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欣然卻好像知道她自己有多麼一個令人羨慕嫉妒的哥哥一樣,還在那裡不要命的炫耀臭嘚瑟著。
「好是挺好的,就是又要學習,我有點心酸。我哥一直都知道我是個不喜歡學習的人啊,雖然他回家很累了,可他還是好好的哄了我,但我哥再哄我,一想到要去學習了,我就很難過啊,也很心酸啊。不過我哥哥倒是答應我了,只要我肯跟著老師好好學,不惹老師生氣,不故意給老師找茬,他就會送給我一份大禮物。寧兒,寧兒,你說我哥要送給我的大禮物是什麼呀?」
安寧一臉黑線。
嫉妒使她醜陋,但炫耀才使蔣欣然醜陋!
「不過我什麼也缺啊,我哥不管送給我什麼,我都還是比較心酸。」
「滾——你心酸個屁了。蔣部長找來的老師,一定優秀極了。能跟這麼優秀的人學習,我求都求不來。你少給我炫耀嘚瑟了。再敢炫耀臭嘚瑟,賜你一丈紅。」
「嘿嘿嘿,安檢官你也聽出來我是在炫耀嘚瑟啊?」
「我呸——跟你認識了這麼多年,你什麼德行我不清楚啊?」
「那是不是我崛起屁股,你就知道我要放什麼屁啊!」
「滾——我沒有那麼噁心。」
「哈哈哈,安檢官,我也在努力了啊。你是不是要獎勵點我什麼呢?」
安寧不用猜就知道蔣大小姐想要什麼,她嗯嗯啊啊了幾聲兒,「等忙完了,我會在家裡做一大桌子好吃的,到時候你也來。」
「哇!安檢官,我果然最愛你了呢!」
「想想看有什麼想吃的菜,回頭給我發簡訊。」
「好啊好啊,不過安檢官你這麼寵愛我,你家權五會不會吃醋啊?」
「吃醋使人英俊。」
她到希望權五爺多吃點醋才好。
可是轉念想一想,那位權五爺吃醋……?
呃,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安寧覺得還是算了吧。讓那位爺吃醋,果然還是危險大過有趣呢。
而她,想要長命百歲。
「我說安檢官,你是不是要忙了啊?因為我也很了解你啊,聽你的語氣,你這是打算掛電話了吧。」
「你知道還問?」
「哼,那我不問了。你掛電話吧!」
因為她也很了解蔣欣然,所以一聽那丫頭的語氣,安寧哪兒敢直接掛斷電話?
她耐著性子,簡單的先翻閱著資料,「我不掛,你繼續說,我聽著呢。」
「明淮九……」
操!怎麼又是明淮九!
安寧現在必須要承認,她只要一從蔣欣然的嘴巴里聽到『明淮九』這個三個字兒,哪怕是分開的這三個字,她也心頭開始冒火兒。
可她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嗯,明九爺怎麼了。」
「他把十三給我送回來了……」蔣欣然已經很努力的克制自己的語氣了,但還是能夠聽出來那淡淡的受傷與失落。
安寧嘴角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幾下。
把十三都給欣然送回去了?
看來明淮九明九爺心真是夠狠心的,不過明淮九這樣的行為,安寧並不討厭,反而她還是很贊同的。
既然蔣欣然要決定放下明淮九,那就應該讓她徹徹底底的放下。從明淮九的角度來說,應該是一點點的希望都不要給欣然才對。把十三,這個他們兩個人最後一樣回憶也毫不猶豫的還給欣然,她其實覺得明九爺的這行為是很棒的。
身為一個男人,既然不能對這個女人負責一輩子,那就一秒鐘都不要耽誤人家。更不該給人家哪怕是一點點的幻想。
如果明淮九還養著十三,鬼知道欣然這丫頭心裡又會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畢竟,欣然愛了明淮九整整十幾年。這個時間太長了,長到讓人都無法再去用理智判斷什麼。
「寧兒,你說那天在明公館,我問他的時候,他沒有回答。可現在又把十三給我送了回來,他是什麼意思啊。」
瞧吧!
在面對你喜歡的人,人家做什麼舉動,在你的心裡都會繞上幾千個彎兒。也會被解讀出各種各樣的意思跟含義來。
其實,只有你自己在給自己加戲罷了。
你喜歡的人,人家做什麼舉動,都沒有任何的深意。是你自己在多想。
安寧也不好直說。因為那太傷蔣欣然的心了。
她只能淡淡的說道,「可能明淮九也有些捨不得十三吧。畢竟他都養了十三這麼多年。總該有點感情的。」
「那他既然捨不得十三,為什麼還要把十三給我送過來?」
「人明九爺為何會把十三給你送回去,你心裡沒有點b數嗎?」安寧忍不下去了,說話也難聽了不少,「他還不是為了讓你徹底的死心!讓你明白,他對你是任何男女之情都沒有的。他不想你多想,更不想你還心存什麼幻想。蔣欣然,我這麼說,夠明白了不?」
蔣欣然這姑娘,有時候就是有點……嗯,犯賤。
不知道是不是從小到大被她哥寵愛的太過分了,這姑娘有時候就不能慣著不能寵著。你越慣著她讓著她,她就越是蹬鼻子上臉兒。反而是你不給她留一點情面,這姑娘反而比較能夠保持頭腦的清晰。
聽了安寧那毫不客氣的話,蔣欣然吸了吸鼻尖兒,好像又難過起來了。
不過下一秒,蔣欣然就重新振作了起來,「果然是這樣呢。寧兒,有你這個朋友真好。在我每次忍不住給自己點幻想的時候,一棒子把我給打醒。讓我認識到,現實根本不會給我任何的幻想。我很感謝你就是了,可你下次能不能對我溫柔點?我也是很需要被人呵護的嬌花啊!」
「你嬌花個辣子了。」安寧又是好笑又是好奇的罵了一句,「我也想對你溫柔點,可你自己說,你乾的這些事兒,叫我怎麼對你溫柔?」
「可我還是很愛你的!」
安寧挑了挑眉頭,敏銳的覺察到什麼不對勁兒。
她跟蔣欣然認識的時間太久了,蔣欣然也是她第一個朋友,她想不了解蔣欣然,那都很為難自己。
於是安寧一點都不客氣的直接問道,「你還有事兒瞞著我沒說,別讓我像擠牙膏一樣的一點點問你,自己說!說!」
蔣欣然很明顯猶豫了一下,但安寧語氣越發嚴厲的追問。
「說!」
蔣欣然就乖乖的說了,「劉管家給我把十三送來的時候,神態很糟糕。我不需要問他,我也知道,明淮九的身體……」
之後的話,蔣欣然不需要說,可每一個知道明九爺身體狀況的人,怎麼會猜不到?
安寧的心,也沉了沉。
欣然放下了明淮九,她不打算再繼續喜歡明淮九了,可就算拋開這些喜歡不算,僅僅只是一個認識了十幾年的人,身體狀況很糟糕,誰心裡也都會揪心難過吧?
別說欣然了,她這個跟明九爺沒有啥交情的人,聽到了這個消息,心尖兒也都顫了一下呢。
「寧兒,你說明淮九——」
「我說不了,我不是醫生,明淮九的身體狀況這麼多年了,你也是清楚的。就算是醫生,也沒法兒說什麼。聽天由命吧,以明淮九的錢財權勢,要是這一次他還是挺不過去的話……那,那真的是華佗在世也回天乏術了。人各有命,欣然,你不要太……太難過了。」
蔣欣然咬了咬嘴唇,半天才輕輕的說道,聲音裡帶著點啜泣,「我也沒有特別的難過。寧兒,我說的是實話。我喜歡了他十幾年,我十幾年他的身體一直都是這樣,甚至還有比現在更糟糕的時候。要說心裡準備吧,我早就做好心裡準備了。就是這一次……我不是以喜歡他的身份來難受,這讓我稍微有點不能適應。」
儘管蔣欣然說的很迷糊,但安寧還是聽懂了,她嘆氣,「就算你現在還喜歡明淮九,你還是仗著你的身份,跑去明公館陪著明淮九了,那又能怎麼樣呢?欣然,以前你陪著明淮九,對他的病情沒有任何的幫助。你只是在給自己心理安慰罷了。有沒有你陪著,明淮九該扛過去自然會扛過去,抗不過去,誰陪著她他都沒用。」
「我、我知道……可我——」
「你還是想去陪著他,對麼?」安寧語氣輕柔,咬字也很溫柔。
蔣欣然終於忍不住啜泣的『嗯嗯嗯』著。不敢開口,只因為她一開口,就會大哭出聲兒。
「其實讓你以朋友的身份去看看明淮九也未嘗不可,可是欣然,你喜歡他太多年了,他想要放下他也太困難了。你現在才剛剛放下他,這個時候要是讓你去看了明淮九,你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心情嗎?我只擔心你好不容易才做出來的決定,會在看到明淮九的一瞬間,悉數崩潰瓦解。所以,如果你是來問我的意見,那我是不建議你去看明淮九的。可你要是不聽我的,那我也沒有辦法。」
她總不能一條麻繩把蔣欣然拴在她的褲腰帶上吧?
如果這丫頭想要去看明淮九,沒人阻止得了她。她總有法子偷偷溜進人家明公館的。
「可是欣然呢,你要是真的放下了明淮九,那時候別說是去看看他了。你就是跟他一起吃飯喝酒,都不會有人反對。因為,你已經放下他了啊。可你現在還沒放下他,你——」
「寧兒,不用說了。我聽你的。我一向都聽你的,這次我也聽你的。」
不管明淮九這次能不能挺過去,都跟她沒關係了!
她,不會再踏入明公館半步!
不能讓她好不容易才做出來的決定,又因為……而反悔了。
那會讓寧兒,讓她哥,讓她身邊的人,都很擔心她的。
她已經成長了,最起碼要做到,不讓身邊的人替她操心才行。
所以明淮九,她不去想了,也不會再見了!
就這樣吧……
至此流年,隔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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