀了容的蘇師姐,真的是連活,都不想活了。
對那樣一個心高氣傲的女人來說,被毀了容,真的還不如死了。
至少死了,還算是個痛快。
坐在手術室門外走廊的座位上,安寧平靜的看著從手術室里進進出出的護士,波瀾不驚。
她就是那麼平靜的坐在那裡,沒有任何的表情,也沒有任何的急躁或者是不耐煩。
與旁邊時不時摸出手機看一看,然後又抓耳撓腮的林晚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嫂子,你都不擔心的嗎?」
「擔心。」
「可我看你怎麼好像很冷靜的樣子?」
「不冷靜還能怎麼辦?我又不是醫學院畢業的學生,我再著急,對手術室的情況毫無幫助。」
便也就只有耐心的等著了。
手術同意書籤了一張又一張,可手術室里,還是沒有任何能夠讓人值得高興的消息傳出來。
每一次林晚晚去問拿來手術同意書讓安寧簽字的護士,蘇洛兮的情況到底怎麼樣子。護士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的單調——
「手術還在進行,病人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這個讓急脾氣林晚晚差點忍不住要發火兒的回答。
等了不知道多久,窗戶外邊的天兒,都已經開始漸漸泛白的時候。
手術室門外那盞一直亮著的燈,終於熄滅了。
安寧猛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便撲到了手術室的門外。
這個動作,似乎稍微的泄露了一點她此刻的心情。
「醫生,怎麼樣了?」
摘下口罩的醫生,點點頭,又搖搖頭,「病人的生命特徵,已經穩定下來了。可她還沒有完全的脫離危險。實話實說吧,以國內現有的技術與設備,是可以保證病人健康的活著。但,也只能保證病人健康的活著。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安寧誠實的搖搖頭,「不太明白。醫生,您直說吧。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很簡單,如果想要病人的容貌最大限度的恢復,只有一個辦法。送她去這方面技術最先進的德國。不然,我現在就可以斷言,哪怕恢復的最好,病人也會失去一隻眼睛。」
微微蹙起眉頭,安寧沒有說話。
醫生看著她,「你跟病人是什麼關係?」
「大學同學。」
「她的家人呢?送病人去德國進行後續的治療與恢復,花銷是巨大的。你既然不是病人的家屬,我跟你沒必要多說。你儘快聯繫一下病人的家屬,讓家屬來跟我談吧!」
聯繫蘇師姐的家人?
這不是活活讓蘇師姐去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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