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話呢,葉念胤別逼我也揍你。說,是不是你說了難聽話兒,海檢察長發作了。」
「沒有。海檢察長沒有發作,她還是笑眯眯的。是我安寧阿姨,覺得我不該跟大人說話沒大沒小的,我跟她爭辯了幾句,她一氣之下才伸手打了我。」葉念胤這些話,可一點騙人的成分都沒有。他就是小小的隱瞞了一些事實,然後省略了一些過程而已。
但整個意思,就完全變了味道。
杜冰冷哼一聲兒,「我他媽就知道!」
安檢官是什麼人,她還是略有了解的。能逼的安檢官動手揍人,可想而知葉念胤這小子說了多難聽的話,同時,也能代表海雨晴又多仗勢欺人!
瘦竹竿檢察官是跟杜冰相處時間最久的同事,他一看杜冰這態度,連忙將她拉倒了一邊,「我說杜檢官,你就不要再把事態鬧大了。海檢察長背後的勢力,不是咱們能惹得起的。我知道安檢官受了不少的委屈,可她本人都沒有說什麼,咱們也還是算了吧。別給自己惹麻煩。」
這話聽起來,稍微有點沒骨氣。但瘦竹竿檢察官說的也是大實話。
事情又沒有發生到自己的腦袋上,而且連人家當事人都打算息事寧人的忍了,他們這些外人還真沒有說話的餘地。
「更何況,你這次沒能升職,就是因為海檢察長的忽然出現,才搶了你的位置。你跟海檢察長本來的關係就……你也知道了。你再幫安檢官強出頭,這對你沒好處的。」瘦竹竿檢察官很清楚杜冰的性格,他一咬牙一跺腳,低低的說道;「旁人不知道,你我心裡還能不清楚了嗎?安檢官開著幾千萬的豪車來上班,可是你我親眼看到的。而且安檢官的穿戴,她也不像個普通的打工仔。或許——」
「你別跟我說安寧當這個檢察官,是來打發時間的。她工作那麼拼,你是瞎子麼你看不到?」也是因為認識的時間比較久了,杜冰說話才一點都不遮掩,「是,咱們倆的確是在便利店看到了安寧開著上千萬的豪車來上班,可你不想想看,她中途特意下了車,坐上了田小甜的車,為的是什麼?她不就是不想給院裡的同事們知道她家裡的經濟條件麼。我只能看到,安寧當這個檢察官,是認真的。」
瘦竹竿檢察官知道杜冰的性格,也不在意她說話的難聽,「哎呀!你怎麼是傻的呢?我不是指責安檢官開幾千萬的豪車有什麼問題。開幾千萬的豪車去送外賣的人也有,不偷不搶的誰也說不了什麼。我的意思是……杜檢官,你就沒有想過海檢察長為什麼如此針對安檢官嗎?如果安檢官和咱們一樣,是個普通人,你覺得海檢察長還會這麼針對安檢官嗎?」
杜冰明白了瘦竹竿的意思,卻還是問道,「你什麼意思?」
「非要我說的那麼明白啊?成,那我就跟你說的明白點。海檢察長是什麼來歷,我們心裡都有本帳。安檢官是什麼來歷,我們可一無所知。杜檢官,你就沒有任何的懷疑嗎?為什麼安檢官會被軍方的人逮捕,你就真沒想過原因?軍方的人甚至都找到了咱們院,安檢官的身份,或許比咱們那位海檢察長更有來頭。反正已經嘴賤了這麼多,索性我就一次性都說了吧。」
瘦竹竿檢察官把自己心中所想全部都吐了出來,「海檢察長跟安檢官的梁子,早在她們兩個人進入高檢院之前,就已經結下了。神仙鬥法,凡人遭殃。你跟我,都是凡人。上流階層的鬥法,我們還是能躲就躲。跟你沒關係的事兒,你就別上趕著去當炮灰了!」
杜冰心中是感謝瘦竹竿檢察官的。要不是為了她好,人家也沒必要跟她說這些話兒。
只是……
「那你有沒有想過,神仙鬥法已經讓我這個凡人遭殃了。我雖然對職稱之類的玩意兒不看重,但該我的東西,現在卻成了別人的。還他媽連個理由都不給我,別說理由了,安慰老娘到現在都沒撈到一個。我要是不跟海雨晴對著幹,你覺得像話?」
自己熬了這麼多年的檢察長,就這麼雞飛蛋打,擱誰那心裡都有口氣兒沒地方去撒。
瘦竹竿檢察官特別能理解,杜冰要是真忍了,那也不是杜冰了。
「可問題是,你跟海檢察長怎麼對著幹,那是你們兩個人的事兒。你因為海檢察長搶了你的位置不爽,你也沒少給海檢察長甩臉子。你看咱們院的領導責備過你嗎?你前些天可把海檢察長欺負的夠嗆——」
「那叫欺負麼?她自己工作不認真,差點耽誤了高法院那邊的開庭日期。我沒打她沒罵她,就是讓她自己收拾去跟高法院那邊解釋,解決爛攤子。我這叫欺負她?你不要血口噴人,小心我告你——」
「得得得,都是搞法律的,就別說這些話了好不好?」瘦竹竿檢察官一臉的無奈,「總之一句話,你看海檢察長不順眼,咱院的領導也因為她的空降斌身份不爽,這是ok的。但安檢官跟海檢察長的恩怨,那不是咱們能去了解的。依我看,你還真是別強出頭為好。要是海檢察長惹到了你的腦袋上,隨便你去怎麼弄死她,我保證咱院的領導都沒二話說,一定站在你這邊兒。可你要是為了安檢官出頭去找海檢察長的不痛快……杜檢官,你就不怕你連刑三庭都待不下去了?」
當年杜冰為何從刑一庭轉到了刑三庭,這其中的緣由,旁人或許不清楚,瘦竹竿檢察官卻是一清二楚的。
沒辦法,誰讓他們倆是同一期進入高檢院的同事,又是同校不同系不同級的師兄妹呢?
有些事兒,他還真不想管,但不管不成吶!
杜冰陷入了沉默。
瘦竹竿檢察官也是點到為止,「有些事情,你心裡明白就好。我就不多說了。念胤那孩子,瞧著也不是個什麼也不懂的人。你看看他的言談舉止,他像是個普通人家出身的孩子麼?杜師妹,聽我一句勸,別傻傻的當了人家的槍!」
杜冰皺起眉頭,「念胤不會拿我當槍去對付海雨晴。」
「是,以他的身份的確不需要慫恿你跟海檢察長對著幹。因為你已經在跟海檢察長對著幹了。我只跟你說一句……」瘦竹竿檢察官下意識的掃了一眼正被田小甜騷擾的葉念胤,從牙縫中逼出了一句話,「我看人絕對不會錯,你別忘了我的本職工作是什麼。這孩子,我在新聞上看到過。」
杜冰下意識的問道;「什麼新聞?」
「每天晚上七點半,不管你調到哪個頻道都能看到的那個新聞!」
嘶——
杜冰輕輕的倒抽了一口涼氣兒。
她家師兄的眼力,她自然不會懷疑。師兄大她兩屆,卻和她同一期進入高檢院。就是因為她這個師兄對於每天在海關看人臉感覺太枯燥無聊,所以去念了個在職研究生,換成了法學系。然後,才和她這個師妹同一期進入了高檢院工作。
本科整整四年,沒學別的,就學了怎麼辨別人像的傢伙,不可能有看錯人的情況發生。
葉念胤這孩子……在那個新聞中出現過?!
別開玩笑了,他們高檢院的大領導,搞不好都沒上過那個新聞!
「你現在知道安檢官的來歷有多牛.逼了?不是我故意誇大其詞嚇唬你,咱們安檢官的身份,金貴著呢。比咱們院的大領導還要金貴。她不是需要你護著的小新人。」瘦竹竿檢察官意味深長的說道,「你跟安檢官關係不錯,她對你很尊重。這對你來說,也是件好事兒。」
杜冰皺了皺眉頭,便沒有再說話了。
只是心中,隱隱有些開始排斥起了安寧。
她不擅長更不喜歡和大有來頭的人物接觸。如果安寧的來頭真的那麼金貴,或許她跟安寧的朋友關係,要在今天結束了。
瘦竹竿檢察官撇撇嘴,「本來還想去追求安檢官的,結果……」
他還是趁早拉倒吧——
本來長相上就配不上安檢官,現在還知道了安檢官的身份那麼金貴。
果然啊,大美人兒都是他這輩子連想一下都是作孽的存在喲!
「不過安檢官人真的很好。她要是真想跟海檢察長對著幹,海檢察長估計干不過她。可面對海檢察長的針對穿小鞋,她也沒擺出自己的身份。嗯……」瘦竹竿檢察官暗暗點頭,「我還是安派的!」
「什麼安派?」
「你不知道哇,也對,你一個女人怎麼可能知道這個。就是咱們院的男性同胞們,已經分成了兩大派。一派是站在海檢察長那邊兒的,叫海派。一派是站在安檢官這邊的,叫安派。目前看來,安派是干不過海派的。」
「畢竟海雨晴那麼會籠絡人心。」杜冰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有今天還很迷戀海雨晴外貌的瘦竹竿,「尤其是你們男人的心!」
「哎呀呀,杜師妹,別這樣嘛。男人都是視覺動物,你不可否認都是海檢察長真的長了一張很招男人喜歡的臉蛋兒啊。可是接觸下來的話,我果然還是更喜歡跟安檢官相處。」
雖然安檢官總是免不了冷冷淡淡的,臉上也沒有多少的笑容。可他感覺和安檢官相處,還是更隨意,更輕鬆。不像他面對海檢察長的時候,不管海檢察長沖他笑的有多甜,他心裡都總是有一份警惕心在。
跟犯罪分子接觸的多了,一點點的敏銳嗅覺還是有的。
「無聊!」杜冰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自家師兄,「為了徹底打消你那不切實際的瘋狂念頭,我提醒你一聲兒,人安檢官早就嫁人了。」
「哈?!」瘦竹竿檢察官一時失態,直接抓住了杜冰的手腕,「你再給我說一遍,安檢官怎麼了?!」
「嫁人了!」杜冰沒好氣的又重複了一遍,「之前下雪,地鐵人太多,我搭了田小甜的順風車。她無意中禿嚕嘴給我知道的。安檢官在律所的時候,就已經嫁人了。而且嫁了個鑽石王老五。」
而且人也長得特別帥。因為這事兒,田小甜沒少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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