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絕對跟毒蛇沒有關係。
聽到陸越川的這個判斷,安寧心裡暗暗點了點頭。
她其實也是這麼認為的。
還是那句話,如果是那條毒蛇的話,斷然不會如此的小兒科。
跟小孩子吸引父母注意力一樣,搞出一些譁眾取寵的舉動,只為了讓父母看到自己的孤單的小孩兒。
說真的,拋開最開始發現自己的臉上被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用什麼方法留下了一行字的驚恐與不可思議之外,她後來的感覺,就只有這一個了。
低級,幼稚。
真的就像個不被父母關注的熊孩子,想盡了辦法想要得到父母關注一樣。
那條毒蛇,還需要做什麼事兒來引起權五爺的關注嗎?那條毒蛇已經是他權五爺黑名單的第一位了好不好。毒蛇根本不必做這種事情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毒蛇好不容易才潛入進了京城,找了一個相對來說十分隱蔽的身份。他會這麼沒腦子嗎?故意在嫂子的臉上留下什麼線索給你,讓你知道他用來藏身的地方就是明淮九的身邊。我想毒蛇就算是腦子進了水,他也一定干不出這種沒腦子的事兒。千辛萬苦鋪墊了多少年,毒蛇這才找到了一個可以隱藏自己身份的地方,他傻了麼,要這麼做。毒蛇巴不得自己徹底的消失在九處的視線當中,好策劃他要去做的事情。絕對不可能幹出這樣沒腦子的蠢事兒來。」
以上,就是陸越川的全部分析。
權煜皇只是從鼻尖兒懶洋洋的『嗯』了一聲兒,似乎對於陸越川的這番分析一點都不在意,因為他原本也不是叫陸越川來分析這件事兒的。
隨意的揮了揮手腕,權煜皇直接點名了蒙古大夫,「看看,這玩意兒對身體有沒有傷害。」
蒙古大夫點點頭,在得到了安寧的同意與點頭之後,他這才上前兩步。區別於剛才陸越川直接整個人就趴在了床上的動作,蒙古大夫很守規矩的先是蹲在了床邊兒,後來因為蹲得太久腿麻了,他才改為半跪在床邊兒。
與剛才陸越川的動作,形成了極大的對別。
權煜皇只是靠在床頭上,面無表情的看著蒙古大夫帶著塑膠手套的手指,在安寧的臉兒上仔細認真的檢查。
半天了,那蒙古大夫只是在她的臉上來來回回的看,安寧看著蒙古大夫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心驚肉跳不已,「萬一是什麼有毒的化學物質……」
「嫂子,你放心,我對我自己的這條小命珍惜的很。」蒙古大夫沖她笑著擺擺手,「如果你臉上真的是什麼有毒的化學物質,你放心,我一定離你遠遠兒的。」
既然他敢去.舔沾了她臉上玩意兒的手指,那就說明,嫂子臉上寫下這行字的玩意兒,完全的無公害,健康安全的很呢。
「是什麼?」畢竟事關自己的臉兒,安寧還是挺關心的。
萬一毀容了怎麼辦?
萬一這行字永遠也擦不掉了怎麼辦?
那她還要不要活人了啊!
「嫂子放心吧,這玩意兒挺安全的。就是一種遇水則顯的化學墨水罷了——哦,嫂子別緊張。別一聽到是化學的東西,你就特別擔心嘛。化學的玩意兒,也不見得全部都是對人體有害的。市面兒上很多種抗生素的藥物,那也都是化學加工了的,不也被當做治病救人的藥了?」蒙古大夫虛空壓了壓手心,示意安寧別太擔心,「不是什麼大事兒。嫂子,其實放著不管也成。可你要是心裡膈應的話,拿洗面奶多洗幾次臉兒也就可以安心了。你想,我都敢吃進嘴巴里的玩意兒,那能有多危險?」
安寧其實也懶得知道那具體是什麼法子,又是什麼物質。她只需要確定一件事兒,「只要我多洗幾遍臉就能徹底放心了?」
「是的,嫂子,你應該相信我。要是不相信我的話,你以後也沒必要來找我過來了。」
到底啊,文化人就是有一種自己的驕傲。
蒙古大夫也不例外。他的話,若是信,便儘管按照他說的去做。若是半信半疑,那以後也甭來找他看病了。
「成。」安寧腦袋一點,心裡還是挺膈應的。誰知道她臉上的這是些什麼玩意兒呀!
就算是對身體沒有傷害,可如果會對皮膚造成什麼影響呢?她本來皮膚就屬於比較敏感的那種類型,被說這種化學成分的玩意兒了,就是換季時候的花粉,有時候也會讓她的皮膚過敏紅腫上好些天,還會出現一些小疹子!
女人,當然對自己的臉蛋兒都很在意了。
二話不說,安寧掀開被子就從床上跳了下去。打算去浴室好好的洗一洗臉。一遍不夠,那就十遍。反正她一定要讓自己心裡的膈應跟疙瘩給解開。不然,太難受了!
要不是為了配合權煜皇調查,還用等蒙古大夫讓她去洗臉?她自己早早就去洗臉了!就算沒有任何效果,給自己點心理安慰那也是挺好的。
她掀開被子的一瞬間,蒙古大夫自己先低下頭錯開了目光,同時,也不忘了不留痕跡的擋在陸越川的面前。
儘管他早就看到了蠶絲被底下的嫂子,穿戴整齊,肩膀上還裹著權五爺的睡袍,可他們這些做人家下屬的,本就是要自覺的。
陸越川並不是一個遲鈍的人,相反,他陸師爺精明極了,也極為擅長察言觀色。
剛才他會出現那樣沒有規矩的行為,一來是他只要遇到有關那條毒蛇的事情,就會激動的失去一些方寸。畢竟,陸家上上下下一百多條人命的血海深仇擺在這兒,是擱誰身上,都無法冷靜平靜面對的。二來麼,也是陸越川跟安寧的關係已經不僅僅是權五爺的下屬與權五爺的妻子這樣的關係了。他們兩個人之間,也有了一些友情在的。
知道自己朋友的臉上有可能是被那條毒蛇動了什麼手腳,陸越川當然會去關心。儘管,這跟陸師爺平日裡那逢人三分笑,卻又跟誰多保持距離的冷淡疏遠很違和。但這也僅僅是因為,太少有人可以被陸越川當做是朋友了。所以陸越川總是給人家一種,笑眯眯的卻又很難真正親近他的感覺。
錯了,其實對待自己的朋友,他陸師爺可一點兒都冷靜不下來。
關心則亂,這話兒用在誰的身上,那都是適用的。
沒有人會跟誰難以親近,只是跟你難以親近罷了。因為人家壓根就不想跟你親近起來,所以你當然會有一種人家難以親近的感覺了。
可人家若是願意跟你親近,你哪兒會感覺難以親近?只會覺得,哇,這人也太熱情了吧!
挺簡單一道理,其實是蒙古大夫自己多想了。
陸越川如此精明的一個人,腦袋轉了個彎兒,便將蒙古大夫的心裡活動猜的一清二楚。他笑了笑,心中感激蒙古大夫維護替他著想的同時,也覺得有些可笑。
若是他跟五爺的關係,能如此輕易的就有了什麼裂痕,那他……說的不太好聽一點,如果真是這樣兒,那五爺,也不是他想要全力以赴輔佐的男人了。
淡淡的笑了笑,陸越川揉了揉自己還微微有些脹痛的胸口,隨口說道,「五爺,您下次可輕點兒,我身子弱,受不住的。」
權煜皇也笑,笑的輕狂戲謔,「下次再趴到老子媳婦兒的腿上,老子就一槍崩了你。」
「五爺,我也是關心嫂子跟那條毒蛇嘛。」陸越川笑呵呵的樣子,以及權五爺臉上的戲謔,讓蒙古大夫知道了自己錯的有多離譜,他的擔心又有多莫名其妙。
權煜皇與陸越川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他們一起經歷的那些事情,的確……的確是他這個外人所不能全面了解的。
他瞎擔心的舉動,真是可笑。
同樣的事情放在別人的身上……好像也沒有可能發生。因為別人,在他權五爺的面前要多拘束就有多拘束,哪裡會像陸越川這樣的隨意。
仔細想想,他這次還真是瞎操心了。
自嘲的勾了勾嘴角,蒙古大夫知道接下來他就沒有再留下的必要了。他的唯一職能就是,分析嫂子臉上的玩意兒有沒有危害,然後解決這個危害。他本來就是個大夫,工作內容就是這些。權五爺會繼續讓他留在這城堡里,也是因為需要他的醫術。別的?沒了。
「權五爺,那你跟陸師爺忙,我花房還在培育新的品種,離不開人,我先下去了。」
權煜皇頷首,「這玩意兒,你下去研究一下。九處應該會用得著。」
蒙古大夫無語的攤手,「權五爺,拜託你也看一看我提交給你的報告行嗎?這種玩意兒,好幾年前我沒事幹就已經研究出來了,而且也已經以可以給九處有所幫助的作為報告提交上去了。」
「哦。下去吧。」
「權五爺,你下次再這樣不把我的研究當回事兒,我就要辭職了。」
「辭什麼職。」陸越川笑著罵道,「你現在從這宅子裡走出去,不出五分鐘,我跟五爺就得給你去收屍。前提是,如果你白家的仇人,肯大發仁慈的給你留一具全屍的話,那我們還能幫你收屍。怕就怕,你白家的仇人,只會把你千刀萬剮然後再挫骨揚灰,根本就不給我們幫你收屍的機會。」
蒙古大夫的表情有點不爽,可人陸師爺字字屬實,一點虛假誇大的成分都沒有。
是啊,他白家的仇人。不會因為白家被權煜皇滅門,就可以將白家做過的惡事一筆接過,再也不提的。
眉頭一挑,蒙古大夫不甘示弱的反擊了一句,「如若不然,你以為我幹嘛還要期滿之後也留在權煜皇的身邊?」
還不是怕被白家的仇人,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3s 3.663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