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黑暗,讓會場裡的每一個客人,都驚慌失措了起來。
女人們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而男士們,都是強裝鎮定的在尋找自己的妻子或者是女兒。
夜宴現場陷入黑暗的第一時間,安寧便迅速的向旁邊狂奔而去。
她太清楚了,黑暗之間,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南宮老爺子等的,怕就是這忽然陷入的黑暗!
先讓海雨晴攪亂局勢,在混亂之中又陷入了漆黑一片。
她必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這一刻,安寧的腦袋裡什麼也沒有,就一個——
她要保護自己的安全!
可周圍都是人,安寧什麼也看不到,她只能用力的推搡著周圍的人,因為她已經聽到了海雨晴那猶如鬼魅的像是野獸在死亡之前的嘶吼聲——
距離她,很近了!
忽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
安寧根本來不及反應,便有人在她耳邊低聲的說道,「夫人,不要怕!」
就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讓安寧鬆了口氣兒,膝蓋一軟,差點就摔在了地上。
那雙有力的手臂,穩穩地扶住了安寧的身體。
「安寧!你要幹什麼啊!啊啊啊——」
混亂之中,唯獨海雨晴嘶聲裂肺的尖叫聲,格外的清晰和明顯。
「好痛!安寧!你對我做了什麼?!痛——」
一片漆黑和混亂之中,安寧只能像是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的,緊緊的抓住了扶住自己身體的有力手臂。
海雨晴到底在吼了什麼,她聽不到。周圍的人又驚呼了什麼,她也聽不到。
因為夜宴現場混亂到了極點。
「夫人,這邊——」
安寧幾乎是被對方拖著的沒有任何方向的在走。
她下意識的伸出雙手在空氣中探路摸索——
「啊——」
安寧輕呼了一聲兒,只感覺伸在前邊的雙手一陣劇痛——
緊跟其後的,那雙原本是救命稻草的有力大掌,忽然鬆開了她,並且將她向前狠狠的推去。
安寧踉蹌的向前狠狠的栽去,一切發生的都太迅速了,她連驚呼甚至都發不出來,整個人就向前方狠狠的栽去。
然而,她並沒有摔倒,她似乎是抱住了一個人。
「老公!你在哪兒呢?!」
「服務生快點把燈打開!」
「誰?!不要再推了!」
「哪個王八蛋趁機摸我屁股!」
「快開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保安呢?!保安在哪兒!」
耳邊,混亂極了。安寧感覺自己的耳膜都要炸開了,她勉強穩住了自己的身形之後,在暗中摸索著被自己撞到的人,「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安寧!」對方那陰毒到了極點的聲音,讓安寧瞳孔都猛地收縮。
海雨晴!
「安寧——」海雨晴的聲音,十分的詭異,像是從喉嚨里發出的最後的破碎的聲音一樣,那聲音,尖銳到了極點,又沙啞到了極點——
「安寧!!!」
緊緊抓住了自己的手腕的雙手,以及海雨晴用那世界上最惡毒的語氣喊出自己的名字,安寧的腦袋裡就只有這一個念頭——
海雨晴要殺了她!
「救命——」
一句話還沒說完,夜宴現場忽然又恢復了光明。
咔咔咔——
所有的吊燈,在一瞬間全部恢復了明亮。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怎麼會——」
「啊啊啊——殺人啦!」
黑暗之中,又忽然明亮,安寧的眼睛還沒有來得及適應這忽然的光亮,她就覺得有人從旁邊猛地抱住了自己。
耳邊,是郝亦花那熟悉的聲音,「夫人您沒事兒吧!」
安寧恍惚的睜了睜狐狸眼兒,靠在郝亦花的懷中,她只能看到郝亦花凝重的表情,「我、我沒事啊——天——」
郝亦花伸手去擋住安寧的眼睛,卻也已經來不及了,安寧清楚的看到了眼前的一片血泊,以及倒在血泊中的……海雨晴。
海雨晴的就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她的小腹上還插著一把黑色的匕首!
那一瞬間,安寧感覺自己眼前一黑。
完了!
徹底,完了!
一切都,完了!
郝亦花沉聲喝斥道,「發生了兇殺案,九處的人給我聽好了,立刻封鎖一切的出入口!不許有任何人離開現場!」
「是權夫人殺了海大小姐!」
人群中,不知道有誰驚恐的吼了這麼一句,剎那間,人群都騷動了。
「看權夫人的手!是海大小姐的血!」
安寧雙手的手心,傳來一陣陣的劇痛。
她低頭看去,自己的雙手,一片猩紅。她也分不清楚自己的手上,到底是她自己的血,還是海雨晴的血了。
郝亦花狠狠的擰起眉頭,「誰在給我亂說,立刻送去九處!」
這句話的威懾力十足,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聲音,一瞬間就消失了。
夜宴的現場,鴉雀無聲。
安寧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對勁了,她顧不上自己手心傳來一陣陣的劇痛,猛地伸手揪住了郝亦花的衣領,「我師父還有杜冰!」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師父和杜冰呢?!他們兩個人去哪兒了!
郝亦花氣的渾身直發抖。
他就不應該離開夫人身邊的!明明他離開之前,馮教授就坐在旁邊的!杜檢官——
郝亦花臉色猛地一變。
似乎,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杜檢官的身影了!
但這時候,郝亦花哪裡敢告訴安寧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杜冰的身影,他只是沉聲的說道,「夫人放心,這裡到處都是九處的人。」
安寧抬眼望去,每個人的眼神與她的目光一接觸,便會迅速的挪開。
海雨晴……死了……
就死在了她的面前……
她就是海雨晴死前最後一個接觸到的人,因為那雙手把她推向了海雨晴!
那一瞬間,安寧的腦海中閃過了無數的念頭。
最終,她明白了。
海雨晴,也是一顆可憐的死棋。海雨晴的作用,就是為了陷害她殺了人!
她已經顧不上去責問為何原本應該第一時間衝上來保護她的人,去了哪裡,為何九處的人沒有上來保護她。現在責問這些,已經沒有用了。
她,現在已經被當做殺人犯了!
恐怕可憐的海雨晴到死之前都還不明白,她接受了命令故意當眾與她發生爭執,就是她的死期啊!
故意讓海雨晴在眾人面前挑釁她,與她發生衝突。完全就是為了這一刻海雨晴的死,在做準備和鋪墊啊!
其心之險惡,可見一斑!
參加慈善夜宴的賓客之中,不乏軍中的高級將領。
有人走上前,冷靜的說道:「郝助理,發生了兇殺案,我們在場的每個人都有嫌疑。但權夫人的嫌疑,最大!在兇殺案發生之前,權夫人已經與海大小姐發生了激烈的衝突,這些我們人人都是看在眼裡的。我想,眾目睽睽之下,你實在是沒有辦法偏袒權夫人。」
「你什麼意思?」郝亦花冷笑一聲兒,將安寧護在懷中,冷冷的看著對方,「你是在說我們夫人是殺人兇手麼?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我沒有斷定權夫人就是殺害海大小姐的兇手。但事實勝於雄辯,在場之中,嫌疑最大的就是權夫人。郝助理,你若一意孤行的偏袒權夫人,對她而言,並不是好事兒。我是在好心的提醒你。」
「謝了,但是不必。」郝亦花強勢極了,他非常清楚安寧已經被當做是了殺人兇手,這種時候,他不能有任何的猶豫不決,他必須要強勢到底。
好在,權五爺還沒有離開。出了這樣的事情,五爺他肯定很快就會感到!南宮老爺子一定拖不住五爺太久的時間!而他要做的,就是在五爺趕來之前,保護好夫人!
哪怕他這樣的偏袒,會為夫人引來更大的非議,他也在所不惜!
因為只要等五爺趕來,那麼一切就都好辦了!
在這之前,就算是拼著眾怒,他也一定要守好夫人!
郝亦花將自己的西服外套脫下來,披在安寧的身上,他提高了聲調,大聲的說道;「海大小姐的死,九處自然會查的一清二楚!不管兇手是誰,他都絕對逃不過九處的調查!現在,希望各位能夠配合九處的調查工作!同時,我也想要提醒諸位一句,在案件調查清楚之前,任何人敢信口開河的污衊我們夫人,後果,自個兒掂量!」
這也是沒有辦法了。
郝亦花只能用搬出九處和權煜皇來以勢壓人。
否則,一旦安寧被口誅筆伐,成為了當眾殺害海雨晴的兇手,那就算日後調查清楚海雨晴的死於安寧無關,安寧也說不清楚了!
人家會說,九處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就算是安寧殺了海雨晴,還黑的白的,還不是由九處說了算?
所以必須在現在,就堵住悠悠眾口!
然而,悠悠眾口,又豈是那麼容易被堵住的?
這時候,安寧忍不住輕哼了一聲兒,郝亦花抬眼望去,覺察出不對勁了。
他猛地抓住安寧的雙手,「夫人,你受傷了?!」
安寧死死的擰著眉頭,低聲地說道,「被匕首劃破了。沒有大礙。」
郝亦花哪裡敢耽誤,連忙吼道,「人呢?給我把醫生喊來!」
「權夫人殺了人,你們九處真的以為可以偏袒保護她嗎!」忽然,人群中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
郝亦花和安寧同時抬眼望去,便看到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這位老者,安寧並不認識。但郝亦花卻熟得很!
二十多年前參與陷害權家的利益集團之中,便有這個老畜生的身影!這老畜生,可是陷害權家最不遺餘力,最積極的一個了!
他的出現,讓郝亦花心中一沉。
果然麼,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的可以被他用九處跟五爺的威嚴強行壓下去。
如果馮教授在場的話,他一定會認出來,這個站出來的老者是什麼人!
他,就是當年親手把手槍遞給馮教授,一邊喝著紅酒,一邊笑得放肆的,另外一隻手還拿著攝像機,將馮教授是殺害了安檢察長的全過程都拍攝下來的那個……畜生!
郝亦花就知道,南宮老爺子設了這麼大的一個局,甚至把海雨晴都命都搭上了來陷害他們家夫人,絕對不是他搬出了九處和權五爺就能夠以權壓人能夠解決的事情。
但郝亦花還是沒有想到,為了陷害夫人,這個利益集團的boss,居然也會親自下場。
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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